宿郁拎着一个红色的狗笼回家时, 宿爸爸看了他一眼,问他:“你怎么不买个大一点的?”
“他们店里最大了。”宿郁解释道:“我还想买更大的,快递过来就太晚了。”
宿爸爸面无表情:“买大点的, 下次把你塞进去。”
宿郁被宿爸爸臭骂一顿, 狗笼被丢在院子里,灰头土脸进了屋, 就看到屋里正摆放着一个刚刚送来的鸟别墅,陈惊鹤的秘书青鸟正记录着:“好的陈总, 剩下的玩具他们会在晚上十一点前送达。”
风妖白天进屋的时候被这个阵仗吓了一跳,他只休息了个周末, 回来之后宿黎就变成原形, 他还没弄清楚这发生什么,就看到陆陆续续有新东西搬进院子。这些东西进屋前还要仔细的清洗,用幼崽最喜欢的香料浸泡,保证味道跟宿家一模一样才能放进去。
客厅正中间放着一个立架式原形鸟窝,红色的小鸟正安睡其中, 手上还抱着一把小剑,身上盖着小小的被子。风妖第一次看这么小的宿黎, 小小的一只,手掌微合就能紧紧抓在手里。
一整天都没醒, 睡熟了还会发出细微的呼吸声, 风妖只好蹲守在旁边, 半点声响也不敢发出。
“他睡这么久没事?”宿郁问:“这都睡两天了。”
宿爸爸还在专研如何给小鸟喂食,闻言道:“医生说这是正常的,你赶紧去把你买的那个狗笼处理了, 像什么样?”
宿郁:“什么叫狗笼?那玩意我做好就是个别墅。你应该对你儿子多点信心。”
“好了, 你幼儿园时候手工课做的什么玩意你知道吗?还做别墅呢?”宿爸爸旁边站着宿明, 他把刚弄好的巧克力味奶糊装在奶瓶里,“明明吃完要刷牙哦。”
宿明开开心心抱着奶瓶跑了。
宿爸爸见宿郁还杵在身边,于是问:“你也要吃奶糊?”
宿郁:“……”
男子汉大丈夫还喝什么奶糊!
外边的天很快黑了,风妖晚上不留在这边,他跟宿爸爸说完之后准备离开。
临走前看了看天边的夜色,他稍稍一顿提醒道:“晚上应该会下雨。”
“那得去把衣服收了。”宿爸爸。
风妖欲言又止,临走前又看了眼正在熟睡的宿黎,没再多说。
夜色降临,天空传来闷雷,很快就淅淅沥沥下起雨。
宿黎迷迷糊糊间觉得自己浑身沉甸甸,鼻尖闻到潮湿的气息,他忽地睁开了眼,发现自己在家中客厅。他脑子里都是万年凤凰神山的画面,仿佛做了个特别长的梦。梦里他跟那个叫‘玄听’的少年一起,爬过梧桐神木的树洞,也去过他视若珍宝的兵器库,玄听好像一张空白的纸,明明是个剑灵,却什么也不会。
他只能一点一点教,教他阵法,教他剑阵,带他熟悉凤凰神山……
梧桐神木上是他的家,以前连惊鹤都不能踏足神木上的树屋,而离玄听却是特别的,就好像万年之前,他们是熟悉到可以同吃同住的朋友。
湿漉漉的雨气从窗外飘进来,宿黎缩了缩身体,越觉得身体沉甸甸,他缓了一会,才注意到自己怀中抱着一把剑。他愣了一下,紧接着看到自己身上的红毛……
!
“崽崽醒啦?”宿妈妈走过来看到鸟窝内的幼鸟醒过来,轻轻地摸了他的头:“崽崽饿不饿?”
宿黎回想起之前的状况,只记得玄听剑柄在自己面前碎了,之后便再无印象,他垂头看着身上的状况,幼鸟时期……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他看到身上熟悉羽毛,有种冥冥注定的茫然感。
他正想变回人形,刚运起灵力又发现自己体内空空如也。
“……”
宿妈妈见幼崽醒了就守在旁边,幼鸟的眼睛又圆又亮,看四周时总给人一种茫然无措的感觉。他似乎想往外看情况,走了几步又退了回去,小爪子抓在毛绒的软垫上,还没习惯原形的走路方式,退几步就跌坐在软垫上。
陈惊鹤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幼崽跌坐在软垫上的场景,宿爸爸闻声马上放下手中的事情跑过来,边走边问:“怎么了?”
宿妈妈笑道:“崽崽不习惯原形,刚刚走路的时候摔了下,对惊鹤先生?”
陈惊鹤瞥到鸟窝里幼崽圆溜溜的眼睛正盯着自己,他背生冷汗,“不,我刚刚没看到。”
宿爸爸:“这个正常,明崽当时化原形的时候连走路都不会,走起来还同手同脚呢。”
他低着头凑到鸟窝前,笑呵呵道:“我们黎崽比弟弟厉害,第一次就会走路啦,摔倒肯定是垫子太软了。”
宿黎见着面前变大数倍的家长们,只好往后退了几步,缩在鸟窝里边,外边没有关窗,湿气太重,他总觉得羽毛湿漉漉的。他微微缩着身体,这时候鸟窝里的玄听剑忽然飞了起来,一寸寸接近宿黎,发着微微的暖光,好似在帮他哄干身上的毛,鸟窝里瞬间变得温暖起来。
宿妈妈见状一愣,赶忙道:“宿郁,把窗户关一下。”
宿郁这才把窗户关了,“奇怪,以往崽崽不是最喜欢看刮风下雨的吗?”
陈惊鹤:“?”
宿黎睁着豆大的眼看着面前玄听剑,见到剑影身上几处裂痕,不禁抬起翅膀蹭了蹭,梦里他无数次见过这把剑的真容,可如今他却只凭两块裂片拼凑残缺的剑身。一想到这里,他的胸口就有些闷闷的……
重铸玄听剑并非易事,它现在仅剩下这残缺的剑影,剑灵不见踪迹。
如果要重铸,他得先修炼回原先的修为,再者找到当年锻造玄听剑的原材料,才能给它重新锻造剑身。
宿黎缩在鸟窝里想着事,忽然听到一声脆响,便几下蹦到鸟窝边,只见宿妈妈蹲在地上收拾玻璃碎片,原来是刚刚手滑把玻璃杯给摔了。
“怎么不小心?”宿爸爸过来的时候,宿妈妈指节间已经悬浮着破碎的玻璃片,“刚刚没注意,应该都捡齐了。”
宿妈妈偏头注意到鸟窝边的宿黎,微微凑在他前面,小声道:“吓到我们崽崽了吗?不怕啊,是妈妈的错。”
宿黎看着面前温柔漂亮的女人,又见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心口忽如暖意流过,有种说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
宿妈妈安慰完幼崽正想离开,突然听到细微的声响,偏头的时候便对上近在眼前的红团子。幼鸟小心翼翼地走到鸟窝边,踮起爪尖在她脸颊边蹭了蹭,稚嫩的羽毛滑过她的脸,是前所未有的亲近。
她稍稍一愣,半点气也不敢出,就任由着幼鸟在她脸边蹭。
宿爸爸见状也愣住了,以前虽然会跟幼崽做些亲密的动作,但是幼崽很少主动亲近他们。
宿黎蹭了好一会才从宿妈妈脸边离开,刚一扭身就对上宿爸爸微微发亮的眼睛
,就好像在期待着什么。他微微一顿,便见到宿爸爸把脸凑到鸟窝边,“崽崽,爸爸有吗?”
“啾—”幼鸟发出清脆的叫声,几步跳到窝边,控制不住力,一下子就撞在宿爸爸的脸上。柔软的羽翼擦过宿爸爸的脸,白色额毛稍稍蹭了下男人的脸,得到男人心满意足的称赞声。
“崽崽好棒!”
陈惊鹤站在宿家父母旁边,看着这一家三口毫无保留的亲昵,突然就听到宿余棠扶着鸟窝旁边的支架,有点艰难道:“清风你扶我一下,我蹲太久腿麻了。”
陈惊鹤:“?”
不远处的宿郁刚背完单词就走过来,见到红色幼鸟正亲昵地蹭着宿爸爸,于是就在旁边蹲下。
宿黎刚蹭完一个,只见宿郁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挤在本不宽敞的鸟窝入口,“爸你好了没?到我了?能拍个照吗?”
宿明刚吃完奶糊,就看到父母兄长围在鸟笼边,想也没想就跟着跑过去,从间隙中挤进去,“明明也要!”
不知不觉从旁边被挤到最外围的陈惊鹤:“……”
宿家的热闹持续着,陈惊鹤走到另一边看着鸟窝旁边围着的人,心想着要不要买个大一点的鸟别墅。这时候,宿妈妈的手机突然响了,打断了此间的热闹。
宿妈妈拿起手机一看,扫到屏幕上的联系人时微微一顿,然后拿着电话走到外边接。
宿爸爸问:“怎么了?”
“是徐导。”宿妈妈把手机放到一边,解释道:“上次不是说要带崽崽参加节目的事吗?我让工作室问了下情况,后来节目组的总导演就一直在联系我,听说是过两月要录制,我还没给他答复。”
陈惊鹤闻言稍稍一顿:“什么节目?”
什么意思?他家凤凰大人要去录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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