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丽丽所言绝非虚构,这完全就是一个非常客观的事实真相,所以疯子他咬牙,又咬了嘴唇,他明白将要发生些什么事了,所以他起身,径直走向了公司的门口。
在这里,看着大街上来往的人流,人来人往,车流也是同样,可是不知为何,他抽着香烟,却突然想哭,真的好想哭,心中委屈到要死。
抽完香烟重新回到工作中,丽丽依旧很是不开心地在打着游戏,而两人也是无话。
晚上下班之后,疯子依旧坐在丽丽的房间中,他抽着香烟,又躺了下来,看着头顶的破烂钨丝灯泡,而丽丽竟然也在抽香烟,只是不过肺而已,这是丽丽向疯子索要的。
此时此刻,哪怕是隔壁房间里,都能听到轻声的交谈,都是在诉说着,何时离开网络公司。当然,疯子他也很是明白,目前他自己的那群室友们,应该都是在收拾行李?对的,他们都要离开这里了,可是他们没有任何人邀请疯子他一同离开。
所以疯子甚至在这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想些什么,摸着他自己口袋里的银行卡,里面还有一万多块钱,如果这是去寻找工作的话,完全足够,可是要找什么样的工作呢?或者说,到底是要去哪里呢?
也正在这时,钨丝灯泡边上有几只小飞虫,一直在撞着灯泡,它们在寻求光源?不知道,或许它们认为光亮,就是方向?可是,疯子他不明白自己的方向在哪里,曾经,他找到了方向,却又在这突然之间,迷失了。
丽丽抽完了一支香烟,又从烟盒里拿出了一支,甚至还打开了疯子买的酒,也喝了几小口,她喝酒时,表情看上去真的不怎么好看,而疯子也是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瓶,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瞬间烈火灼心,更是浑身都有一种麻醉感,口腔里,鼻孔里,都是充满了浓烈到刺鼻的酒味,这是非常烈的酒,是六十五度的北京二锅头。
她竟然哭了,哭得好伤心啊?她为什么哭呢?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而疯子只是右手拿着酒瓶,左手拉着她的手,现在的她,看上去好漂亮啊,单薄的衬衫,修身的牛仔裤,一双很新的球鞋,还有她这头飘逸的黑色长发。
只不过,她的双眼里尽是泪水,看到这里,疯子他再一次拿起酒瓶,咕咚咕咚,又是喝了两大口,这次的酒劲比上次更大,甚至这一瞬间里,他的双眼都要朦胧似的,他转头,看着她,她只是在无声中流泪。
他低头轻声:“不就工资少点吗?至于哭吗?我给你五百块?一千?”
她突然像是失控了一般,声音很大:“五百?一千?你下月还给我吗?你明年还会给我吗?你能给我一辈子吗?我家里在等着用钱呢!”
他听到这里,突然大脑一阵空白,完全不知道要该怎么回答她的话,是要回答能给一辈子吗?还是要回答一些别的什么呢?不知道呢,完全完全不知道。
她开始挣脱他的手心,只是为了擦拭不住流出的眼泪,至此,疯子他这才做出决定,轻声开口:“你家里要多少钱?”
她突然冷笑:“呵呵,得了,我哥坐监狱,已经花了七八万,现在这些钱怎么还?”
她说完,就将自己的床铺拉开了一些,从褥子下面拿出一封信,疯子他接过手以后,拿在手上,看到上面的字迹很是潦草,却可以辨认,打开,里面的大概内容是,丽丽的母亲告诉她说,家里急用钱,外债借了七八万,而她哥哥的事情还没有办好,主要是想让她哥哥少坐几年监狱,所以叮嘱丽丽赶紧给家里打点钱用,叮嘱丽丽她在外面一定要省吃俭用,说家里情况很不好之类的。
疯子看完了这封信,随后又是轻声:“我卡里有一万多。”
丽丽流着眼泪抬头,泪眼朦胧中看着疯子他,随后冷冷开口:“哼,用不着你可怜我,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过几天我就去重新找份工作。”
疯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酒,然后从裤子口袋的一个皮夹里,掏出了他自己的银行卡,塞给丽丽,可是丽丽直接将卡扔在了地上,他拿起来给她、丽丽又扔、他又拿了起来给她……
最后丽丽生气了,直接一把拽过他手中的皮夹,将卡重新放了回去,说着:“你要再给我,现在就滚出去。”
疯子无奈笑着,而她却是又拽过他手中的酒瓶,竟然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还在喝,而他很快就拽走了酒瓶,不然的话,她肯定还要继续喝下去,天知道,真的只有天知道,她到底是要喝多少。
她哭出了声,低着头,哭泣着:“我想考研究生,我想考博士、可都怪我学习不好,都怪我,怪我不能拿到奖学金,所以我父母才会让我出来赚钱,都怪我,呜呜呜呜……”
她又是猛烈咳嗽着,疯子赶紧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她一定是被酒给呛到了,也就是喝了几大口白酒而已,她起身朝外冲去,疯子搀扶着她,因为她走路不太稳。
她吐了,吐得稀里哗啦的,所以疯子流泪了,真的流泪了,可为什么要流泪呢?不知道,只是感觉到心脏好疼,真的好疼。
可是她吐完之后依旧哭着,疯子他第一次如此像是在拥抱着她一样,并且她的衣服还是如此单薄,所以他也泪流满面,更是大脑一片空白,又是搀扶着她,回到了宿舍里。
她没有坐在床上,而是躺在上面,哭着,疯子轻声说:“我们一起去找工作?”
她只是哭,完全不说话,又想拿过疯子他放在地上的白酒,但是没有拿到,因为被疯子抢先拿走了。接着,疯子对她说了很多话,规划着所谓的明天,疯子告诉她说,出去先找找工作,找好了就租个房子,以后两个人一起努力上班,不是很好吗?
对的,疯子真的似乎对她说了很多很多话,可是她就是始终一声不吭,只是哭泣,不管疯子怎么说,她也就只是哭泣而已。
疯子开始哄她,给她讲笑话听,可是她怎么都笑不出来,或许是疯子他的笑话根本就不搞笑?毕竟连他自己都没有被逗笑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真的不知道,她只是呜呜地哭泣着,疯子一次又一次地帮她擦拭眼泪,可她的脸蛋好红啊,最终他轻声:“出去,我头好晕,我要睡觉。”
疯子这才起身,拿着他的香烟,拿着他的酒,轻声说着:“我就在房间里,喊我一声就行。”
她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用早已被泪水朦胧的双眼看着头顶的破烂钨丝灯泡,是在看灯泡边上的小飞虫吗?不知道。
他出了门,她在里面马上起身,差点一个趔趄绊倒,他想去搀扶,可她又是迅速地将他给关在了门外,随之就是门拴的声音。
此时,他的心情很是复杂,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回到宿舍以后,他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原来室友们,都是在收拾他们自己的行李,对的,他们明天一早就要离开这里,他们今天把所有的工资全部结清了。
室友们一定看到疯子他眼睛里的泪水了?所以都没有说什么话,只是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位室友拿了一整条香烟,还是二十多块钱一包的玉溪,这一条两百多块钱呢。这位室友对疯子他说:“以前我们老是抽你的香烟,这是我们一起买的,明天早晨我们就走了。你也换个房子?不行就说动丽丽一起租啊,你看看我们公司里那些情侣们,人家都住在了一起,生活过得不是挺好吗?”
疯子他只是觉得此刻,瞬间就变得好是孤独啊,他喝了一口酒,咧嘴而笑:“烟你们自己留着抽,我有。”他说完,甚至还将床头一大塑料袋的香烟拍了拍。
可是这位室友却是直接将这一整条的香烟,放在了他的床上,总之又什么话也不说了,这似乎是孤独的气味,真的很是孤独。
疯子他感觉到好是害怕啊,他甚至从来从来都没有如此害怕过,大家不是一起在上班吗?大家不是一起住在房间里吗?大家不是每天晚上都要讨论一些话题吗?而作为疯子他自己,他只是静静地用笔记本记录着大家的琐事而已。
可是?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一下子,真的就是在这瞬间,一切的一切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呢?甚至这种变化,这种孤独来得太快太快,完全令人没有哪怕半点的准备时间。
夜是寂静的,真的寂静到可怕,甚至好似还能听到隔壁的隔壁的隔壁,那丽丽的呜呜低声的哭泣一样,疯子觉得他自己好害怕啊,真的好害怕,可到底该怎么办呢?
他拿起自己的中性笔,喝着白酒,努力中记录着,记录着他心中的害怕,记录着瞬间将他彻底吞噬的孤独,甚至他还流着眼泪。
他睡不着,而室友们准备睡觉了,这会已经是凌晨两点多,大家都在寂静中睡去,他拿起手机,然后胡乱地翻看着手机菜单,是要寻找雨晗的电话号码吗?不,不是、不是、可?那到底是在翻找些什么呢?
他一边流泪,一边拿着手机,翻找了好久好久,似乎找到了些什么,可又是似乎什么也没有找到,关灯,准备睡觉?全世界的逐梦人,晚安?不,这似乎注定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