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疯子只是慌乱中说着没什么事，但他心里却是在想着，自己从七岁就开始学抽烟，至今已有十年的烟龄，而这都能被呛到？而丽丽这会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部，这看上去真是像一对情侣啊。

    不过，这也只是一个小插曲罢了，其实疯子他目前脑海里的思维依旧很是凌乱，或者说依旧是在无限地期待着，尤其是随着丽丽一起到洗浴中心刚进门以后，甚至还看到有情侣从单间的方向出来呢。

    目前的疯子，他还在努力思考着，该怎么向浴室中心的老板说出要单间呢？可丽丽却直接交了两个人的钱，而且还是公共浴室，当然是男女分开的那种，疯子顿时脸不红，心也不跳了，整个人万分失望……

    他看着头顶的荧光灯，甚至还出神地看了看单间的方向，可是丽丽已经去她该去的女浴室，甚至已经进去了。至此疯子咧嘴苦笑连连，想着，原来还真是个玩笑啊？可为什么心中直到现在依旧还是如此期待呢？所以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二十点四十分，摇了摇头就进了男浴室。

    ……

    洗过澡之后，疯子依旧是坐在等候区等了她很长时间，或许只是因为女孩子洗澡本身就比较慢？但这次他可是看了时间的，这次丽丽比上一次花掉的时间要少十分钟。

    接着一起出门，疯子像是丢了魂一样在她的身后跟随，而她好像又是一直在偷笑似的，可疯子完全不明白，现在到底是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他真的不明白，可他又似乎瞬间明白了些什么，原来梦想这种东西，真的和现实相差太大，不管是梦想中曾经的雨晗会怎么样，还是梦想中的丽丽会怎么样。

    等等？这怎么突然又想起雨晗了呢？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她了？不对，其实一直都在想，他想到这里的瞬间，甚至觉得自己真不是个好东西呢，这是不是别人所说的那种花心大萝卜呢？或许也不是？毕竟雨晗？那可是别人的女朋友。

    所以他跟随在丽丽的身后，拿出自己的手机，随手就给雨晗发了一条短信，只是这个短信里并没有文字，而是一个字符的表情，是：^_^。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给雨晗发这种表情，是想传达自己的绵绵思念吗？还是想传达一些别的什么意思呢？或许也都不是，反正也没有任何所谓的期待，因为雨晗根本不会回他的短信。

    这时丽丽带着他进了超市，买了很多串串，就像一个月以前一样的那天晚上一样，只是丽丽要付钱的时候，他阻止了她，因为他心里很是明白，丽丽口袋里根本没有多少钱，就四百块钱而已，方才洗澡就去掉了三十块钱，过几天还要交房租和水电费呢，更是未来一个月晚上还要吃饭呢，这起是开玩笑的？

    所以疯子他付了钱，然后两人一起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开始往家走，繁华长街两边的路灯光彩，看上去非常漂亮迷人，真的就像是夕阳的光彩一样，路上的行人也开始逐渐变得稀少，也正是在疯子他出神之时，丽丽却突然开口：“你方才给雨晗发短信了？”

    疯子他先是一愣，但马上又只是嗯了一声，接着两人开始无言，甚至一直到回家，丽丽她准备开门，直到已经打开宿舍门，她都是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而疯子他却站在她家的门口，轻声说着晚安，或许也是她听到了？所以她也用非常轻的声音回答：“嗯。”

    疯子回到宿舍，突然想起一大包香烟还在丽丽房间呢，可又是觉得现在不缺香烟，所以认为明天再拿一样的，随后就准备记录，也因为最近的天气越来越是暖和，所以不必先暖被窝，直接就趴在床边写也行。

    至于室友们首先是询问疯子他和丽丽方才又一起出去吃饭了？疯子他只是非常敷衍地回答着，毕竟他所期待的事情，其实并没有发生，或者说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一样，所以他的心情很是糟糕，只是默默地抽着香烟，甚至还从床底下翻出了多半瓶白酒，喝了一些白酒，继续抽烟，继续记录。

    最终在快记录完之时，他抓过手机这才看到，原来已二十三点多，看来最近记录的笔速有所提高，看来今天必定可以早早睡觉。

    只是一位室友这会却拿着一款新的手机，这真的是新手机，而且还是滑盖款式，这种东西很贵，大约在一千六百多块钱左右，他拿着手机走到疯子面前，开心地记录了疯子他的电话号码，而疯子的通讯录里至此也就增加了一人，从原来加上他自己的三个人，目前变成了四个人。

    而至于其他的事情也就没有再发生，总之，这似乎又注定是一个将会被心痛所穿越的夜，可似乎又不是，只是因为期待落空而令人失望的夜？嗯？不，这个时候，是二十三点三十五分，雨晗竟然回了短信，短信中的内容很是简单：我刚要去吃饭，你发的什么东西呀？我看不到。

    她刚要去吃饭？那肯定就是夜班了？可为什么雨晗她看不到自己发的字符表情呢？他想不明白，怎么都想不明白，最后却想起室友之前买的那款二手的直板手机，收到的短信就是有些看不到，那是不能显示。

    所以他这才恍然大悟了一般，摇头苦笑，认为可能是他自己和雨晗的手机型号不一样，雨晗的手机上根本不支持这种字符的显示？但是，今天的雨晗为什么会回他的短信呢？收到雨晗的短信，他真的很开心，却是又想不明白，因为正常情况下的雨晗，根本不会回他的短信。

    甚至雨晗之前还在聊天软件上回复过一次他的思念之情，回复的大意是：说疯子他不但长得丑，又是一无是处，就这样还想着追她？嗯？总之，当时雨晗的全部语言中，也出现了脏话，就是骂人的话语，这些话语令疯子他当时很是心痛，或许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他才决定将爱意转移给丽丽了？可是爱意这种东西？真的是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吗？好像不是呢。

    尽管目前疯子他思绪万千，只是依旧又喝了一些白酒，回复了雨晗的短信，主要内容不再是单纯的思念，而是让雨晗她注意身体什么之类的，其实？这也算是无尽的思念？甚至说，人家雨晗都是骂了他，明确说出了他长得丑，又是一无是处，都这样还想追她？可是疯子他依旧还是止不住这股绵绵的思念。

    而今夜的雨晗的确很是反常，又回复了他的短信，竟然说着她知道了？她会照顾好她自己的，现在她要上班，所以有时间再聊？

    疯子看到这里，顿时更加迷惑不解，一瞬间想到了那位帅哥，对的，那位在昆山公司里，大家公认的帅哥。而疯子现在觉得，那位帅哥除了长得比自己确实帅气以外，似乎任何地方都比不过他自己？不论是从哪个方面而论，即便就是一个，所有人认为唯一衡量男人标准的金钱能力，他帅哥在昆山电子厂？一个月能拿多少钱？

    不，不对！疯子他又是喝了几口酒，马上意识到，雨晗可能出了什么事，而且还是和她同居的那位帅哥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事，所以才会理他，绝对绝对是这样，雨晗可能和那位帅哥吵架了？总之，疯子他想了很多很多，但觉得即便他自己真的能猜到事情的真相，可这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他目前要去昆山吗？去接雨晗吗？

    爱？有时候真的是卑微到再也不能卑微的地步呢，如果说喜爱也是一种爱的话，那么其实现在的疯子他竟然认为，他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为至爱的，根本不是雨晗，也不是丽丽，还真就是这样。他盯着昏暗钨丝灯光下，自己床头的塑料袋，因为里面有一支四分五裂的钢笔，这会依旧被手帕所包裹着，其实他自己最至爱的，竟然是这支钢笔？

    因为，这支破烂不堪甚至也已经四分五裂的钢笔，从来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他，更是从来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他，哪怕曾经他自己写字再烂，再不像话，总之钢笔还是钢笔，它只是从来从来都不会吭一声，从来从来都只是默默地做着它自己该做的事情，从来从来不会喊累，也不会说着它已经尽力了什么的，它真的只是默默地做着它自己而已。

    想到这里，疯子他竟然差点就咧嘴笑出了声，甚至在心中问他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而且还是在想到雨晗和丽丽的瞬间之后？这又好像很是自然地就串联上了钢笔的思路，好像这一切的发展顺序就应该是如此的，这真的是太奇怪了，真的，真的是太奇怪了。

    爱上一支钢笔？这真的有可能吗？可是心中似乎确实就爱着这支钢笔呢？算了，算了、不能再想如此奇怪的事情了，他告诫着自己，明白该睡觉了，只是又开始担心起雨晗，难道？只是因为猜到雨晗可能和那位帅哥吵架了吗？还是那位帅哥对雨晗她不好呢？

    这刻，他开始在心中憎恨那位昆山全厂都公认的帅哥，因为那位帅哥根本不懂得，他所拥有的雨晗，那可是他这位疯子，心中的无上至宝，甚至是他疯子人生梦想的终点，一旦拥有，即是，再也一无所求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