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圣和殿的地界后,她从怀中掏出那个粉色的小荷包,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重量不对,绝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荷包那么简单,里面,定是还有东西!
抬眼四下探看了一番,此时时间尚早,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秦柔往旁边一退,窝到角落里,伸手便去扯荷包口系着的丝线。
可是,那丝线打结的方式有些特别,她扯了半天都没解开。
突然听闻宫墙那侧有脚步声传来,情急之下,她手上一个用力,生生将那系口的丝线扯断了。
心中暗叫糟糕,但秦柔也顾不得其他了。
她动作麻利地打开荷包,低头一瞧,里面果真有一张折叠得十分板正的字条。
抽出字条,展开一看,她的眉头瞬间便皱了起来。
字条是空白的,上面竟一个字都没有!
秦柔翻来覆去,仔仔细细地看,对着日光照着看,又用手指沾了唾沫抹着看……
字条上还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她不禁越发疑惑!
那老女人到底是什么意图?竟让自己去送这样一张什么都没有的破纸?!
不对!
方才她将荷包交给自己之际,神色郑重又肃然,看起来对这荷包内的东西很是重视。
若真是一张白纸,她又何必要做出那个样子?!
此时,宫墙那侧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明显,听声音,来人已经快要走过来了。
秦柔忙将纸条折好,又重新塞回了荷包里。
然后,将荷包口还余下的那截丝线随意系了系。
往怀里一揣,抬脚便走。
很快,她就到了内务府的门口。
与往常一样,周大娘又在门口打扫,见到她来,她忙笑着迎了上去,“温柔姑娘!”
“大娘!这么早,您又开始忙活啦?!”
“是啊!我每日都是这些活儿,左右也推不出去,不如早点干完,早点利索。”
“嗯,大娘真勤快!”
秦柔随口应付了一句,便要绕过周大娘往里走。
她的心思全在怀中的荷包上,根本无暇与旁人闲扯。
周大娘却不知情地往前一站,挡住了她的去路。
秦柔抬眼,“大娘还有事?!”
“无事无事,只是好些日子没见你来了,有些想你,想与你多说会儿话!”
“额……”秦柔笑了笑,“我……近日事情多了,没什么空到处瞎玩。”
“那你今日是有空了吗?”
“今日……还是没空……我到内务府来,是有些公务要办!”
“哦……”周大娘一听,面上一阵失望,“那你去吧,大娘不耽搁你了。以后记得,有空要来找大娘玩呀!”
“嗯!”秦柔点了点头,没再多说,拔腿便继续往前走。
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大娘,罗公公可在?!”
“罗总管应该在的吧!没见他出去呀!”
“哦!那个……”
“姑娘有什么事吗?”瞧着秦柔有些支吾,周大娘善解人意地问。
“没什么,只是想问大娘借张白纸!”
“白纸,你要白纸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今日……我本要与罗公公汇报浣衣局的工作,可惜走的匆忙,忘记将数据写下来了。如今,想问您借张白纸,记录下来,以免一会儿忘记!”
“哦,这样啊,你等等,我去找找。”
“好!多谢大娘!”
周大娘去了好一会儿,才拿着一张白纸回来,“给!我不识字,屋子里没有纸张。方才去旁人那里借了一张,所以耽搁了一会儿!”
秦柔双手接过,感激地笑道:“没关系,时候尚早,不着急!”
说完,她又赶忙跟周大娘道别,“那我就先进去了!回头再来找大娘玩!”
“好!大娘等着你!”
罗顺贵为内务府总管,平日住在主殿的寝室。
秦柔惴惴不安地走进内务府的大院,径直便往主殿的方向去。
早便听闻,罗顺不喜嘈杂。
一般,早上,他还未起,旁人是不许随意进出他寝室的。
踏入主殿大门后,果然,屋内空无一人,静悄悄的。
秦柔不禁一喜,赶忙从怀中摸出荷包,将荷包里的字条取出,又将刚从周大娘那里借来的那张折好放了进去。
细细系好丝线,她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
又在主殿坐了片刻,才听到自里面的寝室中传出的罗顺伸懒腰的声音。
秦柔忙站起身,面朝寝室的方向,规规矩矩地站着。
罗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慢悠悠地走出来。
见到她来了,他面色一惊,但随即恢复了平静,“温柔姑娘,一大早的,您怎么来了?!”
“罗公公早!”秦柔恭敬地福了福身,“我是来给公公送点东西!”
“给我送东西?!”罗顺面上有些疑惑。
“是!”
“什么好东西,竟要劳动姑娘如此早便动身前来?!”
一边说着,他一边往秦柔的方向走。
待他行至跟前了,秦柔才凑过去,小声地说,“是郑姑姑差我来的!”
听到自她嘴中说出了“郑姑姑”三个字,罗顺神色一窒,瞬间便有些心虚,“她……她……”
“公公放心,我如今是郑姑姑麾下的人了,姑姑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罗顺这才放松了一些,轻声问:“是什么东西?!”
秦柔忙从怀中取出荷包,恭敬地递了过去,“便是这个!”
罗顺伸手取过,拿起来细细看了一眼。
接着,便猛地抬眼,神色不明地瞧了瞧秦柔。
秦柔微低着头,并未发现他微变的眼神,“东西既已送到,我便先回去了!公公可有什么话,要我传给郑姑姑?!”
罗顺淡淡地说,“我没什么要说的!”
“那……我便告辞了!”
“好,多谢姑娘,姑娘慢走!”
秦柔笑着,再次虚虚地福了福身,然后转身离开了内务府。
回去的路上,她总觉得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
细细回想方才与罗顺见面的过程,又找不出什么异常的地方。
怀揣着满心的疑虑,她先去了郑姑姑处复命,又以浣衣局有事为由,草草告了辞。
回去之后,将房门一关,掏出被自己偷梁换柱的那张空白纸条,她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
这纸条,到底有什么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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