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男人突然低头,看向她的眼睛,嘴角含着笑意,问道:“我与她是什么关系,你为何如此关心!?”
“我……”
秦柔一下子被问到了点子上,一时竟支吾了起来,“我……哪里关心了……我只是看不惯她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她是公主,从小颇得太后宠爱,自然骄纵了些,你与她一个小孩子家置什么气?”
“她虽然看着没有我大,但总归也有十四五岁了吧?在北齐,姑娘家到了她这岁数也算不得什么小孩子了!”秦柔撇着嘴,十分不服气地反驳道。
“现在,不是争论谁对谁错的时候!”男人蹙着眉头,正了正神色,“现今她若是真的去了父皇或者太后那边告状,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不好收场又能如何?总归是她先打扰我吃饭在先!”
说完,似乎觉得自己表述的不够绘声绘色,秦柔做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又朝男人耸了耸受了伤的左肩,“你瞧,我可是个伤员!是要特殊照顾的对象!她怎么一点恻隐之心没有?”
“你呀!”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是我平常对你太过纵容了,你竟忘了,皇家成员,不是个个都如我这般好说话的!”
“啥?!你?!好说话?!”秦柔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不是吗?”
“殿下,您平常都不照镜子的吗?您说话时,惯常拉着一张脸,连笑面儿都极少见到,还谈什么好说话?!”
“我……是这样的吗?!”帅殿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是!”秦柔笃定地冲他点头。
他眼神里充满不确定,转眼去看盼儿。
那小丫鬟正好也在偷偷看他。
猝不及防间,四目相对。
盼儿瞬间羞得低下了头去,咕哝着说:“我觉得……还好!”
秦柔回头,递给她一个“你没出息”的眼神,又转过脸,无所谓地出声,“她是因胆子小,不敢说实话!”
“可……”男人看向秦柔,轻声问,“我对你,好像并没有特别严厉过!”
“对我?”秦柔以手撑着头,细细地琢磨了一下。
好像……还真没有!
除了刚认识时,他怀疑自己是胡人的细作,所以说话冲了一点。
渐渐熟识之后,他好似并未在自己面前拿出过什么皇子的架子。
还未待秦柔回话呢,门外一个看起来岁数不大的小太监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他先朝帅殿下弯腰作揖请了个安,“殿下!”
“嗯!何事如此惊慌?!”
“回殿下!慈宁宫那边传话过来,说是太后娘娘召您过去问话呢!”
“慈宁宫?”
“是!”
男人微微眯了眯眼睛,沉思着看向远处的天边,“嫣儿将状告到太后那里去了……”
“太后?!”秦柔上前一步,面上并无半分胆怯之色,“怕什么,我去!我去与她当堂对峙!”
“你不能去!”男人淡淡地说,“你去了,便回不来了!”
“为何?!”
“嫣儿自小在慈宁宫长大,是太后的心尖肉。平日里,若是其他公主和皇子欺负了她,太后多半都是护着她的。
自己的亲生孙子孙女,她尚且如此,你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民女,你觉得她会有耐心听你摆事实,讲道理?!”
“这老太太总不能都不听当事人说句话,便一味听信她外孙女的一面之词,草菅人命吧?!”
“真不一定!”
“我去!你们皇家的人,处事都这么草率的吗?!”
“太后年事已高,又是女子,自然不似男子们处理国家政事时那般谨慎小心。”
“那……现在她叫你去,你是去还是不去?!”
“自然是要去!”
“你自己去?!”
帅殿下低下头,思虑了片刻,接着淡然地说:“我先去看看,如果有必要,你再去不迟!”
“也行!”秦柔痛快地应道。
进来通传的小太监,在一旁焦急地催促道:“殿下,慈宁宫的孙姑姑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知道了,我即刻就去。”
说完,男人拔脚便要往外走。
临行之际,秦柔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
男人诧异地回头,用征询的眼神,向她看去。
“那个……你……你自己多加小心!”女孩半低着头,小声嘱咐道。
帅殿下一直板着的脸,在听到这句话后,猛然绽开了笑颜。
他轻轻拍了拍秦柔揪住他衣袖的手,只轻轻说了两个字“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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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正殿内。
嫣儿公主哭哭啼啼的窝在太后的腿边,不时拿起手中的真丝绢帕擦拭泪珠。
太后伸手轻拍着她的脊梁,一个劲儿地安抚:“嫣儿乖,有皇祖母在呢!哀家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嗯!谢皇祖母垂怜!”
小姑娘一边抽搭着一边说,“我本开开心心地去看峻哥哥,可没想到,却见他竟与两个面生的女子同桌用膳。
我好奇,便问了几句,没想到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居然就敢动手打我!呜呜……”
说到这里,她心里的委屈又上来了,张嘴便是一阵嚎。
太后心疼地要命,气呼呼地说:“不哭,不哭,你哭的皇祖母心都要碎了!那女子对你动手,你峻哥哥也不替你做主?!”
“这才是嫣儿最生气的!”小姑娘擦了把眼泪,“峻哥哥他,居然没有帮着我!”
“什么?!难不成,他还去帮那陌生的女子了?”
“倒也没有明显帮着她!但,峻哥哥向来待我好,这次不明面里帮我,已经说明,那个臭女人与他关系不一般了!”
“哦?还有这种事?!”
老太后心中也疑惑的很,对嫣儿口中的陌生女子越发好奇起来。
自己这第四个孙儿,向来是冷淡克制,不近女色的。
别的皇子,十五六岁的年纪,便开始娶妻生子。
他倒好,身为一国储君,已然十八岁了,却还未娶太子妃。
这还不算,放眼整个东宫,至今竟只有区区一个侍妾——郑良娣。
这还是郑良娣那个身为江南织造的祖父,哭着喊着,以命相逼,才求得圣上恩准,将她强赐给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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