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水湘觉得最近沈与星有些问题,不仅每天来学校都是困恹恹的,还没开始上课就已经趴倒在桌上,甚至眼底下的黑眼圈也日益重了起来。
眼看沈与星萎靡不振,她很担忧沈与星的状态,所以特地找了个时间打电话到沈家,想要问问他的情况。
接电话的是沈肃林,乔水湘一听见他的声音,嗓音立即甜了几分:“沈先生,真是打扰了,是这样的,我想问问沈同学最近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沈肃林放下手中的文件,语气严肃:“怎么了乔老师?难道这小子又做什么坏事了?”
乔水湘赶忙道:“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沈同学在学校一向很乖,作业也都按时上交……”
说到这乔水湘顿了顿,想到沈与星上交的漫画,她就说不下去了,转移话题道:“其实他这些天状态不太好,我作为班主任十分忧心,所以想来问问他的情况。”
沈肃林听到这松了口气,不是给他惹祸了就行:“没事,不用管他,他有病。”
乔水湘:“啊?”
沈肃林:“心理医生说的,他有狂犬病。”
乔水湘:“……狂犬病?”
沈肃林犹豫了几秒,道:“记不清是不是狂犬病了,不过也差不多,医生说没什么没大碍,只是得麻烦乔老师多看着点他。”
“……好。”和沈肃林通完话,乔水湘的心情有些复杂。
原来在沈同学的身上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难怪最近脸色都苍白了很多,而她这个做班主任的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并关心,实在是失职。
怀着关爱学生的心理,乔水湘和各科老师都打了招呼,让他们不要打扰沈与星上课睡觉。
沈与星还奇怪呢,为什么每次他睡醒老师们都用怜惜的目光看着他,好像他睡这一觉下半辈子就完了。
每天晚上学习到两三点,沈与星是真的非常困,因此没有更多心思来思考这其中的缘由,他的脑子里只有学习。
家教老师们都很尽职,了解到沈与星的情况后便给他从头开始补起,直到他们发现他的学习能力还不错,每天要学习的量便加大了很多。
为了让沈与星
在短时间内有大的突破,学习的内容也更是重点中的重点。
沈与星每晚在学习的海洋里死去又活来,只能在白天上课的时候补补眠,顺带坐实他不学无术的人设。
沈与星靠自己的努力,真的成为了阴间人。
时间很快就到了考试的那一天。
考场的位置是按照上一次考试的排名来分布,沈与星和蔡旭文一个考场,也就是全年级的最后一个考场。
走出教室前往考场的时候,沈与星发现谢绻的脸色有些苍白,垂在腿边的右手也在微微颤抖,像是受伤了一样。
沈与星眉头一皱,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蔡旭文走在沈与星身后傻笑:“星哥,咱们又在一起,真好。”
沈与星懒洋洋道:“是啊,好好珍惜。”
毕竟下一次他肯定就不和蔡旭文在一起了。
蔡旭文发现沈与星总是盯着谢绻的背影,压低声音道:“星哥,考试还没开始,要不要我……”
他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沈与星:“你搞事一直可以的。”
他有时候真觉得蔡旭文就是为折磨谢绻而生的。
就像小说中每个人物都会有他的动机一样,他和蔡旭文的存在就是为了磨砺谢绻的心性。
最近沈与星忙着白天睡觉晚上学习,没空带领蔡旭文他们欺负谢绻,蔡旭文脸上的笑容都少了很多。
蔡旭文希冀地看着他:“所以咱们干不干?”
沈与星干脆道:“不干。”
他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完成这场考试,一切阻碍他考试的行为都应该扼杀在摇篮里。
蔡旭文眼底的LED灯瞬间熄灭。
沈与星见状还有些不忍,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其实我已经有了个绝妙的计划,一定能狠狠地摧毁谢绻。”
蔡旭文开灯了:“真的吗!”
沈与星点头:“真的,只需要三天。”
三天后,考试就结束了。
蔡旭文的脸上隐隐透出兴奋,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谢绻哭着求饶的样子。
“对了,你最近没对谢绻做什么?”沈与星想起刚才看到的谢绻。
蔡旭文撇撇嘴:“我才没功夫理会那穷酸小子。”
沈与星若有所思,不是蔡旭文他们,那应该就是谢绻那个酒鬼父亲了。
沈与星知道谢
绻的父亲谢建山有家暴倾向,尤其喜欢喝醉后发酒疯,谢绻被他打伤完全有可能。
前不久在医务室时就见到谢绻身上带着伤,沈与星几乎无法想象谢绻在家过的是什么日子,一瞬间在心里涌起了心疼。
谢绻过的这么惨,却还要承受来自他的阴阳怪气,多可怜啊。
心疼归心疼,沈与星却也不会因为谢绻是朵娇花而怜惜他!!
主角受以后自有主角攻疼,他要是死了,那可就真没了。
跟着六位家教老师恶补了一个月,沈与星觉得自己的文化水平在急速上升,区区一个考试已经难不倒他,再加上提前押过题,他相信绝对没有问题。
觉醒自我意识之后,沈与星最深刻的一个感觉就是混沌的脑子突然像是闪过灵光,以前学不会的知识都能够轻而易举地学会。
简而言之,就是脑子更好用了,就连家教老师都夸没见过他这么聪明的学生。
不过就算这样,沈与星还是有点紧张。
成败在此一举,他笔下不是一份普通的试卷,而是关乎他命运的钥匙!!
沈与星握拳。
第一场考语文,考试开始后,沈与星低头奋笔疾书,把坐在他后面的蔡旭文给吓到了。
“星哥,你现在把题目都抄完了,后半场做什么?”
因为考试规定考生不能交空白试卷,所以沈与星他们都会把题目抄一遍在答题区域,偶尔改卷老师心情好,或许还会酌情给上一两分。
蔡旭文见沈与星写得这么快,还以为他后半场有别的事情要干。
沈与星没有回他,咬着笔头挥洒墨水。
直到写完最后一个字,他才放松下来。
抬起头,讲台上的监考老师正在呵斥底下的学生安静写题,但几乎没有人理他。
放眼望去,只有寥寥几人在低头写着面前的卷子。
沈与星又回头看了眼蔡旭文,他正在作文格子里写自创的歌词。
沈与星转过去时,他正好写到“亲吻我的嘴唇baby”,察觉到沈与星的目光,蔡旭文抬起头,咧开嘴:“星哥,给你抄抄?”
沈与星:“……不用了。”
上午的考试很快结束,沈与星走出考场,觉得今天的阳光分外灿烂。
原来这就是把卷子写满的感觉吗,沈
与星张开双臂,感受阳光照在身上的温度。
感觉身后有人走近,沈与星转过身,是谢绻。
谢绻背着书包站在他身后,阳光在他脸上覆上一层金边,漆黑的眼眸不带情绪地注视着他,表情几乎可以用“你很碍眼”来形容。
沈与星这才注意到是他挡了谢绻的路。
走道上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沈与星不动,谢绻就没法过去。
沈与星的目光往下移,落在他的右手。
虽然被外套遮挡住了大部分,但还是能看到受伤的痕迹。
这么热的天还穿着外套,估计就是为了挡住伤口。
“你的手……”沈与星本来想问问他的手是怎么回事,但后知后觉关心谢绻似乎不太符合他的人设,便道:“真粗糙。”
谢绻:“……”
沈与星补充道:“立即从我的眼前消失,滚。”
谢绻沉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抬步从他的身边掠过。
看着谢绻离开,沈与星松了口气,幸好,差点就露馅了。
要是OOC了,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疼的。
谢绻走出很远,回忆起沈与星刚才的表情,仍有些困惑。
刚才沈与星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脸上并不是他熟悉的嘲讽的表情。
或者说,应该是一种痛苦中带着挣扎的表情。
尤其是在看着他的手时,那种情绪尤为明显,就好像受伤的人不是谢绻,而是他。
谢绻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
昨天是还钱的最后期限,林青颜好不容易东拼西凑将钱借齐,却又被谢建山翻箱倒柜找着了,一晚上输了个精光,甚至还倒欠别人几千。
那些人上门没要到钱,便将家里所有的东西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他的手就是在那个时候被砸伤,留下了一大块淤青,稍一扭动就会疼。
谢绻垂下眼。
今天他得早点回家,否则若是那些人又上门,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么想着,下午的考试结束后,谢绻就赶回了家。
果不其然,家中又是一片狼藉,显然是刚被人光顾过,一个憔悴的女人头发凌乱,衣服略显陈旧,坐在椅子上表情黯然。
“妈。”谢绻站在门口,轻轻唤了一声。
林青颜闻言赶紧抹去眼角的泪,迅速整理好黯然的
表情,扯出一个笑:“回来了啊,锅里热着饭,去端出来吃。”
谢绻沉默地点头,放下书包。
林青颜说:“放心,他们来的时候妈把你的画藏起来了,没让他们搞坏。”
谢绻喜欢画画,从前家中不那么困难的时候还去过美术班,只是自从谢建山丢了工作,开始酗酒后,一切都变了。
林青颜身体不好,还需要一个人打好几份工才能维持家里的开销,但即使这样也还是还不上谢建山在外面欠下的债。
而谢绻之所以辍学,也是因为想替林青颜分担,但林青颜却不愿他跟着自己一块受苦,劝他回学校继续学业。
看着林青颜憔悴的面孔,谢绻轻声道:“妈,你也别太辛苦了,钱的事……我们一起想办法。”
林青颜没说话,笑着点点头。
谢绻走进厨房,刚将饭从锅里端出来,便听见外面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不禁表情一变。
他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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