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易看这帮兄弟被自己忽悠得若有所思,接着说:“好话就说这么多,下面是难听的话。”
“你们已经到了这里,也就回不去了,要么战死沙场,要么功成名就,这是第一句,就是你们没有退路。
第二句话就是,既然是军队,当然有军法,我们执行的是《六韬》中的军法,大家都是从小学习,自然很熟悉,为了避免理解上的偏差,我把我理解的军法已经刻写在竹简上,每人会得到一卷,以后就作为统一的军法。希望你们认真阅读,违法军法后,不能再有不熟悉的借口。
第三句话很难听,你们用心听着,在我看来,你们都太弱,是没长成的小树苗,经不起风吹雨打,现在上战场就是送死,因此在你们训练士卒的同时,还得接受我的训练。我会根据你们训练情况,分配不同任务给你。
我再强调一遍,不管服不服气,都得服从,否则就是怠慢军机。”
张易也不管这帮人要杀人的脸色,叫出张锴:“金翼,出列。”
张锴立刻上前,捶胸报告:“末将在。”
张易手指后面的护卫,对他说:“从现在起,你挑二十人组成军法司,巡查军纪,有违纪的,直接按军法执行。”
“未将遵命。”
张锴在这些子弟中威望高,张易直接就把军法的事情委托给他,而且不再过问。
“子布”
“末将在。”
“从现在起,你带剩下十人组成屯田司,一切开荒种地的事情,都是你接手负责。这里的训练,你不需参加,现在就可以去大船岛安排。”
张昭经过家主同意,也被张易一起拐来了,其他人都是来打仗的,都有盔甲武器,他还穿着在学堂时的袍子,张易直接把他送去管理屯田,为了他安全,把最后的十个护卫也给了他。
然后张易把后世的队列训练拿出来,反复训练这七十一人。一直到傍晚,张易点名叫出十二个兄弟:“你们十二人基本掌握队列训练,每人去新兵营选拔二十人,十天内把他们训得和你们一样好,我是说十天后的你们,当然,你要比士兵还差,丢脸的是自己。”
等十个兄弟离开后,张易淡淡地对剩下的兄弟说:“你们自己还没有学好,新兵不能交给你们,明天继续训练,解散。”
第一批人训练最认真,张易就让他们自己挑选士兵,还一次选二十个,到明天再选士兵时,就不会有这么多了。
如果训练三天,队列还达不到张易要求,他们会率领剩下的士兵组成辎重部队,为战兵服务。
这帮人现在是铁板一块,真要一致阳奉阴违,张易也没有办法,因此先要分化他们,把他们排列出三六九等,让他们之间有了竞争,等三个月后新兵训练结束,还会进行评比,先进代表就会荣任这支小部队的各级佐官,落后分子只能当伍长。
因为安排完全看训练表现,落后的就算不服,到时候也不会有人同情他们,敢闹事,自然有张锴收治他们。
第二天训练结束,张易只挑出十个兄弟,今天他们去新兵营里,只能选十五个士兵,到第三天,张易报出十六个人名后,只让他们选十个新兵。
然后张易对着剩下的九个人说:“这么简单的动作,三天时间,你们都学不好,如果不是脑袋反应慢,就是心里有情绪,我不会处罚你们,也不放心把新兵交给你们,现在你们去和挑剩下的新兵一起,组成辎重营。”
“希望你们在辎重营里也不要放弃,如果能继续训练,把这些动作练熟了,就可以当辎重营的伍长,以后我的训练科目,你们还可以学习,然后把学到的动作教给手下。”
“还有一个好消息,三个月后选拔佐官,伍长以上都有机会参加考核,到时候比的是,谁带的兵好,所以,当辎重营伍长也不要灰心。”
原本已经有些气馁的九人,立刻振作起来,因为张氏家族韬光养晦,他们出仕机会已经被断绝了,因此才跟着张锴另寻出路,现在虽然是私兵,只要有战机,他们就能建功立业。
他们都学过兵法,知道训练新兵令行禁止,都是从队列开始的,张易教的队列训练,虽然和家族里教的不一样,他们却不会抵触,因为这里要求更严,花样也更多,只要做好了,队伍就井然有序。
张易选拔很公证,提前离开的人,不仅动作标准,而且一直没犯错误。他们总是做错了动作,才被送进辎重营,因为战兵已经被分光了。
打铁还需自身硬,兵都是张易找来的,自己都训练不好,张易凭什么把战兵交给你训练?
他们当然希望带兵,手里的兵越多,以后获得的战功就越大。
他们现在已经落后了,却没有被张易放弃,就是希望他们用三个月时间,来追赶三天的差距,只要用心,就能办到。
摆平这帮眼高过顶的兄长,张易就乘海船回马迹岛,他要找王铁匠定制一千把百锻钢枪头,然后把自己的学生接来,和岛上的两百多孩子一起,由张易自己亲自训练。
请张锴他们这帮兄弟来,给他们兵,是为了对付许-昌的,几年战争结束后,这支军队已经成长起来,就算朝廷散去,虞魏两家也会留下他们,而且朝廷很可能把这支部队,留在江南边陲之地对付山越,到时候积功上任的当然是张锴他们。
张易年纪小,还是上张氏宗谱的人,要功劳没有用,不会和他们争。
他在意的是这帮孩子,都是没有背景的人,张易会带着他们读书,和他们一起训练,等张易长大出仕后,这些孩子就成了他最贴心的私兵,以后将会带着他们去成就霸业。
张锴这帮人虽然是兄弟,但他们家族烙印太深,只能算张易的友军,能维持江东稳定,替张易守住会稽基业就好。
张易在海岛上埋头练兵,魏妍基本上两天就是一封书信,把外面世界的消息传递给张易。
她派出的人已经成功加入阳明宫,趁着出外狩猎时,把阳明宫的一举一动传出来,然后接应的人都汇报给魏妍,再传递给张易。
情报显示,阳明宫现在表面上似乎没有反意,三批贵重钱财已经送进洛京,走的是曹节的路子,历史上曹节是桓灵两帝的红人,这个时空里,趁着宦官五候权势熏天,精力都放在和世家争夺政权上,他贴身服侍质帝,近水楼台先得月,成了质帝最信任的心腹。
等五候失势,以曹节为首的十常侍成了红人,现在选招道长进宫传道,对质帝是最重要的事情,都是曹节亲自安排。
曹节收取大笔贿赂后,对于许-昌要面圣讲道,却一直敷衍着,他没办法答应许昌。
因为质帝从小当傀儡,守得云开见日出后,根本没学过朝政治理,只能委托给宦官。
当初差点被毒杀,皇帝非常在意自己安危,宫禁之中防范甚严,他只相信宦官和道人,连侍卫都不准近身,而许-昌虽然道人,却是剑仙传承,剑仙据说是能口吐飞剑的,质帝怎么可能让他近身讲道。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许-昌连番被拒,只要最后一丝幻想破灭,就会举旗造反。”叙述许昌事后,魏妍给他下了定语。
自从得张易提醒后,她一直关注许-昌,不需要张易再多说,她自己就能判断。
当时间悄然流失,初夏小满时节,魏妍忽然来到海岛,除了给张易带来新衣服,还送来最新消息:“阳明宫刚刚举行庆典,曹节招许-昌进洛京,要他带八十剑修组成护道卫,许昌已经快马赴京。”
“哦,增加了护道卫,皇帝要出行吗?”
“从春天起,司隶就滴雨未下,眼见已经初夏,大旱还没结束,朝中大臣认为是上天示警,责任在宦官专权。面对汹涌的民意,质帝决定举行祭天大典,亲自求雨,一同登坛的还有于真人。大典在十日后,洛京南郊,据说虎贲卫开道,羽林卫殿后,近身护驾的是护道卫。”
“曹节倒是个收钱办事的人啊,终于给许昌找到机会了。”
“一千多道人帮着许昌抢劫,所得尽送曹节老家,再不想办法,他难道不怕许昌血洗他整个家族?”魏妍笑着说。
她看待问题角度,还是准确的,许昌从第二批贿赂开始,大笔财物都是直接送往曹节老家,摆明了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意味。
“所以许昌这一去,看似得意,其实已经进了曹节布下的囚笼。我都能看出许昌孤注一掷的想法,曹节能不知道?许昌一去,这里群龙无首,警报是不是解除了?”
“怎么?家里面不稳?”张易很敏感,从话里就听出魏妍的意思。
老家主抱痒,魏妍才能掌控大权,家里能团结一心,完全是阳明宫的重压,现在许昌进京,家里的族老旁支总归有想法的。
“一千年多人在海岛上,人吃马嚼,开支还是有点大,加上船厂搬迁,也带来诸多不便,原本是急火搬薪,顾不上损失,现在许昌顺利进京,就有人开始说闲话,说我草木皆兵,其实是唬人,主要是为了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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