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坊的氛围顿时就变了。
护卫们全都跳了出来,将沈瑶舟护在后面。
金棒槌目光淫|邪地在沈瑶舟露出的一点衣角上打了个转,舔了舔嘴唇:“小美人,我看你修为不高,若是跟了我,有数不尽的丹药供你服用,岂不比自己苦哈哈地修炼要好得多?”
沈瑶舟无动于衷:“吃多了丹药,就会长成你这样吗?那我不要。”
这话夺笋啊。
在场众人都忍不住笑出声。
金棒槌的脸顿时就绿了:“敬酒不吃吃罚酒,等你落在我手中你就知道女人的嘴不要太利!”
吴掌柜得了消息,匆匆赶过来,见状厉声道:“我已经将此事报给了城主府,一会执法队乔队长就会过来,我劝你别太嚣张!”
“哈哈哈!”金棒槌笑起来,“你说的乔队长是乔皓乔大哥,他正在我们医坊的贵宾室品酒赏美人呢!”
吴掌柜脸色变了,没想到他竟然连执法队都已经买通,好在他已经给东家发了信号,现在只能保护好沈小姐,拖延时间等东家回来。
没想到金棒槌打量了他几眼,忽然记起了他的身份,他本以为自己不许那些医坊卖丹药给羽衣坊,吴掌柜这条手臂定然保不住,没想到他现在竟然行动如常,定然是从哪里搞来了一颗天品续灵丹。
这让金棒槌顿时不爽起来。
“你运气不错啊!就不知道我再断你一次灵脉,你们羽衣坊还能不能拿出第二颗天品续灵丹。”
他说完,身后的那些爪牙便朝着吴掌柜扑了上来。
吴掌柜现在还只是筑基中期,以一敌多很快就落入下风,却还能勉强周旋。护卫们想要帮忙,却又顾忌着金棒槌和他身边两个金丹期,不敢轻举妄动。
沈瑶舟心里着急,却越发冷静下来。
她能看到这些人身上灵脉、丹田,更是能清晰地看到他们灵力的流动,是不是能够因此找出他们的弱点呢?
这些爪牙跟着金棒槌的确是吃了不少丹药,灵脉黑乎乎一片,其中最严重的地方,几乎都没有多少灵力通过。
而看他们的动作,也都有意无意地护着这些地方。
沈瑶舟见吴掌柜支撑得越来越勉强,也不再犹豫。
“攻击那个大痦子的左腿!”
吴掌柜听出是沈瑶舟的声音,顿时精神一振,自从沈瑶舟治好了他,他就将对方奉若神明,下意识就听从了对方的指令。
果然奏效!
沈瑶舟的指令又传过来:“揍那个秃顶的胸口!”
“那个炭头的肩膀!”
这些人没想到弱点被发现,乱了方寸,吴掌柜却越战越勇。
金棒槌又惊又怒,斥责旁边的金丹期护卫:“上次不是让你打断他手臂的灵脉吗?!”
那名护卫神色凝重:“属下的确打断了他的灵脉。”
“胡说!你看他这像是灵脉断了的样子吗?!”金棒槌不耐烦道,“行了,少废话,你们两个一起上,把他给老子弄死!”
然而就在两名金丹期即将动作的时候,一股威压如风暴卷积而来,压得整个羽衣坊的人都动弹不得。
傅生寒就是这时走进来的。
他穿着一袭简单的黑衣,身上除了一柄剑没有任何饰物。
肤色冷白,修眉星目,唇薄而淡,唯有眼角一滴嫣红泪痣,给这幅清淡的水墨画添了一抹秾艳。然而颜色再艳,也盖不过他满身的清冷寒意。
如月照霜雪,却又带着与生俱来的凌寒锋利,这样极致的反差,令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可抑制地被他吸引。
傅生寒的目光掠过在场的人,定格在金棒槌身上,清冷道:“滚。”
明明只吐了一个字,金棒槌却犹如被千万柄剑指着,死亡的恐惧顿时笼罩在他的头顶,他吓得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却连动都不敢动弹。
分明只有一瞬,金棒槌却觉得自己已经在这漫长的时间里死了无数回。
金棒槌知道踢到铁板,连个屁都不敢放,就带着人跑了。
而傅生寒虽然把金棒槌赶跑,但他本人比金棒槌一行人加起来还要危险,最终还是吴掌柜站出来,如临大敌地问道:“这位上仙,小店寒陋,不知您大驾有何指教?”
傅生寒还未说话,他身后却突然探出了个头,笑嘻嘻道:“你就是这羽衣坊的老板吗?我们来买衣服的。”
吴掌柜:“……”
买衣服???
那人直接走了出来,他容貌精致漂亮,穿着一件大红色的法衣,身上每一件东西都不是凡品,只不过最让人瞩目的是他手腕上一串骷髅头手串,拇指大小,不止有人的,还有妖和魔的,诡异骇人。
吴掌柜见到那个手串,反倒松了口气:“原来您是星罗世家的叶小公子。”
星罗世家以卜算闻名,叶小公子叶归垣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红色法衣和骷髅手串便是他的标志,虽然传闻他亦正亦邪,但从不仗势欺人,而且出手大方,是店家们最欢迎的客人。
却不知他旁边那位冷冰冰的修士是谁。
叶归垣叉着腰,指着羽衣坊里的衣服:“这件、这件和这件,除了它们,其他的都给我包起来!”
吴掌柜本以为今天一场大战是避免不了了,没想到否极泰来,不仅把金棒槌赶走了,还迎来了一桩大生意。
他喜不自胜,连忙招呼伙计给叶归垣包起来。
傅生寒抱着剑站在一旁,黑袍一丝不苟,墨玉腰带勾勒出矫健的腰肢,一双笔直的长腿如出鞘的剑锋站立,严丝合缝的黑袍下,肌肉线条隐约可见,蓄势待发,壁垒分明。
就算没说话,存在感也极强。虽然仍有不少人被他吸引,却都是偷偷打量。
唯有一道目光,直勾勾落在他身上,看得光明正大,坦坦荡荡。
这腰!这腿!这身量!
简直就是人体的黄金分割比例。
饶是见惯了人类的躯体的沈医生也忍不住暗自惊叹。
脂肪率不到5%,手术刀只要轻轻一划,就能划开皮层,露出肌肉,解剖结构如此完美,不管做什么手术都赏心悦目。
还有那修长挺拔的骨骼,标准的就像是教科书一般,搞不好连神经组织都比别人好看!
若是医院的解剖模型能长成这样,该有多养眼啊!沈瑶舟叹息。
傅生寒若有所觉,目光冷冷地射向沈瑶舟的方向。
就看到那漂亮姑娘留恋又遗憾地收回目光。
傅生寒:“……”
他将心头那股怪异的感觉压下,眉峰微皱,却突然注意到了沈瑶舟腰上的储物袋。
与此同时,叶归垣的目光也落在了同一个地方。
他立刻凑上前:“这位姑娘……”
沈瑶舟还沉浸在解剖模型中不可自拔,反应慢了半拍:“什么?”
叶归垣:“……”
想他叶大少爷在女修之中向来无往不利,还是头一次被人无视得这么彻底。
沈瑶舟这才意识到旁边这个是羽衣坊的大主顾,于是勉强分出了几分注意力给他:“你还要买什么吗?”
叶归垣:“咳咳……”
他在心里哀叹了一番自己魅力不再,但面上却装作好奇地问沈瑶舟:“姑娘这储物袋上的花纹看着很是特别,不知道是哪位器修的作品?”
沈瑶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储物袋。
之前她被四公子克扣物资,沈醉安就自己替她补上了,这个储物袋也是沈醉安给她的。
虽然不知道叶归垣为什么对这个储物袋感兴趣,但她还是生出了几分警惕心,装作无辜的模样道:“这个啊……路上捡的。”
叶归垣:“……”
这话是骗傻子!路上还有储物袋捡?!
叶归垣拿出牛皮糖精神不依不饶地追问,旁边的护卫见状就要上前保护沈瑶舟,结果被傅生寒一看,纷纷冷汗直冒,被压制得不敢动弹。
就在这时,大门口又进来两名修士。
沈瑶舟被叶归垣缠的烦不胜烦,抬起头,顿时惊喜道:“六叔!”
沈醉安接到吴掌柜的传信纸鹤后,便十分焦急,毫不吝惜灵力地往回赶,此刻见到沈瑶舟好好的,这才放下心。
但就在此时,他身旁的修士传来仇恨的怒吼:“傅生寒你这小人!”
沈醉安一震,猛然扭头。
还是那袭熟悉的黑衣,和那目下无尘的神情,化成灰他都认识!
当年被傅生寒一挑九、门派被迫改名的耻辱立刻袭上心头,但他很快又克制了下来,傅生寒修为极高,又是天生剑骨,同阶之中几乎无人能敌,他们现在上去跟他打,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可他身旁的那名修士可就没这么理智了。
大吼一声,就拎着重剑冲了上去。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那剑上灌注了他所有的灵力,直直地朝傅生寒而去。
沈醉安:“师弟!”
傅生寒连剑都没有出鞘,抬起手平平无奇地一挥,对方就被他砸进了墙里,毫无还手之力。
现场的气氛顿时又变得紧张起来。
叶归垣连忙出来打圆场:“误会,都是误会!”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悲愤的声音从墙里传出来:“傅生寒我杀了你!”
傅生寒皱起眉:“你是谁?”
叶归垣:“……”
喂喂,这仇恨就拉得有些过分了!
沈醉安强忍怒火,冷冷道:“破岳剑宗沈醉安,区区手下败将,阁下自然记不得,我羽衣坊不欢迎阁下——二位,请。”
叶归垣一拍脑袋,想起了对方的身份。
当初宗门大比,破岳剑宗九名弟子被傅生寒一个人挑下台,后来更是被太初剑宗逼迫,连名字都改了,成了十足的笑柄。
这种奇耻大辱,跟杀人父母也没什么区别了。
别说杀他了,这要不挫骨扬灰都对不起门派的教导。
他心里大叫倒霉,出门之前,他特地卜了一卦,说他们这一行虽然坎坷,但有大机缘。
没想到这才刚刚查到线索,就碰上这么个大坎。
这要能问出线索,他叫傅生寒祖宗!
傅生寒也意识到了这点,没有多做纠缠,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叶归垣只能急忙跟了上去。
走出羽衣坊后,叶归垣才忍不住道:“线索都断了,现在怎么办?”
“线索没断。”傅生寒淡淡道,“那羽衣坊东家身上也有同样的储物袋,这绝不是巧合。”
“跟着他们,一定能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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