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太医瞳孔微缩,满心震惊。
他只在信上说了皇上驾崩的事情啊!方泽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被人压制,李太医只得喊冤:“方大人在胡说什么!疠疾怎么可能被制造!”
“疠疾不可以,但是蛊毒可以啊!”
一道清冷的声音缓缓冒出,惊得李太医毛骨悚然,只慌乱的朝着方泽身后看去。
在看清来人后,这位腿上一软,险些跌坐在地,却又在下一刻强行打起精神,挺直了腰板。
脸上的惶恐不安尽数消退,李太医神情孤傲淡漠,一瞬间竟像是换了个人似得。
淡定的坐在小乐子搬来的太师椅上,琼荧把玩着小巧的匕首,眼中满是淡漠。
【大人,您注意点人设!原身是皇帝不是黑帮老大!】零零捂脸。
琼荧险些没能维持住脸上的表情,只默默地将手中的匕首收回袖中。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李太医问,目光中满是不屑。
“果然是你!”方泽气的直哆嗦。
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李太医压根没有理会方泽的意思。
确切的说,方泽在他眼中不过是区区蝼蚁而已。
“一开始,老张头患病的时候。”琼荧平静地说。
“也是,”李太医摇头,惋惜地叹了口气“我原本想等水灾再严重点再下蛊。”
可惜,石山一炸,水患将平,他不得不提前动了手。
“不。”琼荧却摇头,只讽刺地看着他:“你的蛊,太低级了而已。”
一把脉就能看出来了,至于动脑子么?
再者,分明她就在云县坐镇,连两个孩子都能想到跑来找自己,这群大夫怎么偏偏舍近求远派人去找方泽?
明显是被人误导了!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这疠疾出现的时间太巧了,叫人不得不怀疑。
“低级?”李太医被她的狂妄逗笑了“这蛊毒我养了十余年,和疠疾发作传染方式一般无二,你说低级?”
他嗤笑一声,嘲讽道:“那你倒是解蛊啊!”
说着低级,还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病患一日日的增多,看着这云县变成了死城?
琼荧淡然地摇头,这蛊她不是解不了,而是缺少引子,无法解,只能日日喂些汤药,吊着那些人的性命而已。
那用来解毒的蛊虫极小,她只担心李太医会玉石俱焚。
见到琼荧不说话,李太医更加得意“小皇帝,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不会再有病患出现,如何?”
他压低了声音,神秘地道:“只要你开的价码足够,我甚至还能为你所用。”
“为我所用?”琼荧呵笑一声。
“自然。”李太医神气满满地说,又压低了声音道:“您想要哪里爆发瘟疫,哪里便能爆发瘟疫。”
“天灾病疫,只要稍加运作,便能说成君主不明,引得朝廷动荡,到时您再派兵围击,岂不快哉?”李太医说。
惊得零零险些掉了下巴。
【大人,这人怎么比零零还蠢?】
没理会它,琼荧只看着那个人问:“是么?”
“所以,这就是你们的原计划?”琼荧问。
李太医却道:“是啊,只是没想到你竟敢离病患这么近,可惜了,竟没能将你也感染了。”
“是挺可惜。”琼荧淡淡的说,对着身后之人挥了挥手。
几个大夫并排从琼荧身后走出,一个个气的脸上涨红。
这种败类,妄为医者!
为首之人手中持着一炷香,香头明灭,青烟袅袅。
当看到那香的瞬间,李太医的脑中顿时有了瞬间的清明。
回想起自己方才说的那些话,李太医身上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可害怕的念头才冒出来,又被另一种情绪支配。
目光从地上沾了药的堵嘴破布上扫过,又看了眼那能勾地人放大心中情绪的香,琼荧弯了弯唇角。
这东西看上去还怪好玩的。
“有才不用正途。”琼荧挥了挥手“带下去!”
“等等!”李太医急了“放了我!”
琼荧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他,似乎在问——凭什么?
“天底下除了我没人能救那些百姓!”李太医急急亮出最大的筹码。
琼荧垂眸,压根没理会。
方泽倒是急了,祈求的看着琼荧“皇上。”
虽然在皇上的控制下疠疾并未扩大,但李太医院中的那十几人却是切切实实身患重症!
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琼荧偏头看着雪白的鸽子带着信件飞走,笑容轻柔。
“放心。”
能将做药引的蛊虫从李太医体内抓出来的小可爱,已经养好了哦!
零零好奇的晃了晃,悄咪咪的打开监控准备围观,结果就见那一群慈眉善目的大夫齐力将一只拳头大的蜘蛛塞到了李太医口中。
啪的一下关闭监控,零零瑟瑟发抖的看向自家宿主。
小可爱?
看着一条白胖的蛊虫被蜘蛛叼出,众大夫齐齐松了口气,看着那蛊虫如获至宝。
这样一条蛊虫,就算知道药方也要喂养数年以上才可,亏得有现成的,否则那十几人就真的没救了!
被绑在床上的李太医恨恨地看着那群欣喜若狂地大夫,咬牙切齿地道:“你们别高兴太早!就算你们拿了这蛊虫,最多也不过能救百人!”
老大夫高兴地手舞足蹈“竟然能救百人!太好了!”
他们还担心不够用呢!
有个年轻点的大夫,看他实在是可怜,低声道:“病患自始至终也不过那十几人而已。”
李太医大骇,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若是如此,那每日里从蒙着白布从善堂里抬出的人?
年轻大夫笑的温和又无辜。
“病愈后,总不好叫那些人总在善堂里呆着不是?”
虽然蒙上白布抬出去晦气了点,但总比在善堂里头窝着强!
李太医喉中腥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来。
不过三顿药喝下去,病的最重的老张头已经能在两个孩子的搀扶下在院中行走。
又过了三日,云县久封的大门,彻底打开。
开门的瞬间,外头手持家伙事守了许久的百姓蜂拥涌入,搂着自己最亲的人又抱又笑,而后将材料往自家人面前一丢。
开工!
外头都建好了!这云县还破破烂烂的!最起码房子得修一下吧?
这里温馨热闹,金陵城中却是一副剑拔弩张,风雨欲来的模样。
站在皇宫城墙之上,摄政王冷眼瞧着城墙下骑在马上的逍遥王,指肚不住地摩挲着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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