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梓恒把乔星奕揉进怀里, 说到做到, 身体力行地进行吻的教学。
吻了好一阵,撤开,欣赏乔星奕眸中潋滟的水光, 和她半张小口喘气的模样。
“看来,你要学的还很多。”陈梓恒捏捏她绯红的脸颊。
正这时,敲门声响起,餐品送到。
陈梓恒在乔星奕的唇上轻点了下,起身,走到门边。
侍者要进来服务, 陈梓恒冷冷说了句不用,接了餐品,打发侍者离开。
两人坐在沙发上用餐,乔星奕边吃边咕哝道:“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到最大的服装批发生产地云州, 考察市场。”
陈梓恒把喉咙里的食物吞下,沉缓优雅地开口:“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不放心。”
“不用担心的。崔樊瑞和敏敏跟我一起。”
陈梓恒迟疑。
乔星奕贴过去,头靠在他胳膊, 撒娇:“你不想让我去吗?”
陈梓恒垂眸看她:“我不让你去你就不去了?”
乔星奕撅起小嘴, 说:“不行,我得赚钱。欠你的钱,还没还。”
陈梓恒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面庞:“你是为还我钱,所以才这么拼的?”
“我多赚点, 你就不用辛苦做兼职了。”乔星奕甜甜地说。
陈梓恒愣住。
过了会儿,乔星奕说:“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你是不是跟家里决裂,才会一个人在外面住啊?”上次他说,绝对不会让他父亲见到她,她就一直揣着这个疑惑。
陈梓恒微微点了下头,目光骤然变得黯淡。
乔星奕抱住陈梓恒,想安慰他。她就知道是这样。陈父一张口就能说出五百万、一千万,说明他家很富裕,但他却住在老旧小区的破房子,一边做教授一边没少兼职,不是跟家里闹翻,他也不用这么辛苦。
陈梓恒低头,下巴在乔星奕额头蹭了蹭,宠溺地说:“我们两人中间一定要有一个人辛苦的话,还是我辛苦吧。”
乔星奕不开心:“那怎么行,我要为你分担。”
陈梓恒扬起唇角,刚要说话,手机响起。
拿出一看,是母亲。
陈梓恒走到落地窗边,接起。
陈母喜悦又略显局促的声
音传来:“梓恒,听说你交女朋友了?”
陈梓恒握着手机的手紧了下,眉头蹙起,声音冷了好几度:“你怎么知道?”
“我听秘书说的。”今天,陈母在公司,无意中听见秘书和陈昌德之间的谈话。陈昌德问秘书:“我让你盯着那个女人,你盯得怎么样?”
秘书回:“少爷每天接送她,看来对这个小女友很上心。”
“不成气的东西!”陈昌德黑着脸,怒道。
陈母一听两人谈话,便知丈夫对儿子的女友不满意。
在她,只要儿子喜欢,她毫无异议。而且,这是儿子第一次交女朋友,她很想见见,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儿,吸引住了自家儿子。背着陈昌德,拨出这通电话。
“秘书?”陈梓恒眼角一道冷光射向乔星奕,“秘书为什么会知道?”
“你爸爸……”三个字刚出,陈母梗住,意识到自己失言:“我,我也不知道。”
陈梓恒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闪过一个念头:那天她突然问起他和父亲的关系,不是莫名其妙,是她和父亲见过面,感知到了什么。
直接挂断电话,脚步沉重地踱到乔星奕身旁,半蹲下,握住她拿筷子的手,问:“你和他,见过了?”
“他?”
“我父亲。”
乔星奕眼睛睁大:“你知道了?放心,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陈梓恒长舒一口气,胸膛明显地起伏,心头的愤怒越来越盛。找她,原来是让她离开他。
他怎么可以这样!掌控他就算,还想掌控他喜欢的人。
这点决不能容忍。
陈梓恒霍地起身,气势吓了乔星奕一跳:“你怎么了?”
“我有事需要处理。你吃完早点休息,晚安。”
陈梓恒一阵风般,刮出房门,大步流星走到停车场,提了车,直奔所谓的“家”而去。
陈家的豪宅在半山腰上,驶过一段风景绮丽的盘旋道路,到达一扇冷冰冰的黑漆铁门旁,鸣了一声笛。
刘叔听见声音,精神矍铄地赶来迎接。
见是陈梓恒,他惊讶:“少爷,你怎么会来?”
陈梓恒从国外回来,跟陈昌德大吵一架后,便再没回过家。
“他呢?”陈梓恒打开车窗,边往里驶,边问
。
刘叔秒懂这个他指的是谁,小声说:“老爷在里面,正吃饭。怎么了?”刘叔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没事的话,少爷不会这么急匆匆赶来,还是找老爷的。
陈梓恒沉默。
车停好,修长的腿踏下车的瞬间,带来了冰冷摄人的气场。
刘叔自退开,不敢再问。
走过修剪整齐的花园,陈梓恒踏进了他最不想踏进的那道门。
富丽堂皇的客厅放着一张欧式长桌,长桌的正上方,水晶吊灯璀璨地照耀。陈父威严而且冰冷地坐在一端,而陈母则端正温雅地坐在另一端。
谁都不说话,连餐具刮擦瓷盘的声音,都降到最小。这就是所谓的餐桌礼仪。
两人之间隔着一整个长桌的距离,画面看起来冷漠又压抑。
哪像夫妻在吃饭。毫无生气可言。
陈昌德正对着陈梓恒进来的方向,他首先看到了他,勺子当地砸进汤里。
觉出不对劲,陈妈妈才回头,凝固。刚才的通话突然中断,她回过去,他又不接,她还忧虑是怎么了,没想到,他就出现在眼前。
“你吃过饭没?”她生疏地问。
“吃过。”陈梓恒眼睛从妈妈纪佳身上掠过,颇具挑战意味地投向陈昌德,又沉又冷的声音道,“你为什么要去找她?”
陈昌德拿起纯白色的毛巾,慢悠悠擦了下嘴角,嘲讽的口吻道:“她这么快就找你告状了。”
纪佳握着拳,怯怯地看了眼丈夫,张开嘴,却说不出话。
她太爱这个男人,心甘情愿被他掌控,久而久之成了习惯,全然丧失发言权。
有时候,想说话,也不知从何说起。
“她没跟我告状。”
纪佳把目光移向儿子。
陈梓恒顿了下,道:“我来只为告诉你,离她远一点。她很单纯,不该承受这些。”
陈梓恒每一个字说的语气都很重,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愤怒。
“真是情真意切。”陈昌德的手猛地拍向桌子,餐具铛啷啷一阵响,接着是狂风骤雨般的怒吼,“你为了她,都敢来教训你老子了。还说她单纯,我看她一点也不单纯。”
乔星奕不为金钱所,跟他叫板,陈昌德还以为她多有骨气,没想到,不过如此。
小姑娘逞完能,转脸就
找陈梓恒告状,让陈梓恒给她撑腰,好心机。
陈昌德越想越怒不可遏,这样的人,别说她拿不来一个亿,即使她拿来一个亿,他也不会让她进陈家的门。
“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别想跟她在一起。乖乖去给我相亲!工作辞掉,立刻到公司来,否则,我亲自去给你辞。”
陈梓恒冷峻的声音道:“亲我不会去相。教不成书,我也不进公司。”
“你信不信,我让你和你护的那个她,在这个城市,没办法生存。”
纪佳嗫嚅半晌,开口了,劝丈夫:“昌德,你不要逼孩子。”
陈昌德秃鹰一样骇人的视线瞪向纪佳:“我逼他?是他在逼我!放着富家千金不娶,非要娶一个在大学城开小店卖衣服的女人,简直愚蠢。”
“昌德……”
陈昌德不再理会纪佳,转向陈梓恒:“我确实不该找她,我应该找你。赶快跟她分手,你是我陈家的继承人,那种身份的人,怎能与你相配。”
他的脸因怒气翻涌,涨红起来。
陈梓恒望着父亲,定定地说:“我不会跟她分手,除了她,我谁也不要。”
陈昌德更怒:“听听你说的话,被那女人迷了心窍,还除了她,谁也不要。连父母也不要了!”
陈梓恒叹了口气:“该说的话已说完,我走了。”转头朝纪佳点了下,算作告别,利落地拧身。
陈昌德的脸变成赤红,两腮鼓起:“你现在踏出这个门,我以后再不认你是我儿子。”
陈昌德太气,气到没了理智。
“昌德。”纪佳快步走到丈夫身旁,“有话好好说。你不同意他们,好好沟通就行,何必……”
不等纪佳说完,陈梓恒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没什么好沟通的。这辈子我认定她。”
抛下这句话,陈梓恒毅然走了出去。
“你这个逆子!”陈昌德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片黑,整个人轰然栽倒。
纪佳去撑,没撑住,跟丈夫一起倒地。
“老爷,你怎么了?快叫救护车。”刘叔大喊着冲上前,掐陈昌德人中。
纪佳急得开始呜咽。
所有人乱成一团。
陈梓恒脚步慢下,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折返,快速走到父亲身旁,蹲下,一把扛起他
:“救护车赶来还得花些时间,我送他去医院,你们照顾好我妈。”
纪佳说:“我也去。”
陈梓恒把陈昌德背进车里,放好。见陈昌德脸色难看,呼吸不畅的样子,解开他的领带,打开车窗,保持通风,赶往医院。
纪佳坐在副驾驶,不停回头看丈夫,啜泣。
陈梓恒抓紧方向盘,目光直视前方无尽的夜,加快车速。
到医院,担架直接推了陈昌德进急诊。
纪佳心焦,需要依靠,手伸向儿子,又放下,反复两次,终于抓住,抱过去。
她二十年没抱过儿子,他已经长这么大,成了男子汉。
陈梓恒强忍着不适,任由母亲抱着。
做完一系列检查后,医生说:“患者患有高血压,现在突发脑溢血,需要立刻手术。”
纪佳慌了神。她根本不知道丈夫有高血压。
陈昌德太要强,自己有病痛从来都置之不理,仿佛他是金刚不坏之身一样。
陈梓恒解开纪佳的手,让医生赶紧安排手术。
折腾一晚上,母子俩都没合眼。
纪佳守在病床前,握着丈夫的手,直勾勾地看着他。
陈梓恒在病房外,斜倚墙壁,兀自出神。
没多大会儿,刘叔带着家里的阿姨赶来,照顾陈昌德。
陈梓恒走进病房,跟母亲说:“妈,你回家休息吧,身体会吃不消。”
纪佳倔强地摇头:“我没关系,倒是你,快休息去吧。”
两人互相劝着彼此,到最后谁都没走。
纪佳心里知道,陈梓恒负气归负气,但关键时刻,还是牵挂这个父亲的。
次日,陈昌德苏醒,口歪眼斜,话都说不利索。
下午便是股东大会。他身为董事长,不出席的话,会惹人非议。
若让人知道他病倒,又是一场权力争斗。
陈昌德说不出话,在纪佳手心写下股东大会四个字,指了下矗立窗边故作冷漠的陈梓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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