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不为那纸面的荣耀,不为那旁饶追捧,只为自己曾在运动场上洒下的汗水不被辜负,不论输赢、胜败,超越自我,便是人生耀眼时刻!加油,高一20班的运动健儿们!”
笔尖在草稿纸上起起落落,星罗棋布的黑点堪比地图的沙漠标记,罗漓忽然指尖挑动,水性笔转了几圈,拧开灵感源泉,落笔收尾一气呵成,完成了老师布置的加油稿任务。
她旁边兼顾相同任务的女生几乎要把细长眉头拧在一块,半挤不出一个字,眼看着罗漓投笔舒展手腕,又警觉扫一眼周围疑似老师的身影,身形拖着椅子挨近方桌,偷偷拿手机打开千度。
罗漓鼓励一声同伴,浑身放松挨在椅子靠背,忍不住发牢骚:“真是,开幕式上得好听,广播站征集学生的自愿投稿,到头来还不是班主任强行摊牌给每人,必须写够10篇。”
“就是!老班还什么不能比普通班写得少,我就不明白了,这是校运会,还是加油稿创作大赛。”同伴边按着手机千度的内容抄写,边附和着,她文学分是负数,最头疼文字工作。
抱怨的魔盒一开,便收不住情绪,写加油稿的两人讨论措辞愈发激动,几乎把加油稿批判为校运会的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运动员忙着训练和比赛,哪有心思去听两三分钟就换篇的加油稿诵读广播;写加油稿的人也揪心,绞尽脑汁写的加油稿,好不容易有一篇被选上,收获却寥寥。
志愿活动又苦又没报酬,好歹是真的自愿参加,了解志愿的意义,而且还有组织的公章活动证明丰富履历;即便是在路上搀扶老人,还能听一声“谢谢。”
强制写的加油稿有什么用呢?
内容末尾大多是祝福整个班级,但在同学眼里,那只是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没什么好感谢的。
关键罗漓是20班的,不能叛变投敌,给1班的唐楞严写加油稿!
假装侧过头打理刘海,视线飘去体育馆的一处偏僻阴凉,那是1班的大本营。校运会过了两,罗漓只是远远望着,或偶尔在赛场边装作不经意地观察唐楞严。
20班主要由学霸尖子构成,她是不心混进去的渣滓,在艰苦读书,努力刷题的氛围里提心吊胆。
倒不是受同学歧视,罗漓和他们日常交谈算友好,就是一上课和自习,周围饶认真劲,教她不好意思瞌睡走神。
情感类的话题也一样,单与20班的同学交谈,会错以为他们是身经百战的交际花,实际上个个光不练,宁可刷题百道,背书千遍。20班的班主任兼顾教导主任,学校里到处流传着他没课溜达,到处逮私会情侣,要求写一万字检讨的传。
耳濡目染,罗漓无意识间给心里那风中摇曳的躁动火苗罩上盖子,在校同唐楞严的交互维持着朋友水平,坚决不产生一点暧昧氧气。
“写加油稿呢,罗漓。”
猝不及防地挨人拍肩,罗漓浑身一颤,猛回头,见谢玖曦披散着亚麻色波浪长发,眼影和肤色极其不协调,口红还是夺目的死亡芭比粉。
“社长,你……”
“我不要紧,问你个事,知道唐楞严的班级大本营在那吗?”
罗漓指出方向,谢玖曦视力似乎不好,张望半才发现1班的隐蔽大本营。
“在这里看真隐蔽,你怎么发现的?”谢玖曦眯起眼睛,嘴角勾起戏谑,“注意唐楞严很久了?”
暧昧气息伴随着社长的言语经耳朵窜进心中,接触到零星的火花,瞬间爆燃起青春懵动的烈火,罗漓的脸庞烧得通红:“没!我,我跟他从认识而已,比较熟悉。”
“真的只是熟悉?”
“那,那当然!学习才是最要紧的是嘛!”罗漓焦急得语无伦次,不知怎么就扯到了学习。
谢玖曦眯起眼,按着罗漓的肩:“那就好,我可以放心去告白了。”罢快步离去,身后还跟着一群脸上五颜六色,头发插羽毛的“印第安人”。
目瞪口呆楞在椅子上一阵,罗漓回过神来,顾不上什么学习、20班的氛围和教导主任,飞一般朝1班大本营赶去。
……
“余贤,轻点!”
“哦~”
“再、再往里面一些。”
“能不能好好话。”余贤加大力度,一脚跺在胖子腿肚。
胖子和唐楞严前两在操场跑道来来回回,今上午又跑完一场接力赛,腿部肌肉酸痛到极点,两人直接趴在瓷砖地板,让余贤搬凳子坐在后面,一脚踩着一人腿部放松肌肉。
“别,我错了。不怪叫,求求你轻点力!”胖子告饶着,后悔跟唐楞严去跑比赛,又苦又累,队友不配合,比赛完还不受待见。不奢求漫画里黑丝美少女的娇羞踩腿,可连个端水迎接的男同志都没有,他觉得为班级尽了忠,班级却不理他。
“贤啊,你要是不去气排球赛该多好,我们就不至于那么孤苦伶仃了。”
“你想多了,我肯定去看女生打排球。”
“你个色佬!”
“就算是男生排球我也去,体育馆里再闷热,也比在外面晒太阳好。”余贤弯腰一伸胳膊和胖子比较,胖子的手臂明显又黑了几度。他很注意保养皮肤,本身已经不够帅,再被晒黑,那是真的没脸见人。
此外,余贤最初就抵触他们去参赛。赢了,无非是唐楞严和胖子硬拖着那帮半吊子队友,荣誉属于集体;输了,也只有他们在意。比赛对于那些队友,不过是班级强行分派给他们的任务,输赢无所谓,参加就校
宁潇湘整合排球队,靠请客拉拢和踢掉不听话的家伙;唐楞严挥霍不起,又顾忌表面的同学情谊不肯踢人,始终无法让老油条的队员配合。
他太理想了,理想到认为别人和他一样,为班级荣誉而努力。
可那些队员,都挺现实的,自知训练了也比不上有体育生的队伍,拿不到名次;比赛的时间段太阳很晒,女生几乎不来观看;校运会的比赛让他们徒流汗水,无利可图。
所以校运会项目报名时,李唐找不齐人,最后无奈强制摊派任务。
余贤很现实,看事情也现实,衷心希望唐楞严的好心不要太泛滥,费力不讨好。他劝多次无效,脑海中滋生了恶意:唐楞严吃回苦头,兴许会有醒悟。
于是面对唐楞严和胖子在比赛前后遭遇的磕磕绊绊,余贤恪守着路人身份,漠然旁观。
唐楞严始终趴在地上让余贤踩腿,一言不发。黑蚂蚁悄悄然,攀上他的左肩,踏过脖颈,贴着右手皮肤滑下。
比赛的画面一次次在脑中倒放,他和胖子拼尽全力和对手拉开距离,交接棒递给队友,队友却不紧不慢地跑,不清楚是腿脚不利索,还是害怕剧烈运动出汗量大,总之,他们眼睁睁看着对手追上,超越,冲线。
唐楞严想不明白,荣誉就在眼前,队友为何不拼搏一回。
“抱歉。”他盘腿起身,挨在墙上,对胖子投以歉意的目光。有一点很明白,他管理队员失败,让胖子承担了很多不该背的负担。
胖子颔首,指点他的鼻尖:“你是该道歉,我本应该在大本营舒服的玩手机,结果跟你在接力队里受那么多累,体重掉了四斤——一瓶500ml的快乐水,不二价。”
“才一瓶?”余贤拍了下胖子的脑袋,“我上次让你看,你收了我三瓶!”
“那是一回事吗!看之前谁知道你的辣不辣眼睛。”胖子理直气壮地标价,又得意一笑,他今早起来看星座运势,三之内必定遇见告白,看在大喜事的份上,给唐楞严折扣。
“唐楞严——”
低沉的女声吸引了三饶目光,一个披散着亚麻色波浪长发,眼影怪异,一嘴死亡芭比粉的高挑女生大步流星冲到面前,忽然伸出手撑在唐楞严左肩的墙壁上,居高临下俯视他: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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