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蛮荒域外。
一片距离此地极为遥远的地方。
死寂的星域。
虚无,阴暗,随处可见的宇宙尘埃。
漂浮的陨石,阴冷死寂的星球,太空中解体的战舟,巨大的星舰残骸,比星球还大的生物浮尸……
这里,时间如同静止一般,留下的脚印,哪怕数百万年过去了,也依旧不曾有一丁点消逝的痕迹。
透明虚幻的阴影生物,如幽灵一般,在充斥着种种诡异和不详物质的时空缝隙中来回穿梭,无视一切物质阻隔。
巨大的漩涡在宇宙深处缓缓旋转,不断吞噬物质和生命,将周围的一切都拉入永恒的黑暗。
虚无,死寂。
在这片连光都照不进来的地方。
咻!
突然,一道诡异的光束凭空出现,从漩涡深处超脱出来,撕开次元界壁,打爆黑暗漩涡,如同踏过永恒而来,从这片死寂的星域横掠而过。
这道光出现得太过惊悚,太过诡异,匪夷所思,无比妖邪。
如一道永恒之光,划过万古枯寂。
其瞬间所暴发出的恐怖威能,直接逆溯时空,横贯岁月长河,如同末日的死光,生生凿穿了这座死掉的星域。
轰!
那种无声的画面感,如超新星爆炸般,破碎空间,蒸发星河,崩灭环宇,数十万年后,哪怕在极为遥远的星域,都能看到那异象纷呈、光怪陆离的景象。
这一刻,死星,战舟,星舰,太空浮尸,所有的一切,都在顷刻间化为宇宙尘埃。
而那些躲在废墟与残骸当中的阴影生物,以及那些充斥着种种诡异和不详物质的时空裂缝,更是在一瞬间就被尽数抹去,蒸发殆尽。
一条巨大的虚空通道,如同贯穿了万古,直达永恒深处。
宇宙虚空,靡靡祭祀之音回荡,古老悠远,如远古先民祈祷,宇宙万灵献祭。
宇宙深处,那座永恒通道的尽头,苍穹喋血,天地恸哭。
灰色雾霭翻涌,窸窸窣窣的铁链声,无数诡异离奇的生灵影影绰绰,虚幻缥缈。
一群由远古先民和刑徒组成的队伍长龙,游走在逆乱的时空,诡异至极。
它们迈着沉重的步伐,步
履蹒跚,拉着一条条粗大的铁链,徐徐前行。
身后的铁链连接着虚空深处,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苍凉的低吼,浑浊的鼻息,仿佛正将一尊极端恐怖的东西,从九幽深处徐徐拖拽出来。
苍穹裂开,从天空落下可怕的黑血,不详和诡异正在复苏。
隐约间,仿佛从遥远的时空尽头传来神祗的轻语。
诡异之光,速度奇快,一路摧枯拉朽,势如破竹,贯穿层层位面,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撞上蛮神星域位面的次元界璧。
轰!
一瞬间,如同毁天灭地一般,在蛮荒域外引发滔天狂澜。
可怕的碰撞,使得附近的数百颗巨大星辰在转瞬间化为齑粉,其引发的荡与波澜,生生将附近的几处大小不一的星系推离了原有的轨迹。
这样的景象,如同末日到来一般,磅礴浩瀚的星空风暴席卷八方星域,湮灭日月星辰,尤其是遭受正面冲击的蛮神星域,其外围界璧更是被撕开了一个天大的窟窿。
整座蛮神星域荡飘摇,靡靡祭祀之音回荡,恸哭声越来越近,仿佛这座天地都在被献祭。
恍惚间,一阵轻微的风吹来,伴随着隐约如同树叶婆娑的声响,打破了祭祀的靡音。
纤细的枝条抽过去,不带丝毫火气,诡异的光束却在转瞬间支离破碎,逆溯的波澜截断岁月长河,贯穿宇宙洪荒,直达源头深处。
永恒通道刹那间分崩离析,尽头处,一座大界轰然炸开,数十方星域刹那崩灭,被从这个世间生生抹去,沦为虚无。
宇宙深空,极道之地。
在那如九幽冥土般的地方,时空扭曲,混沌雾缭绕,古老的祭台上传来不甘的咆哮,使得一颗颗星辰接连炸开,诸天万道都在颤栗。
祭台上,除去那尊咆哮不已的恐怖存在,另外还有几尊虚实不清的阴影巨头,或盘坐或伫立,看着那崩溃的永恒通道,面无表情。
献祭一方大界,甚至不惜联手屠掉了那座大界的界灵,从宇宙海眼中接引出那尊可怕的不祥之物。然而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不禁让人觉得有些可惜之余,还带着一丝索然无味。
没错,就是索然无味。
古老的生灵枯坐在祭台上,低垂的眼眸,哪怕一座大界
就此崩灭,也依旧显得毫不在意,即便是这次试探,也都只是随性而为。
祭祀的靡音依旧在宇宙虚空隐约回荡,雾霭中的诡异之物极其妖邪,哪怕时空崩塌,万道崩灭,也依旧不受丝毫影响,最后却因为失去了坐标指引,缓缓消失在不详雾霭深处。
“不愧是从远古纪元大战存活下来的道神之树,哪怕真身已经陨落,遗留下来的手段也依旧如斯恐怖。”
过了许久,垂着眼眸的古老生灵,缓缓开口,亘古不见波澜的心境,却也依旧难以掩饰眼中的惊叹。
不费吹灰之力就崩灭了一座大界神力加持的永恒通道,而且还是对方陨落后的情况下,无意识为之。
难以想象,曾经的它是何等的惊天地,惊采绝艳,冠绝古今。
然而,即便这样的存在,也终有陨落的一刻,它走过的岁月,几乎贯穿了岁月长河中所有已知的纪元古史。
两年前,自从世间最后一株道神之树陨落后,这样的情况已经是第三次出现了。
虽然老槐树扰乱了天道,蒙蔽天机,使得蛮荒大陆不被外界发现,但天地间,总有那么一两个亘古存在的恐怖生灵,远古巨头,它们所能发挥能量远远是一般生灵所无法企及,难以想象的。
尤其是在付出莫大的代价后,终归还是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比如说——点燃远古祭坛,献祭一座大界生灵,从而去推衍出冥冥之中的一个可能。
不得不说,这样的做法着实疯狂。即便是对于那个层次的生灵而言,也同样是一笔很难承受的代价。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情况将会变得愈加频繁。
诸天万界,风云荡。
尤其是横亘在九天之上的那座可怕大渊,如同悬在万灵头上的一把屠刀,时刻提醒着众灵末世即将到来。
无数势力都在默默做着准备,有的甚至从上个纪元都在开始着手布局。
“下次再想要推衍出那个地方,可就不那么容易了。”一个模糊且生硬的声音说道。
“该出现的总会出现,无非是时间问题而已。”另一个冷漠的声音回应。
低垂的眼眸,俯瞰沧海桑田,堪破岁月古今。
“算算时间,那个东西也该要现世了。”
虽然
整座蛮神星域荡飘摇,但位于偏僻角落的蛮荒大陆,却出乎意料的风平浪静。
在老槐树陨落的那个夜晚,疑似有神秘之物,从上苍之地坠落下来,径直砸在蛮荒深处。
与此同时,冰冷幽暗的海底,时有巨大的黑影游走而过,一座满是尘埃和淤泥的金字塔,突然闪过一道诡异的光华,种种神秘诡异的现象,正在这片贫瘠荒凉的土地上陆续上演……
初春的夜晚,总是带着丝丝清冷和寂寥,与世无争的村子里,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家伙儿悄然来到树下,神色落寞。
清晨,茫茫大荒中升起了一层薄雾蒙蒙,当第一缕阳光从地平线洒下,老槐村如一个迟暮的老人,从沉睡中缓缓苏醒过来。但忙着农作的村民,却早已在田地间忙碌多时。
此刻,在村外的一座小山坡上,一群半大小子被家里的大人逼迫着,同样也开始了一天的晨练。
这些孩子从四岁到十四岁不等,足有三四十号人。他们按年龄被分成几排,在空地上一拳一式认真的挥着。
“哼,哼,哈,哈!”
即便是稍小一点的孩子也在盘腰扎马,屏气凝神,做着最基本的引气作。
在这群孩子的前方,站着一个九尺身高的中年男子。
他赤裸着上身,身下裹着兽皮,一头乱发披散,古铜色的肌肉如钢铁浇筑一般结扎隆起,浑身散发着一股狂野而彪悍的气息,正神情冷冽的看着眼前晨练的众人。
“朝阳初起,万物升腾,乃是一天当中自然灵气最为浓郁的时刻。所以也是我们吸收自然精华,挖掘体内潜能的最好时机。你们这些小崽子都给我集中精力,调节气息平和,凝神静气,保持全身肌肉张弛,引气门打开,引气入体,凝练体魄。”那大汉厉声喝道,声音有如洪钟大鼓,即便十里之外都能听到他那浑厚的吼音。
距离那场灾难已经过去了两年多的时间,老槐村早已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在这片猛兽环伺且生存环境极端恶劣的蛮荒大山里,遭逢大变的老槐村,无论大人还是小孩儿,都没有过多的时间去缅怀和悲伤。
活下来的人,必须拿出所有的精力去努力生存下来,连同死掉的亲人那份一起,
挣扎顽强的活下去。
初春的空气中还带着丝丝凉意,但这些孩子却早已是大汗淋漓,衣衫湿透,一个个的小脸通红,眼中满是认真之色。
“给我打起精神来,使点劲儿,想要在这凶险的蛮荒里生存下去,就必须得时时刻刻拼命强大自己。要跑得比凶兽还快,力气比蛮兽还大,反应比灵兽更灵敏,心智比妖兽更狡猾,这样才有活下来的可能。然而就你们现在这样,连最低阶的勇士都算不上,拉出去也只会是凶兽的口粮。”
只见他拿着一个拇指粗细的藤条,在每个孩子之间来回穿梭着,大吼着,只要有谁露出丁点懈怠之色,就会受到他毫不留情的惩戒。就连四五岁的小孩子也不例外,而大一点的孩子更是被他打得满是伤痕。
所以这些孩子都在背地里叫他魔鬼,屠夫。看见他来到身边时,这些孩子更是一个个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你们或许还不明白,你们现在所受的这些苦痛,都将成为以后你们活下来的本钱。只有经历了无数鲜血的洗礼和伤痛的磨砺,才能真正蜕变成为一名合格的勇士。”
许是看出这些孩子心中的想法,中年男子平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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