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戬率领群妖复兴大西北的时候,西岐这边也没闲着。
姜子牙在接任西岐国相的第二天开始,便正式接手、处理国政。
由于文王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义弟所做出之贡献,西岐群臣并未阵脚大乱。
姜子牙也就少了一次展现自己经天纬地之才的机会,不过作为王上亲自牵马请出山的大贤,旁人倒也不敢小觑。
当然,姬昌礼下于人,也是有所求的。
之前的西岐,内政交与散宜生,军事交与南宫适,这样的组合平常时节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是自从姬昌归国之后,国内、国外的政治、军事形势皆有了极大的改变,似这样内政与军事互相割裂的政治生态已经行不通了。
他屈尊枉驾、礼贤至极地请姜子牙出山,看重的就是姜子牙的文韬武略。
让其能够整合一切可利用的资源,优化现有体系,将偌大的西岐以及文武百官拧成一条绳。
以应对如今这风起云涌之际,西岐内外政治军事上全新的变局。
姜子牙也清楚自己的工作重点在哪里,不过该了解的相关情况自然也不能少。
毕竟这是他上班的第一天,如果不先搞清楚自己现下具体的情况,就一顿瞎指挥,岂不是成了外行指导内行?
如此,一把好牌也会被打的稀烂,最后被赶到一隅之地郁郁而终。
显然,这一点不光姜子牙明白,西岐群臣也都明白——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的,就没有一个蠢的。
因此,别看昨天晚上宴会时,一个个喝起酒不要命似的。
但是一大清早,鸡还没起床时,相府门前就已经门庭若市了——都是赶着向姜丞相汇报工作的。
当我们宿醉的姜丞相喝了碗醒酒汤,在仆人的帮助下穿上崭新的官服来到相府门前时,西岐全体官员早已在此等候了。
就算职位在身不能离开的,也都托同事带来了给丞相的开府贺礼以及自己的工作报告。
对于众官所送来祝贺他开府的礼物,姜子牙并未不近人情地推拒,而是吩咐仆人收下,并且让管家一一细录在册。
待到将来这些官员家中宴请之时,再回以分量相同的礼物。
——这都是他在朝歌做官时积累的宝贵经验。
姜子牙在亲自接待了一下类似于散宜生和南宫适这样朝堂之上的重臣之后,便让相府文书代为接待其他官员。
非是他傲慢或者势利,而是如今几乎整个丰邑城中的官员都来祝贺,大官小官几百号人。
接不接待得过暂且来不说,单说散宜生等众臣还在等他开会,他总不能因为顾及私情而耽误公事!
因此,在将这些人情交际的俗务略作处理之后,他便带着散宜生等一众来汇报工作的众人来到前厅。
和上朝时差不多,众多文武官员站成了四列八排,共计三十二人。
这个时代还没有什么文武分列两侧的规矩,就是以右、前为尊,左、后为下。
大家伙按照官职品阶的高低来排排坐,位居队列第一排最右方的,就是地位官职最高的;最后一排最左边的,就是地位官职最小的。
值得一提的是,在八百多年后,赵国的大将军廉颇就因为蔺相如坐在他右边,才心生不满,引发了后来的“负荆请罪”事件。
姜子牙自然是跪坐在桌案之后面对着众人,而散宜生站在他的左前方,也就是整个队列第一排的最右边。
显然,在他到来之前,散宜生就是西岐臣子中的第一人,而第二人南宫适似乎也对这个排位没有半分不满。
他状似不经意地一扫,实则已经记住了厅中诸人的站位,由此一斑而窥全豹,对于朝堂局面做到了心中有数。
心思电转之间,散宜生便已当先出列,汇报西岐内政,并不时叫出一两名官员来为自己补充说明。
姜子牙也顺便再次加深了一下对于诸多官员姓名、职位、长相的认知和对号入座。
(毕竟,昨晚真的是见人就喝,对于这些同僚手下还没有完全对上号。)
随后,南宫适也汇报了一下自己的工作,主要就是军事防务,还有部分的治安管理。
听了二人及众臣的汇报之后,姜子牙对于西岐目前的局势已经非常清楚了。
首先,对于安置难民这项眼下最紧要之事,朝堂已经出台了一些及时且适当的应对措施。
但像是“以工代赈”的具体实施方案、流民入籍的详细流程等,还没有定下来。
——因为某人当时只是单纯的口嗨,就笼统地说了个理论框架,现在诸多细节还需要他们自己琢磨着填充。
其次是外交方面。对于北方两百镇小诸侯所请——出兵灭掉崇侯虎,不可贸然答应,那等于和朝歌宣战。
但也不能完全回绝,那样的话,不仅损了西伯侯,也就是现在的文王,自家主公的名誉,也不利于将来的大事。
唯有良言劝慰,让其暂忍一时,待几年之后,西岐兵强马壮之时,再行讨伐崇侯虎这个“民贼”。
再次是北伯侯崇侯虎纵容属下,劫掠西岐边境乡里之事。
虽然是癣疥之疾,但正像俗语所说,癞蛤蟆趴在脚背上——不咬人,它恶心人。
对此,姜子牙完全赞同自家主公所做出的对策,并进一步提出了“坚壁清野”的战略方针。
即通过游走劝说,将边境百姓内迁百里,重新安置。
不过这项方针一经提出,便受到了不少官员的质疑,他们的理由也很充分。
不外乎乡人安土重迁,如果单纯规劝的话,恐怕效果不大,战略难以奏效。
但若强制执行,又恐生出民怨,可谓是一个烫手的山药,不好拿也没法吃。
“嗯……”姜子牙沉吟良久,突然想到了前些时日,与杨戬的一番辩论。
当时他从杨戬口中知道了这个名为“坚壁清野”的战略,不禁拍案叫绝,激动地想将这条计策融入自己的兵法之中。
而杨戬却说,如果不是与异族的战争或者敌方将领不是完全泯灭人性之辈……
“坚壁清野”这项战略倒也没有施展的必要,因为它本身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计策。
姜子牙当时不以为意,但如今真要实施的话,仅在朝堂之上,就有这种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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