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商人。”白瑾然笑得玩笑不恭:“您分我的利太少了,这是亏本买卖。”
商人从不做亏本买卖,白瑾然这是在变相拒绝。
咖啡厅里的一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见落地钟秒针转过,发出“咔咔——”的机械声音,将气氛压制到极点。
白瑾然舔了舔干裂的唇,目光扫向落地钟,现在距离她被绑走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在看时间?”老坎贝尔伯爵拿起了一只花瓶中放着的玫瑰,放在鼻尖轻嗅两下:“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把你请过来,怎么能急着走?”
随后恶意满满的开始一瓣瓣摘下玫瑰的花瓣,火红的花瓣片片飘下。
“我当然要走。”
白瑾然收回目光,散散看向老坎贝尔:“我来这么久,连饭都没吃上,您这样有违待客之道啊。”
“条件所限我也不要求什么了,来碗面。”
不久后,两碗阳春面被端上了桌子。
白瑾然两只手被拷在一起,左手拿起筷子,将面条很艰难的送进嘴里。
虽然看着狼狈,但是她吃面的动作依然优雅高贵,小口小口吸着面条,然后还不忘喝一口汤,仿佛真的只是被坎贝尔伯爵邀请来吃个饭。
面吃到一半的时候,老坎贝尔充满恶意的问道:“你不怕我下毒?”
“原来在您心里,您合该就是一个会在请人吃饭时做出下毒这等下做事情的人吗?”白瑾然故作惊讶,明知自己对坎贝尔有用,他在得到想要的东西前自己都是安全的,眼下这么问只是为了恶心自己。
她态度诚恳的讨教道:“那我还真是长了见识,原来贵族也会做这种事情。”
老坎贝尔面部表情僵硬,扯出来的笑容带着些牵强:“不过开个玩笑,白小姐别当真。”
白瑾然:“自然不会当真,面都吃了一半了,当真怕不是要都吐出来。”
坎贝尔:“……”
他的脸已经隐隐想猪肝色发展,在默念十遍“她还有用”后,长长吐出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
“答应我的要求很难吗?”老坎贝尔问道:“你还有什么条件?”
白瑾然没说话,她似笑非笑看了眼将两只
手拷在一起的手铐,然后又慢条斯理的开始吃面。
“给她把手铐解开。”老坎贝尔喝了口茶。
一旁的保镖正要上前开锁,被弗罗伊制止住,他拿过钥匙,冲着白瑾然笑了起来:“我来。”
弗罗伊笑容不怀好意,他虽然笑着,但是半个黑眼球翻进了上眼皮,露出一片眼白,眼底一片神色的青黑更是能看出他平时私生活上的放纵。
弗罗伊缓缓靠近白瑾然,虽然伸出了手,但是显然并不是想要给她开锁。而老坎贝尔将头偏过去看向窗外抿了口茶,装作什么都没看见,默许了这一切。
这个嚣张的女人,总是要有一点教训的。
只听到“啊——”的一声声嘶力竭的惨叫,老坎贝尔快速看过去,就看到自己宝贝儿子跪坐在地上,痛苦的咆哮着,受伤的右手被银质叉子钉穿,鲜血从伤口大股大股涌出,沿着臂弯流淌下来。
而白瑾然还端坐在那里,而作案工具,正是她一开始没有使用过的那只叉子。
感觉到老坎贝尔无声的注视,白瑾然收回了看向弗罗伊的目光,满不在乎的冲着他耸了耸肩:“抱歉,手滑。”
老坎贝尔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质。
明明处在弱势地位,周遭的环境对她不利,但是依旧嚣张的有恃无恐。
偏偏她手中掌握着重要的技术以坎贝尔家族目前的实力无法拷贝,而且坎贝尔家族目前正在暗暗向二皇女投诚,这个时候,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坎贝尔眼中闪过一道冷光,等他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他会让眼前的女人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给我五分利。同时,我要当坎贝尔家族往后十年的唯一供货商。”发生了刚刚的事情,白瑾然也没有心情继续吃饭:“你们,只能买我的货。”
“你在作什么梦?白鲸,你还记得你在我们手里吗?”弗罗伊依然跪在地上,显然被白瑾然的要求激怒,眼下像是疯狗一样在地上叫嚣。
“我们想让你活你才能活,父亲在克利特尔的势力,捏死你一个蝼蚁绰绰有余。”
白瑾然慵懒的倚靠在沙发上,能从面相上看出她有些累了,睫毛微垂,连眼神都懒得赏给弗罗伊,直接朝着他的方向挥了挥手
,冷冷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作为会报,我会把专利赠送给坎贝尔家族。”
老坎贝尔的眼睛亮了,他本来还想着要如何骗过来白瑾然的核心专利,没想到小孩子这就将专利送上门了。
果然,再聪明也只是一个帝国理工在读大学生,人情世故一点不知。
也不知道,这样的举动,会让她送命。
——猎人又如何能放过猎物。
之前虽然费了些功夫,但是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老坎贝尔的自大和对白瑾然的轻视让他本能的放松了警惕。他问道:“那你的专利……”
“在我终端里,加密文件夹,只能使用红外热感生物识别开锁。”换言之,只有白瑾然才能开锁:“我当时申请专利的时候,将所有文件拷贝在了那里。”
老坎贝尔看向一旁的助理,助理显然对这种事情极为熟练,拿出白瑾然的终端。白瑾然终端没设置密码,保镖轻松点进了那个加密文件,对准白瑾然的瞳纹扫了过去。
两秒后,文件自动解锁,助理将终端递给老坎贝尔。
老坎贝尔觉得已经稳操胜券,面待微笑,开始缓慢的翻动着文件夹。文件夹中东西杂乱且无序,完全不像是一个严谨的化学专业学生会做出的东西。
等到所有文件翻了一边也没有找到他要的东西时,老坎贝尔动作一顿,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快速将文件向上翻,果然全都是无用的垃圾。
再看白瑾然,端坐在那里,咖啡厅暖黄色的光线打在她脸上,配上她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时艳丽无双。
眼中的嘲讽却化不开,挂在眼中,冷的让老坎贝尔打了个寒战。
他不知道冒然打开这份文件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一时间又急又气,拄着拐杖逼近了白瑾然,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要躲开的时候,手狠狠的掐住了白瑾然的脖子。
“你那份文件究竟是什么?”
白瑾然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老坎贝尔的桎梏,反而扯动了颈间的伤口,温热的血液从伤口处留下。
这反倒刺激了老坎贝尔,他下手的力气越发狠了起来。
但是白瑾然丝毫不见慌乱,老坎贝尔现在越是如此,她倒是笑了起来。虽然她现在行动被束缚
,但是实际上真正被掌控的人,已经从她变成了老坎贝尔。
玻璃破碎的声音突然响起,老坎贝尔惊愕的看向破碎的门窗,却在下一秒被全副武装的护卫按倒在地,动弹不得。
猎人,这一次变成了猎物。
终于挣脱后,白瑾然靠着沙发大口呼吸以摆脱缺氧带来的眩晕感,伤口撕裂带来的双重疼痛反而让她意识更加清醒。
逆着光,她看到姬雨薇冲了进来,深蓝色的眸子不复平日的淡然,沾染上了一丝焦急。却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展开了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
是她?
白瑾然有点诧异,同时,心底快速的划过一丝雀跃,快的让人捕捉不到。
她刚才让老坎贝尔打开的文件夹是黑市对于卖家的保护机制,就是为了防止买家对卖家做出什么事情。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打开,黑市会在第一时间调度附近人员进行救援。
老坎贝尔被压制在地,却还是依旧嚣张至极:“快放开我,惹了我你能付得起代价吗?”
他先是被一个二十岁的女大学生戏耍,接着被一群不知身份的护卫按倒在地,这对恒星克利特尔数十年的老坎贝尔伯爵来说,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姬雨薇微微皱了皱眉,一旁,护卫腿上使力,膝盖顶在了老坎贝尔的胃部,一瞬间带来的巨大疼痛让老坎贝尔表情扭曲,他脱力倒下,半边脸擦在地上,说话都变得有些含混不清。
“你……你敢对我这样,直到我是谁吗?”
姬雨薇轻轻擦拭白瑾然颈间的鲜血,然后用治疗仪给她疗伤,而这一次,白瑾然没有躲开,任由姬雨薇摆弄。她伤口很深,但是治疗过程中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受伤的那个人不是她一般,听话的让人心疼。
在处理好白瑾然的伤口后,姬雨薇这才站起来,目光落在了老坎贝尔身上:“我记得坎贝尔家族是姬婷薇的外戚,你的小女儿嫁去了她母家的旁支。”
老坎贝尔有一瞬间的得意,就连腰都挺直了一点:“大胆,你竟然敢直接称呼二皇女殿下。那……既然直到我是什么身份,还不快放了我?”
姬雨薇抽出方帕一根一根擦拭着手指,随后将脏掉的手帕扔给了护卫:“一个皇女
的远房亲戚,竟然敢在克利特尔作威作福,光天化日之下绑架帝国公民,你胆子够大的啊。”
“殿下,他要如何处置?”护卫恭恭敬敬问道。
“殿下?”老坎贝尔猛得抬头,他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在一瞬间停止了挣扎。
他曾在很久前去主星探望女儿时远远看过而皇女一面,现在二皇女那张模糊的面庞和眼前的人慢慢重叠,两个人竟然有两份相似之处。
“你……你……你是谁?”
落在最后面的帝国治安局/局/长终于赶了过来,他快步跑进咖啡店,慌张拿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深深鞠躬:“皇储殿下,卑职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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