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正门走是不可能了,要离开我只能另辟蹊径。
在屋里转了一圈,我就发现昨天被胖子压塌的窗棱还歪歪斜斜的支棱着。
这是爷爷的屋子,我这个当孙子的不修缮,那自然没有人帮这个忙。
没想到昨天被马胖子压塌的窗台居然成了现在我离开的唯一通道,这世上当真是有因必有果,胖子的报应就是我,不去找你老天都不答应。
我把窗台上几块已经松掉的木块卸了下来,一咬牙一蹬退,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从残破的窗户下方钻了出去。
落地的时候我摔了个屁股蹲,差点没疼得叫出声来。
本以为这响会惊前面院子里那几个老婆子,没想到人家聊得正起劲呢。
不知道谁把瓜子花生毛豆子都弄来了,一个个磕着瓜子唠着嗑,小腿一翘笑咯咯,根本没人想到要来“照顾照顾”我这伤残人士。
这样也好,我脚底抹了辣椒油,一瘸一拐一哎哟的向村外走去。
我记得昨天听二婶子提到过,那马胖子是县里的“高人”,据说在这十里八乡还颇有些名气。
我们村距离县城有上百公里,坐小巴都得两个多小时,这要搭乘11路,再加上我这一身伤,那估计得走的下辈子。
但我又不敢向村民求助,生怕别人给我举报了,那我这疑似精神病弄回来。
因此我只能沿着出村的公路一路前行,看看半路上能不能搭上顺风车。
经过登天道的时候,我好几次都想直接拐往卧龙岗,去看看爷爷的墓怎么样了,又或者去山下看看那块巨石到底还在不在那里。
可最终我还是忍住了,我知道没有胖子的帮忙,我就算去了也不可能有什么收获,还有可能被村里的人找到,到时候就真的给我送精神病院里去了。
走了老半天,我才遇到一辆进城送山货的拖拉机。
那开拖拉机的师傅是邻村的,昨天还来参加过爷爷的丧礼。
很显然他们村还不知道爷爷的坟被人刨开的事情。
师傅看到我这个样子二话不说就把我捎上了,见我又饿又累还很好心的给了我一瓶矿泉水和两个馒头,那本是他自己给自
己准备的干粮。
我是又累又困,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馒头,就躺在拖拉机后面的山货上睡着了。
仅仅就在两天之前,我还是一个返乡大学生,尽管处在失业状态,好歹穿得是人模狗样的。
没想到这才一天的功夫,我就成了犯罪嫌疑人兼进城寻“亲”人员,这还真是世事难料叫人哭笑不得。
一直走到天黑我们才进了城,那师傅急着把山货送到收货点,说明天一早要运出去,我也不好麻烦人家,只能和他匆匆作别。
我感觉县城不大,自己应该能找到马胖子的下落。
果不其然“马道长”的名头在县里还是很响亮的,他所在的道观也不难找。
不只是那开拖拉机的师傅,就连县城里也有很多人知道。
于是我一路打听,顺着别人的指引来到了位于县城外不远处,一座坐落在小山丘的道观前。
只见那道观白墙黑瓦红漆木门,从外面看起来还颇有些庄严肃穆的感觉。
我站在观外抬头一看,却见那山门上横着一块烫金匾额,上书三个圆浑有力的大字。
——迎龙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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