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女配踹了逃婚新郎");
“不要……”
莫涵厉声喊出来,
瞳孔骤然缩紧,一颗心高高踢起来,手快速劈开阮夏手里的碎瓷片。
却见阮夏腕间有一道血红伤口,
血喷的涌出来。
他打横抱起阮夏疯了一样往楼下冲,大脑根本不敢停下来,
一颗心紧紧揪着。
冲到别墅外面,正巧陆景逸手里拿着急救箱迎上来,
“怎么了?”
莫涵:“夏夏手腕受伤了,你有急救的东西吗?”
“有,快放下来。”
莫涵双腿跪下来让阮夏躺在自己胳膊上。
陆景逸快速摁住阮夏的尺桡动脉,然后用纱布紧紧缠住,
然后跟着莫涵上车往医院送去。
把阮夏送进急救室,陆景逸用英文和军区医院里的医生道:“她有身孕,
不可以用能通过胎盘屏障的药,
尽量用外抹的药。”
莫涵人顿住,
低头看着阮夏的肚子。
阮夏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握住他粗壮的小臂,“你别伤我孩子,
可以吗?我是不易受孕体质,喝了两年中药才怀上的。”
“我求你了,
涵哥哥。”
她细长的眼睫向上卷起来,
莹莹水光盛在黑瞳里,
眼里是小心翼翼的哀求。
莫涵舌头舔了舔唇,
“嗯,
我不伤她,你别再伤害自己了,行吗?”
阮夏小鸡啄米一样乖巧的点头,
“嗯,你别动我孩子我一定乖乖的。”
“嗯,我在外面等你。”
莫涵揉了揉她脑袋,在她额头用力吻一下离开急救室。
走到外面走廊,陆景逸瞅着莫涵的脸色难看的很,还以为莫涵实在介意阮夏肚子里的孩子,斟酌了一下用词,开口道:“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好不容易才治好,要是再把她逼出问题来,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莫涵拧眉,“什么叫好不容易才治好?她怎么了?”
陆景逸翻眼,“你不知道吗?她之前有很严重的心里问题,我这有她的卷宗,你要看看吗?”
莫涵点头,“我看看。”
莫涵跟着陆景逸走到他的心里咨询室办公室,陆景逸登录自己的客户档案资料,调出阮夏的心里档案。
莫涵看到:自我厌恶,应急创伤综合证,抑郁症,厌食症,反社会型人格这些字眼,翻着电脑鼠标的手指都是颤动的。
原来,上辈子她根本就没有好!
他颤巍巍抬起自己的手,修长干净的手指上有薄薄的茧,他仿佛看到上面有淋漓的鲜血。
是她破碎的身体里蜿蜒流出来的。
他手插;进头发里,痛苦的揪扯自己的头发。
他想,你活了两辈子了,为什么总是蠢的跟猪一样,为什么总是认不清自己的心?
前世种种,一件件从脑海里掠过,像有一把刀生生在心脏凌迟。
莫涵肩膀剧烈抽动,心脏的剧烈疼痛几乎让他喘不上气。
这样深的伤害,你还能抚平吗?
莫涵,你蠢到家了!他想。
陆景逸见莫涵脸上神色动容,乘机道:“你别再伤害她了,她这样重的心里创伤还能好真的听不容易的。”
莫涵起身走到窗边,掏出口袋里的烟点燃,袅袅的白色烟雾从鼻尖散出来,他声音沙哑,“以后你要是再敢配合她演这种自戕的戏,我一定绷了你。”
陆景逸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有种关公面前耍大刀的感觉。
想想也是,政治场面上的勾心斗角是最多的,能识破这点小儿科也不奇怪。
顿了顿,他还是道:“那她肚子里的孩子……”
莫涵低低的声音传过来,“只要是夏夏想要的,我都会给。”
阮夏出了急诊室第一眼便看见了莫涵,他把她推进病房里抱到病床上。
他给她掖好被角,坐到床边,把她手握在掌心,轻柔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不晕?”
阮夏抽出手,垂下眼睛淡道:“我没事。”
莫涵:“你以后想要什么直接和我说,别伤害自己,我不会再逼你了。”
他手摸上阮夏的腹部,“夏夏,你安心跟我,我会把这个孩子视如己出的。”
阮夏眼里闪过锋利的锋芒,“你是在用我的孩子逼我吗?”
莫涵:“我不是逼你,我是想对你好,上辈子的事我都想起来了。”
他跪到地上,“夏夏,你上辈子经历过的,我现在都尝过了,我能还清了吗?”
他掏出腰间的配枪放到阮夏的手里,把她的手摁上扳机,枪头对着自己的腿,“你要是还不满意,再给我来一枪。”
“我把腿还给你,你把心还给我,好不好?”
阮夏松手,枪支从手里跌落到地上,道:“迟了,我已经爱上瑾哥哥了,收不回来了。”
莫涵重新坐到床上,奶油黄的灯光在阮夏栗色的发丝蹁跹。
他想起来,上一世他们订婚那晚,她穿一件雪白的高低礼服,如墨的长发披在纤细的腰肢,圆圆的杏眼里盛满星河一样璀璨的亮光。
她修长的手指勾起一缕发丝在手中,看着自己说:“涵哥哥,我好爱你好爱你,长发绾君心,这一头长发都是为你留的,我无数次幻想,每天清晨醒来,你坐在镜子旁为我绾发。”
她肩下了一缕发丝,又剪了他一戳头发结在一起埋在那片梅林下面。
她双手合十,很虔诚的许愿。
银色的月光洒落在她皎洁的脸庞,那时候,她漂亮的像误入凡尘的精灵。
他手陇上阮夏栗色的发丝,“如果你真的爱他,你怎么没有为他蓄起长发,一起结发?”
“我还记得,你为我结发的样子。”
阮夏抬眼看向他,“你想多了,瑾哥哥不是你的替身,他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
“我只是不愿意把对你做过的事再放到他的身上,那是一种对他的亵渎,侮辱。”
“你要是真的爱我,你就放我回去吧?这里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没有瑾哥哥,没有事业,我每天只能跟井底的青蛙一样,看着头顶的一方小天空,我真的一点都不快乐。”
莫涵声音忧伤,“对不起,除了这件事,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夏夏,我现在没有妈妈,没有家了,我只有你一个啊!”
他像个孩子一样拽着阮夏衣袖一角轻晃,一遍遍恳求,“我求求你,你别不要我。”
“我求求你。”
“我求求你。”
阮夏:“可是那个爱你的夏夏已经被你弄丢了啊!”
“死在了上一世冰冷的水泥地里。”
莫涵喉头颤动,心里涌起一片酸胀,“可是我忘不掉你啊,你告诉我怎么忘啊?”
“过去那二十二年,八千零三十五天,从童年到青春,到成年,我们每一天都在一起。”
“早上睁眼和你一起上学,下课一起上兴趣班,晚上一起回家,每天晚上睡觉之前的最后一通电话都是你。”
“我没有单独打过一场游戏,没有单独吃过一顿饭,我小到和人发生了几句龃龉都有你分享。”
“我们的歌单是一样的,爱吃的东西是一样的,爱玩的东西是一样的,我才开口你就知道我想说什么,做什么。”
“你早就融进我的血液,骨髓里了,你让我怎么忘?”
莫涵眼里的眼泪流出来,“我不急,时间总能抚平一切,你慢慢忘,我给你时间,我们重新来过。”
阮夏:“我不可能忘了瑾哥哥的,他已经刻在了我心上。”
莫涵不想再听这种话了,擦了擦眼泪,不再和阮夏争辩,“你这孩子该做产检了吧?我明天给你安排最好的医生。”
阮夏点头,快三个月了,原本一个月之前就应该做b超了。
第二天拿到b超单,显示孩子很健康。阮夏迎着阳光把b超单拿在空中,抬头对着里面黄豆大小的小点点看了很久。
她想起来,在被莫涵撸过来的前一天晚上,莫谨还盯着她的肚子看很久,笑说:“还有五天,咱们孩子就有第一张照片了。”
她当时笑,“一个黑白b超,黄豆大小也算照片吗?”
莫谨像个小孩子一样执拗道:“当然算。”
她闭上眼想,瑾哥哥要是在身边,一定和她一样,傻傻的盯着这个小不点看很久。
她要了一个文件夹,小心翼翼的保存起来。
莫涵把阮夏小心翼翼的欢喜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只无声陪着。
翌日,莫涵正在办公室研究下一个要攻略的城池,秘书敲门进来,用波斯语道:“将军,有人递话过来,有一个叫秦天的华国商人想见你。”
莫涵手里的签自笔转动了一下,有些意外。
莫谨这么快就猜到是自己截了阮夏,还吧话递到了他秘书这里。
莫家在这里并没有任何生意,可以说他在这里是举目无亲。
从一个普通居民到他这里递话,中间要经过多少人,事。
他居然这么快就做到了。
想了想,道:“你传个话过去,我见,让他明天早上八点过来,让他报名字就行。”
翌日早晨八点,莫涵在办公室里准时看见了秦天。
“哥。”秦天眼睛亮晶晶的,“原来是真的没事。”
莫涵刚毅的脸部轮廓退去,漾起笑容,拍秦天肩膀带到座位上,“坐。”
两人叙旧,各怀心里的聊了一些旧话题,然后秦天顺势提起道:“哥,阿姐是不是在你这里?”
莫涵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道:“是,在我这。如果你是来劝我放人的,你就不要说了。”
“你应该知道夏夏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秦天眼睛暗了暗,“那我能见见阿姐吗?我想她了。”
莫涵:“下次吧,下次给你见,他也来了吧?”
秦天警惕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莫涵不和秦天兜圈子,直白道:“我知道他一定来了,我想见他。”
秦天:“哥想做什么?”
“你放心,我保证不会把他怎么样,你只管把我的话带到,要不要看看他孩子的b超照片,要是想看,”莫涵随手写了一个地址,两指夹起纸片递给秦天,“晚上六点到这等我。”
出了兵营,秦天在街上绕了很久,换了好几辆车,直到确定没有被人跟踪才往他们在阿勒成隐身的地方去。
这是一栋看起来很普通的两层小楼,下面住了带过来的保镖,还有顾过来的一些伸手不错的雇佣兵,装扮成普通人隐藏在这里。
到了二楼,莫谨和顾祁迎上来问:
“怎么样?”
“怎么样?”
“见到哥了,只是他没有让我见阿姐,推说下次,只是,”
秦天看向莫谨,递给他写了地址的纸条,“哥要见你,晚上六点。”
秦天隐去了孩子b超这一说。
顾祁接过纸条一看,肃穆道:“你不能去,他很有可能起了杀心,想杀了你独占夏夏,很有可能。”
莫谨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脑子高速跳跃。
莫涵手里握着的是阿勒成最强的军队,他需要的时间太长。
阮夏怀着孕,不见一面他始终不放心。
想了想,道:“我去。”
秦天也不太赞同,“哥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我也觉得他不安好心,你去了怕是凶多吉少。”
莫谨眯眼看向窗外,“我大概能猜到他想做,你放心,我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到了当地时间晚上六点,莫谨带上翻译准时往莫涵制定的地点去。
时间太短,他还不能完全掌握波斯语
。
门口有持枪的士兵把手,莫谨报上姓名,士兵用专业的设备做了检测,确定身上没有任何攻击性武器才放行,把莫谨带到了一座包厢。
莫涵已经坐在包厢里面,他穿一件阿勒成这边的淡金色短袖旁遮普长衫。
懒懒靠在椅背,粗粝的指节轻轻扣着桌面。
明明是很普通的姿势,但是三年战场厮杀,他如今已经是不怒自威,很有上位者的气场。
他看见莫谨进来,淡道:“大哥,好久不见,坐。”
莫谨不和他客气,在他对面坐下,递上一个文件袋推到莫涵面前,“这个是我让人在国内查的资料,里面有宋踌给警员的汇款记录,大概应该是他派人杀的你,和阮阮无关,你看一下。”
“不重要了。”莫涵看都没看,端起一杯水,下巴指着莫谨面前的水杯,“喝杯水吧。”
莫谨端起面前水杯在眼前晃,道:“让我来猜猜你这杯水里放的什么?”
莫涵面色不变,仍然是那副气定闲神的样子。
莫谨唇角勾唇淡淡一笑,“我猜是伟,哥。”
莫谨放下水杯,手指抚上左手无名指上的darry
ring婚戒,盯着莫涵的眼睛道:“你撸走了阮阮,可是你发现你依然得不到她的心。”
“所以你另辟蹊径,想让她对我死心,你觉得你输就输在自己有过别的女人,让阮阮伤心了,所以你想给我下药,让我和别的女人上床,然后再带她来亲眼目睹?”
莫涵手指淡淡擦了擦锋利的眉峰,漫不经心道:“不愧是名震华国商场的莫大总裁,揣摩人心有一手。”
他轻轻叹息一声,话锋一转道:“可惜啊,在真正的实力面前,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毫无用处。”
“在你踏入这里的那一刻,你就没有主动权了,你可以选择自己喝,也可以选择被人灌下去。”
莫谨:“阮阮应该告诉过你,她是活了两次的人了吧?”
莫涵点头。
莫谨两手抱胸靠在椅背,头微微抬起,像是陷入一种回忆,“你知道阮阮是怎么和我结婚的吗?”
“其实在婚礼之前,我大概就是一个她知道姓名的男子而已,和从小见的那些酒桌上的叔叔大爷没区别。”
“她知道你要逃婚,猜想,以我和他爸的关系,不会放任她不管,所以她就拉我救场,当场说爱我。”
“婚礼仪式结束,她借口给我整领带,挽着我胳膊的时候装作无意识的撩拨我。”
“后来你和许娇出了家门之后,我提出要真的跟她结婚,她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你知不知道,那晚她在跟我上床之前,连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你身边有人吗?’都没有问过我。”
“那晚就是任何一个男人,只要能在婚礼上救她,她都会同意。”
莫谨把水杯往餐桌一摔,玻璃杯炸裂成无数细小碎块,水汽四溅。
他蓦的起身拽起莫涵的衣领子,“你想想啊,阮阮是怎样自重的女孩,她放弃自尊,把自己定义成那些女人啊。”
“把身体卖给我,换阮家的安定啊!”
他眼尾猩红,“你知不知道你把她毁成了什么样子?”
莫涵眼里迸射出凌厉的眼刀射过向莫谨,两人目光交汇,犹如闪电相互碰撞,“我对她的爱不比你少,我会补偿她,让她下半辈子都幸福的。”
莫谨嘲讽一笑,松开莫涵,坐回自己的位置,“我相信,你的确也很爱她,被她那样全心全意的爱过,没人会不心动。”
“可是你爱她的方式从来都是错的,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方式。”
“阮阮首先是自己,其次才需要爱情。你为什么总觉得自己的爱能弥补她所收到的伤害?”
“真爱就是万能的吗?”
“现在乔西西和许娇跑回来和你说,她们对你是真爱,愿意改过自新,你能原谅吗”
莫涵的表情裂了,脸上闪过慌乱。
莫谨继续道:“你觉得你囚禁阮阮是为她好,防止她和许娇同归于尽,让心里医生给她洗脑,犯下仇恨是让她好好过日子。”
“可你也不想想,她是人啊!人被伤害道第一反应当然是要报复回来,你不帮她报仇,却还很可笑的把你对许娇的看法强加到她身上,让她和你一样,觉得许娇是个不错的人。”
“那是伤害她妈妈,伤害你们婚姻的第三者啊!”
“你让她心里的恨朝哪里宣泄?”
“你但凡站在她的角度上想一想,也不能干出这么蠢的事,你一手好牌打的稀碎,伤人伤己。”
“你现在所说的补偿,莫名其妙把她撸来这个陌生的地方,背井离乡,和我分开,和父母分开,没有事业,举目无亲,这就是你所谓的补偿?”
“你爱她的方式从来都是这么奇葩,从来不顾她的感受。”
“我是在她最难的时候救赎了她,让她重新站了起来,相信爱情,我是她的信仰你知道吗?”
“你要是真把我毁了,相当于又把她活生生撕碎了,你觉得她还经得起一次吗?”
莫涵咬了咬唇,忽然站起身,走到莫谨面前双膝跪地,眼尾猩红,卑微的求道:“哥,我知道你说的都对,我知道我以前错的离谱,可是我没办法,我只有她,我离不开她。”
“我只想求你,你把她还给我好不好?”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匍匐在地上,卑微到尘埃里,眼里却闪着希冀的光,近乎渴求的看向他。
莫谨微微俯身,润着凉意的眸子凝视莫涵,“她是我的命,怎么给你?”
莫涵默了默,站起身,“我不会放她离开,你带不走的,这样,你在这等着,我带她来见你一面。”
“你好好跟她道别吧。”
话音落下,莫涵起身出了包厢。
到了别墅,阮夏正在家里吃饭,莫涵走到她对面坐下道:“大哥来阿勒克了,你想见他吗?”
阮夏眼睛亮了一下,旋即又克制的暗下去,手紧紧捏着勺子,如常道:“不了。”
莫涵低低道:“你放心,我不会动他,你换件衣服跟我走,去和他道个别吧。”
阮夏盯着莫涵的眼睛,她不敢赌,她在这里没有任何消息来源,如果莫涵真的在他们见面之后杀了莫谨,她根本不可能知道。
“那你和我发誓,如果你动瑾哥哥,阮夏死无葬身之地。”
她竟然用自己的安全做赌注誓言!
莫涵心底抽痛,他叹息一声,举起双指,“我莫涵向天发誓,我绝不动大哥,如违此事,阮夏,”
顿了顿,他艰涩道:“莫涵陪着阮夏一起死无葬身之地。”
阮夏攸的起身,“那我们走吧。”
“等一下,你换件衣服,”莫涵转身朝阿萨利用波斯语说了什么。
很快,阿萨利拿了一件阿勒克这边的一套嫩黄色纱丽群过来。
阮夏看了看,什么也没说,拿起衣服去楼上换好,又从抽屉里拿出那张b超单,最后又找了一根丝带系在手腕,遮住腕上狰狞的伤疤。
包厢门缓缓打开,一张熟悉的眼睛呈现在视线里。
透过淡金色的面纱隐约可见下面艳丽的姿容。
纤细的身上穿一件淡金色的修身纱丽,纤细莹白的腰肢裸露在外面,充满了异域风情。
阮夏亦看着面前的莫谨。
四目相对凝视,彼此的眼里只有对方。
莫涵低低道:“我给你们三个小时道别,等十点来接你。”
手握上门柄,缓缓的,缓缓的合上门。
越来越窄的视线里,他看见,阮夏微微仰着头看向他,一双美眸里盛满了星河一样。
他亦微微低头,弯着眼睛看向她。
咔哒一声,门彻底合上。
“哥哥。”
“阮阮。”
莫谨手抬起来,解下她挂在耳廓的面纱,如玉的脸庞露出来。
她踮起脚尖,他俯下身,暴烈的吻在一起。
她依恋的勾着他的脖子,他手紧紧贴着她纤细的腰肢。
他们吻了很久。
他打横把她抱在怀里放在自己腿上,把她脸埋在自己胸膛。
“哥哥,”阮夏拿起他的手放在小腹,“你感受一下我们的孩子,她长大一些了,我前两天刚做了b超。”
她解开文件袋,拿出b超单。
莫谨却是不看,一眼扫到她腕上系着的丝带,解开,一道纤细却狰狞的伤口出现在眼里。
他一张脸绷成冷硬的线条,眸子里润着凉意盯着阮夏,“阮阮,别被什么母爱是无私伟大的这种话给洗脑。”
他郑重道:“我明确告诉你,如果你敢为孩子伤到你自己,出了事情,我不会认这个孩子。”
“你在孩子我认,你不在,那这个孩子也不会有爸爸。”
阮夏乖巧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傻,陆景逸也被莫涵囚在军队,我是和他配合好,没有危险才做的。”
她把脸埋在莫谨颈子亲昵的蹭,“我不会有事,有哥哥在这世上,我才舍不得让自己有事。”
莫谨亦闭眼拥着她,脸贴着她的肌肤,享受这短暂的团圆。
他没有告诉她的计划,她亦没有告诉他她的无助,两人也没有悲伤。
仿佛是在家里的每一个普通夜晚,他拥着她,她抱住他,十指紧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彼此今天吃了什么,她有没有变胖,穿这边的衣服好不好看。
流沙从指缝缓缓游走,不知名的鸟雀在枝叶幽鸣,无边月色浸染了这缱绻时光。
到了十点,莫谨轻柔给阮夏理好裙摆,发丝,面纱勾到耳上。
做好这一切,莫涵在门外敲了敲门,之后推门而入。
他长臂一伸捉住阮夏的手,牵着她缓缓往前走。
从玻璃窗映出来的灯光忽明忽暗的在阮夏肩头蹁跹,纤细的影子在台阶割裂,缓缓移动。
到了车前,莫涵给她开车门,阮夏回头看过去,穿过幽暗的夜空和站在台阶的莫谨对视。
他弯唇朝她笑。
她亦弯起眼睛朝他笑。
把彼此的身影揣在口袋,融在眼中,装在心上。
不远处有人拿相机拍下了这一幕。
嫩绿的梨花树下,少女一身淡金纱丽,身姿婀娜,霞姿月韵,薄纱敷面下的一双眼睛烟波流转,含情脉脉。
她的身旁,白默迪淡金色同色普长衫,一双桃花眼满含柔情的看着她,下眼帘有细碎的光闪烁。
很多年以后,随着白默迪统阿勒克,成为中非最传奇的上将。
关于他多年前曾金屋藏娇的一生挚爱,人们十分好奇。
这张照片是她唯一留下的线索。
人们想探寻更多,却找不到任何信息。
当然,这是后话。
橘色的路灯在车身流畅的线条跃动出如水光华。
直到车子消失不见很久,莫谨依然看着车子的方向怔楞良久。
然后,他像握着最珍贵的宝贝,看向手里的黑白b超单,紧紧贴在心脏。
*
车上,莫涵发现,阮夏身子绷的紧紧的,手无措的卷着裙边。
从小她就这样,一紧张,手就无意识的卷裙边。
莫涵抬手解下她脸上的面纱,如玉的脸庞露出来,嫣红的唇微肿。
他扣住她脑袋吻上她的唇。
这一次,阮夏没有咬她,只闭上眼,紧紧抿着唇,没有做任何挣扎。
紧绷的身子反而放松下来。
莫涵心里有细细密密的针扎进心脏,她就像惊弓之鸟,即便自己用那么毒的誓言,她还是怕自己会动莫谨。
乖巧的由着自己吻她。
莫涵苦涩一笑,却还是留恋的吻了很久才放开。
他拿出一支手机给阮夏,“你拿着用,可以和爸妈通话。”
阮夏接了。
只是阮夏不知道这支是不是军用电话,军用电话是有监听的,因此,她也只敢和父母随意聊一些家常。
莫涵又道:“小天也来了,我让他来家里陪你。”
翌日清早,阮夏就看见了秦天来到了别墅里,她知道莫谨平安回到家心里才踏实。
秦天陪着阮夏在别墅住了下来。
阮夏让莫涵放了陆景逸,莫涵同意了,陆景逸却又坚持等阮夏生下孩子再走。
如此,阮夏的生活也有了一些乐子,三人常常一起打斗地主,输的一方在脸上贴纸条。
莫涵回来早的时候也会加入。
莫涵见阮夏总是排斥出门,知晓她不愿意在人前露面,于是常常封闭街道,或者清真寺,当地有名的游玩场景专门给她玩。
于是,阿勒克的人都知道,白默迪上将藏起来的女子是心头肉,于是想拉拢他的人都知道,送白默迪上将讨好女人的东西最有用。
阮夏的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奇珍异宝,吃穿用的都是最顶级。
莫涵宠妻的名声,连斯米亚总统都有所耳闻,对阮夏十分好奇,让莫涵把人带到酒会上来见见。
莫涵知道阮夏并不想以他妻子的身份参与进他的圈子,只推说怀孕了身体不太舒服,不方便参加酒会。
于是,斯米亚总统也只得作罢。
到了九月里,阮夏怀孕已经满七个月。莫涵要动身去伊法斯攻陷被叛军占领的城池。
这场战役会持续很久,虽然每天也只能和她一起吃饭,打牌,聊一些很家常的事。
可是他依然舍不得和她分开,每天只要睡前能看见她,他就能安心入睡。
他如今已经很少亲自下战场,大多是时间都是在后方指挥,安全并没有问题,于是带上阮夏,秦天,陆景逸也一起跟了过去。
这日莫涵无事,带上亲兵封了伊法斯这边的清真寺带阮夏参观。
阮夏身子笨重,走了一会就有些累了,莫涵扶她进屋休息,就在这时,清真寺外围有枪支声响起。
莫涵面色不变,掏出腰间总是随身携带的配枪交给阮夏,又脱下防弹衣给阮夏披上,“你别担心,我出去看看。”
莫涵掏出腰间另一只配枪出去,几个近身的亲兵护着他往前查看敌情,很快他就发现,枪声不仅是从外围发过来的,他的亲兵在同时遭受里外夹击。
陆景逸和秦天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枪支从内围突袭他的亲兵。
不用想,外面围攻的肯定是莫谨带的军队了。
莫涵知道,很快,他的亲兵就会战败,这次,阮夏留不住了!
正在这时,阮夏握着枪,挺着大肚子朝他这边走来,眼里有些慌乱。
看起来她什么都不知道。
正在这个时候,莫谨和亲兵交战,从藏身处飞扑着出来击杀了莫涵身边最后的亲兵。
莫涵抬起手中的枪,朝暴露在空气中的莫谨开枪,眼睛却是盯着远处的阮夏。
隔着明媚的春光,他清晰的看见阮夏抬起手里的枪支,纤细的食指扣动上扳机,子弹破空飞速朝他面门袭来。
莫涵唇角勾起一丝苦涩,同时,拇指一按,指着莫谨的枪支,弧形弹匣从枪支坠落,空放的枪声在耳边轰鸣。
他似乎闻见了死亡的气息。
眼前明媚的阳光变成了刺眼的光线,身体的意识似乎在脱离身体,他的灵魂像是被柔软的海面包裹,眼前繁花似锦。
洁白的梨花树下,一头墨色长发披散在少女纤细的腰间,一双圆圆的杏眼载满星河,莹莹看着面前的男孩。
男孩的面容青涩,穿一件简单的纯白t恤,明媚的阳光在他的脸上描了一层模糊的奶白光边,头微微垂下,看着面前的女孩。
四目相对凝视,眼中无限柔情。
“夏夏。”
“涵哥哥。”
画面切换,面前的女孩头发编成齐肩的栗色短发,如玉的脸庞渐渐变换,编成可爱的圆嘟嘟的小肉脸,笑盈盈朝他看来。
面前男孩的五官亦慢慢变形,不变的是眼里的柔情。
他抬起手,抚上面前女孩的脸,轻声喊:“蔓蔓。”
原来,转换了时空,身份,姓名,样貌,她依然是自己的劫。
她是他人生的起点,却也是他人生的终点。
他唇角漾起解脱的笑容。
夏夏,我爱你,所以,要你一辈子都记得我!
“莫涵。”
“莫涵。”
熟悉的声音传来,散开的瞳孔渐渐聚拢,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明。
面前是莫谨放大的面孔。
莫涵眼睛往下看了看,莫谨肩头中了一枪,身体压在他身上。
显然,千钧一发之际,他用他的血肉之躯扑倒他,挡了阮夏致命的这一枪。
莫谨见他没事了,扶着肩膀站起身。
“为什么救我?”
莫涵亦站起身,恨费解的看向莫谨。
“你想用生命去验证她还爱不爱你,”莫谨道:“而我,舍不得阮阮余生背负愧疚活着。”
金色的银杏叶交织在莫谨头顶,阳光穿过罅隙落下一地光点在他脸上割裂。
微风徐徐吹动,半明半暗的光点在他瓷白的脸上闪动,一双眼睛漆黑如墨。
莫涵心尖颤动。
这一刻,他清醒的认识到自己和莫谨的距离。
“瑾哥哥,我肚子疼。”
莫谨和莫涵同时转头看过去,只见阮夏面色苍白,额边都是冷汗。
莫谨用没有受伤的那只肩膀抱着阮夏。
莫涵:“你们跟我走,我带你们去医院。”
阮夏有些犹豫,不走,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逃脱。
走了,又怕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有事。
如今莫谨刚刚策划了这场刺杀,怕是他们连正规的医院都没法去。
莫涵看场了阮夏的想法,道:“夏夏,你别担心,我能把事情压下去,你和大哥跟我去医院,等你脱离危险,我亲自送你上回华国的飞机。”
阮夏瞥了一眼落在地上的弹簧弹匣,又转头看向莫谨。
莫谨朝她点了下头,然后看向莫涵,“我信你。”
几人汇合,秦天和陆景逸留下来处理现场,顾祁抱着阮夏,莫涵扶着莫谨一起往车上去。
到了产房门口,阮夏拽着莫谨的衣角,“你先去做手术把子弹取出来,我不会有事。”
莫谨紧紧握着她的手道:“好,你也放心,我不会有事。”
他跟着阮夏的急救车往前走,一直到病房门口,紧紧握着的手才渐渐分开。
莫谨却并没有立刻就走,站在门口焦急的等着,过了一会,护士出来,用波斯语道:“孕妇动了胎气,有早产的迹象,已经在挂催产素,等宫口开到十指就可以生了。”
那就一时半会生不了了,莫涵找了医院最好的产科医生陪护这,莫谨这才去做手术。
莫谨做好手术在产房门口等了很久阮夏的宫口才开到十指。
不一会,有婴儿嘹亮的哭声从产房传出来,护士出来道:“是女孩,四斤六两,身体健康,但是有些弱小,要住保温箱,你们进来看一眼吧。”
几人进去,阮夏额上都是细密的喊,脸上都是疲累,眼睛却亮晶晶的盯着旁边的小婴儿。
小手小脚,眼睛闭着,小小的嘴巴张着,奶声奶气的哭着。
莫谨走过去,俯身抵上阮夏的额头,手轻轻摸上那小的不可思议的孩子。
一家三口紧紧贴在一起。
阮夏柔柔道:“我们叫她然然吧--”
“一安然顺遂,好吗?”
莫谨弯唇,“好。”
护士抱起然然要送去保温箱,顾祁拦着想抱一下,看着睡着的然然又软又小,最终又不敢抱了。
倒是莫涵学着护士教的姿势抱了一把。
软软的小脑袋托在掌心,又轻又柔软,他一下子喜欢上了然然。
每天都隔着玻璃,像看亲生女儿一样看向保温箱里的然然很久。
*
这日,阮夏快出月子,莫谨肩头的枪伤也好的差不多,他们准备等过几日然然出了保温箱就飞回国。
莫涵知道他们的打算,已经安排好了直达华国的私人专机,省去中途专机的奔波。
几人正在病房里商讨着这件事,忽然,莫涵的贴身心腹副副官跑进来。
“将军,有敌军分子浅进了医院,然然被劫持了,人在阳台。”
阮夏,莫涵,莫谨,顾祁,秦天,脸色攸的白了。
莫涵看向阮夏:“敌军的目标是我,你们去了反而是添乱,你放心,我一定把然然带回来。”
莫涵边走边和副官部署战略。
莫谨,阮夏根本坐不住,到底还是跟了出去。
莫涵走到阳台,见一个蓄着络腮胡的阿勒克当地人站在阳台,他单手拎着然然座在阳台边。
脸上是扭曲的笑意,口中用波斯语喊:“白默迪你快出来啊,再不出来我就摔死你女儿了……”
莫涵拧眉,这个位置狙击手倒是很容易击毙,问题是,他一死,因为他整个身子是朝外的,然然必然也跟着他坠楼。
看来,这人是死士,就是为了要他的命。
他灭的敌军太多了。
莫涵扫一眼,看到远处的狙击手做了一个手势,又和副官约定了暗号,走上阳台。
男子看见莫涵,眼里闪过精光,更是单手捏着然然的衣领子悬空,一副随时要抛下去的样子,道:“白默迪将军,想要你女儿活命,举起你腰间的枪对准自己的脑袋开一枪。”
说着,将然然往下降了一下。
阮夏一颗心紧紧悬着,莫谨掏出腰上的□□,扣在扳机的拇指汗湿。
“好,只要你别伤我女儿,我什么都照做。”
莫涵一边装作慌乱的样子,一边慢慢从腰间掏出配枪,脚无声往男子迈进几步。
男子眼里闪过兴奋。
莫涵道:“一枪就绷了我多不划算,我自己多开几枪。”
说着,枪口对着自己的大腿就是一枪。
鲜红的血液流出来,男子高兴的仰天笑起来。
这千钧一发之际,副官的手势打过来,莫涵会议,飞扑过去,一把抱过然然落在怀里。
同时,对面楼栋的狙击手,旁边莫谨按下手中扳机,两颗子弹同时穿进男子脑袋。
男子濒死之际,拽上了莫涵的腰带。
莫涵抱着然然从楼上坠下去。
阮夏和莫谨扑过去,看见莫涵紧紧抱着然然在怀里,从高空坠下去。
同一时刻,充满气体的气垫铺在水泥地。
莫涵护着然然落在白色的气垫最中心,他弯着眼睛看着怀里的然然,神情柔软,开心的笑了。
这边医院的楼层不高,又有充足的气垫护着,然然安然无恙,莫涵也无碍,立刻坐了摘除腿部子弹的手术。
又过了几天,机场。
秦天摸了摸然然,和阮夏道:“阿姐,姐夫,我留在这陪哥了,不跟你们回去了。”
阮夏:“好,你好好保重。”
莫谨:“你保重。”
莫谨又和莫涵道,“你保重,我们走了。”
阮夏朝莫涵一笑,从他身边走过。
莫涵忽然长臂一伸,扣住阮夏的脑袋朝面前一带,俯身,闭眼,唇吻上她的额头。
有泪水在眼睫蔓延。
世界好像按下了暂停键。
瞬间成永恒。
莫涵从闭眼到睁眼的过程,好像经历了一辈子。
他喉头艰涩道:“夏夏,你要做世上最幸福的女孩。”
湿热的唇映在额头,她尖尖十指颤了颤。
“我会的。”
她退一步,毅然转身走到莫谨身边,风拂起她的发丝飞舞。
莫谨一手抱着然然,一手朝阮夏伸过去,阮夏亦朝他伸手。
如当年一般,十指紧紧相扣,从此再也不分开。
他和她,一起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在下周四开始更新,我要休息两天,写的太累了。
喜欢年龄差文的,专栏《摄政王是女鹅奴》也是这种类型的,不过是另一种写法,也不会这么虐,;1下半年会开,可以先点进专栏收藏。
接档文《穿成顶流爱宠后火爆全网》求点进专栏收藏,这本不会像这本这么虐。
某日,饕餮一族最小的幼崽桃桃躺在画本子上睡懒觉,一觉醒来,它穿成了书里的一只波斯海蓝系布偶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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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弯弯的,笑的好温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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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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