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女配踹了逃婚新郎");
遥远深邃的夜空,
无琼碧的烟花如菲霞绵延不绝开在天际,层层浸染,绚烂璀璨。
而银霜花火间,
绒花一样的白雪扑漱漱静静飘落。
喧闹对上寂静。
绚烂对上纯白。
有一种奇妙的和谐。
阮夏手支颐,抬起来的一截下巴欺霜赛雪的白。
曾经,
她无数次幻想,冬日里的时候,
坐在火炉边,
和莫涵依偎在一起,静静赏雪,
看烟花,
度过每一个重要的节日。
不用说很多话,只是简单的靠在一起,静静感受时光的流淌。
每一个清晨都被他的吻唤醒。
每一个夜晚都被他抱在怀里睡去。
他宠溺的给她喂饭,给她刷牙,给她穿袜子。
他嘴上嫌逛街无聊,
却还是挽着她的胳膊一起逛街。
生一个可爱的孩子,
晃着小肉腿在地上爬。
“在想什么?”
磁性的嗓音从耳边传过来,阮夏回神,侧过头,雪白的颈子转过来,对上一双清俊非凡的脸。
眼尾微微上挑,一双眼睛深似寒潭,水波旋转,一圈一圈,带着旋涡的吸力。
人的际遇真是--
奇妙。
莫涵是个不信宗教的人,在他看来,
在教堂坐一夜是件很傻的事。
他比较爱热闹,崇尚激情热血。
比如游戏。
比如球类运动,跆拳道。
为了靠近他,多和他在一起,在别的女孩抱着偶像剧哭成泪人的年纪,她穿一身黑滚边白色武服和他一拳一腿的对打。
迎着夕阳穿一身篮球服和他在塑胶操场上抢球,投球。
手里拿着游戏机和他组队在各种游戏里厮杀。
她把他的爱好当成自己的。
其实也说不上这样好不好,毕竟,虽然没和莫涵在一起,可是确实是以为他,一直逼着自己和他一样优秀。
如今,陪在自己身边的,居然是一个很少关注过的大哥哥。
而她,竟然也觉得--
挺温馨的。
她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其实,可能那些幻想,只是一个女孩对爱情美好的憧憬。
而莫涵,自她有意识起,他们就一直在一起。
他是那样优秀的人,不管是能力,还是外貌,都满足了她的幻想。
于是,她把这种幻想实化,落实到这个人身上,变成自己的目标。
其实,并不是非莫涵不可。
所以,如今陪着自己的是莫谨,她也觉得今晚很美妙。
这样一想,她突然发现,自己再想起来莫涵,心里并不难过了。
相反,倒希望他和女朋友琴瑟和鸣,长相厮守。
阮夏朝莫谨灿然一笑,“我在想,我想和耶稣商量一下,给我换个愿望。”
莫谨觉得好笑,“还可以这样的吗?”
阮夏扬眉,“我说行就行。”
说着,她闭上眼,双手做祷告状:
主耶稣:
请你保佑涵哥哥,有一个比我更爱她的女孩出现吧。
让他永远幸福,安康。
妹妹阮夏祷。
明亮的灯火里,女孩眼帘合上,卷翘的睫毛纤浓,皮肤白的透明,精致的眉舒展开,嫣红的嘴唇珉着,唇角微微上翘。
这笑意浅淡,却格外的柔和。
透着一股子神邸般的纯净,圣洁。
莫谨痴痴看着,一瞬间,生出一个奢靡的妄想。
他想剪下这段时光。
这雪。
这烟花。
这灯光。
这圣洁的教堂。
让他永远宛在这段时光中央。
他视线微微向后面睨一眼,两人的影子被灯光拉长,重重叠在一起。
他垂下眼睛,弯唇。
这边圣诞节是最重要的节庆,盛大的□□,狂欢的派对一直持续到天明。
阮夏和莫谨头一晚是步行跟随唱诗班来的教堂,此时自然也走回去。
雪仍然扑漱漱落着。
莫谨“噗”一声撑开一柄黑色大伞举到阮夏头顶。
阮夏猫妖躲出去,叉腰仰头看向天青色的天空,冰灵晶花缓缓飘落,她笑说:“我想淋一场雪,尝试一下雪花白首。”
莫谨收了散,“那我陪你。”
阮夏歪头看过来,小松鼠一样玉雪可爱,“感冒了我可不管哦。”
莫谨道:“区区感冒何惧?”
说着,两人并肩走向雪里。
细碎柔软的雪花落尽乌黑的发间。
渐渐白首。
一大一小,两对深邃的脚印,同一方向,渐渐往远处延伸,完整覆盖在一段路上。
等走到家,两人已经满脸,满身,满头的雪了。
莫谨洗了澡,换了柔软的睡衣,走到床上才发现,枕头旁边有两个盒子。
一个较大一点的打开,是一支领带,黑白相间的条纹,是他用的牌子,也是他喜欢的花纹。
又打开另一个,粉色的丝绒垫中间,静静躺着一枚圆润的坨红苹果。
一颗心柔的化成一池春水。
托在掌心细细看了半天,最后抱着苹果沉沉睡去。
楼下房间里,阮夏洗完澡,走到床头,也发现了一个盒子。
她打开,是一根红宝石古董手链,颜色鲜亮的像六月的樱桃。
她估摸着价格得在百万以上。
她托在掌心看了看,作为圣诞礼物,这个价格显然太贵重了。
他是看在爸爸的面子上送给自己的?还是单纯是送给自己的?
谁都知道她是阮明哲和盛听南的掌中宝,自小见惯了通过讨好她,想靠上阮家这颗大树的人。
她一岁的生日宴,就收到几十万的bearbrick
限量版水钻熊,五六岁的时候就开始有百万的珠宝。
她记得以往她生日的时候,他好像一直都是很直观的给她送钱。
说实话,那些珠宝对她真是华而不实,她那时候最缺的是零用钱!
每回收到他的大红包,她都能富好久。
她咂摸着多少都有阮明哲的面子成分在里面,于是拨通了阮明哲的电话。
“爸,瑾哥哥送了我一个手链,我看着挺贵的,要收吗?”
收礼也是有学问的,她自小就知道分寸。
阮明哲和盛听南会根据情况,或是生意,或是礼物回馈回去。
有的礼物并不能收的。
他们这样的人家更要计较这其中得失。
阮明哲并不意外,莫谨这个人出手大方,他要是想做一件事,总能做到极致。
这也是他明明知道白粟才是他正经亲家,可是更愿意跟莫谨合作的原因。
“你收吧,我跟他合作这么多年,这点东西还是当得起的。”
“好的,”阮夏弯唇,这手链还挺好看,她也喜欢的。
“那我就收了。”
阮夏也和盛听南说过莫谨住在这边的事的,于是阮明哲问道,“你和阿瑾相处的怎么样?”
阮夏想了想道:“挺好的,他和我以前认为的不太一样,是面冷心热的那种人,特别睿智,反正很厉害很厉害。”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说起莫谨,她眼睛弯弯的。
有几次,她几个很棘手的课题问他,他给出的参考方案,论点让人惊艳叫绝。
那几篇课题被教授点名表扬,她可高兴坏了。
阮明哲眉眼间都是高兴,和女儿又聊了一会,盛听南不时和他抢电话,临挂电话的时候,阮明哲提点道:“你多和他接触接触,搞好关系啊。”
阮夏也没听出阮明哲的话外音,只应了是,挂了电话沉沉,打着呵欠睡去。
盛听南肃穆看向阮明哲,眉眼间有些担忧,“你真想撮合夏夏和阿瑾啊?可是白粟那边,怕是不会甘心。”
“最重要的是,你也看到了,这些年,夏夏一直围着莫涵转。”
阮明哲道:“你看,离开国内,阿涵不在身边,夏夏不也看到阿瑾了?”
盛听南:“你还不知道你女儿这些年什么样哪那么容易变心。”
“嫁给喜欢的人,未必就过的幸福。”阮明哲不赞同道:“你也看到了,白粟年轻的时候还好,现在胃口越来越大,有她在中间作妖,夏夏心又软,我怕她被欺负。”
“我,你,阮氏还在,也许不会,将来,我们不在了呢?”
阮明哲眉间有隐隐担忧,“夏夏这身世,是福却也是祸。”
“我们总要看的长远一些,慎重一点。”
他顿了顿,道:“这些年我是看着阿瑾的,人品,胸襟都没问题。”
“阿涵倒也出色,只是比起阿瑾还是要弱一点。”
“毕竟只有在真正的是非面前,你才能看清这个人,阿涵现在还不好说。”
盛听南也有些为难,“可是阿瑾那个人冷心冷请,我瞧着不太看中感情,更何况,谁都能看出来,夏夏对阿涵情根深种啊。”
“我瞧着你是异想天开。”
阮明哲眼睛暗了暗,他看中莫谨的既是这条,头痛的也是这条。
仰头叹一声,“但愿能成吧。”
“若是不能成,也没什么损失。”
反正他也没明目张胆做什么。
*
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阮夏晕晕乎乎,头重脚轻。
闭眼摩挲好一阵才摸到手机。
“睡醒了没?”
莫谨低沉的嗓音从手机传进耳膜,阮夏嗫嚅道:“还在睡。”
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你生病了?”莫谨皱眉问。
阮夏嘟囔,“头是有点疼,可能感冒了,我再睡一觉就好了。”
“我给你找医生。”
“不用,我有感冒药的,一会睡醒了吃两颗就好了。”
莫谨挂了电话,让助手查了一下,找了个有名的私人医生上门。
得出的结论一样,只是感冒。
美国医生更提倡自身免疫力,只有重症才会开感冒药。
于是,连药都没有开。
阮夏也被折腾醒了,吸着鼻子道:“我妈给我备了。”
莫谨没给她起来,问了地方,去柜子里拿了,冲了一被感冒灵端上来。
阮夏十分会享受的半靠在床头,享受莫谨的投喂。
莫谨见她小猫似的舌头舔着药汁,在她眉心一点,“看你下次还玩不玩雪了。”
阮夏笑嘻嘻道:“你不懂,生一次病,我就彻底好了。”
莫谨疑惑:“提高免疫力?”
阮夏笑:“差不多吧。”
莫谨:“脑白金的效果更好吧?”
阮夏:“……”
喝了药,阮夏准备下床去做饭,却是被莫谨按住,“你休息,我去做。”
阮夏:“你也不会啊?”
莫谨:“我可以问度娘啊。”
阮夏:“那我在旁边指挥吧,毕竟度娘是死的,理想和还是有差距的。”
于是,这晚的晚饭,阮夏全程动嘴,莫谨动作虽然有点笨拙,可是炒出来的居然也像模像样。
“你怎么不吃牛肉,光吃菜?”
阮夏腮边嚼着牛肉,小嘴鼓动,小松鼠一样玉雪可爱。
莫谨手里筷子凝了一下。
在佛教里,吃素有延生,度亡这两类的说法的。
延生是对这一世的祈福。
度亡是对下一世的轮回福报。
在昨晚阮夏说那个故事的时候,莫谨一下子想起来他曾经随意翻看的禅书。
他并不信佛。
现在,想成为它的信徒。
他随意道:“保持身材。”
阮夏狐疑的看他,劲瘦有力,骨肉均匀,“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帅的人神共愤。”
莫谨扬眉,“你真这样觉得?”
阮夏:“是啊,带出去倍有面子的那种。”
莫谨顺着话接道:“那你愿意把我带出去看电影吗?”
说话,暗恼自己说话不仅大脑。
意外的,却见阮夏笑嘻嘻道:“好啊,你哪天有空?”
莫谨慌乱的手指握成拳,才掩藏了自己抖动的手指。
“等你感冒好的吧。”
阮夏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道:“好。”
只是,命运最爱捉弄人。
它喜欢把美好的事,撕碎了给人看。
那是一个薄金铺散在大地,微风涌动常青藤窸窣做响的早晨。
天空没有一丝云,碧蓝的天空如洗。
阮夏感冒终于好了,两人边吃早饭边说晚上去看电影的事。
白粟优雅的进来了。
和她并肩进来的,还有莫涵。
莫谨心攸的一沉!
他有种预感:
照在他头顶的这薄弱的光--要覆灭了。
白粟看到莫谨的瞬间,心里涌出一丝庆幸。
“白姨,涵哥哥,你怎么忽然来了?”
阮夏放下筷子起身,笑着迎上去,意外道。
“夏夏。”莫涵和过去一样,习惯性的揉阮夏脑袋。
阮夏嫌弃的侧过脑袋,“不许揉我脑袋,我早就是大人了好吗。”
莫涵手落空,视线僵了一下,旋即笑道,“切,才几天不见你就给我冲大人?”他疑惑道,“你头发怎么剪了?”
“老是一个发型多土啊,就剪了。”阮夏:“你们怎么没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啊。”
莫涵道:“给你惊喜啊,谁叫你这个学霸都没回国过圣诞。”
阮夏止住寒暄,又问:“你们吃过早饭了吗?我们正在吃。”
莫涵这才看见莫谨,和白粟一起打了声招呼,去卫生间洗手。
出来的时候,阮夏已经把饭盛好,筷子摆好了。
白粟眼皮一跳,只见阮夏并没有和过去一样,坐到莫涵身边,而是和莫谨坐在一排。
以往,阮夏和莫谨在饭桌直接没有话说。
此时,和他们说话也不冷落莫谨,也侧过脸和莫谨笑。
而莫谨似乎是胃口不佳,吃了两口,放下筷子要往公司去。
阮夏自然的放下筷子,跟他走到门口。
在莫谨换鞋子的功夫,给他取架子上的大衣,目送莫谨车子出院门。
而莫谨在临走之前,也对她温柔一笑。
谨多少年不笑了!!!
白粟一颗心沉到湖底。
而莫涵,人生第一次在阮夏这里没接受到全部的注视,难受的快不能呼吸。
阮夏送完莫谨回到餐桌,见两人都怪异的看着自己,奇怪道:“你们怎么了?”
白粟敛下神色,问道:“阿瑾怎么住在你这边?”
阮夏:“这边酒店又不方便,我一个人住晚上难免有点害怕啊,还可以相互照顾,挺好啊。”
白粟汤匙搅着碗里的粥,不动声色顺着话头道:“也是,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大伯哥,都是一家人,是要相”
“什么大伯哥?”阮夏打断问道。
莫涵亦迷惑的看向白粟。
白粟放下手里的勺子,依次扫了两人一眼,道:“其实,早在青延在世的时候,就给你们定了娃娃亲,我一直盼着你们早点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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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涵看向阮夏,眼皮猛的掀到最上面。
随后,心里涌起一阵巨大的狂喜。
和自己有婚约的是夏夏?!!
啊!
阮夏手里的汤匙啪的掉了。
“不可能,”她震惊过后不假思索道:“我爸从来没和我说过有什么婚约。”
盛听南和阮明哲都是很民主的家长,她偷偷暗恋莫涵的事情也没瞒着。
要是真有,他们怎么不告诉她?
白粟面有戚色,“你是女孩子,听南和明哲总怕你吃亏,想你以学业为主。”
阮夏理智回温,隐晦道:“可是涵哥哥有女朋友了。”
而她,也放下了。
白粟脸色一白,下意识看向莫涵。
莫涵放在桌子下的手颤动,否认道:“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阮夏:“就是有一天你早上,我打你电话,一个女的接的,说你在洗澡。”
莫涵敛住神色如常道:“我要是有女朋友还能不告诉你吗?”
他深情款款看向阮夏,“我这些年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什么时候骗过你?”
不过是露水姻缘,哪里就称得上女友了?
“可是,”阮夏道:“有一天早上才八点,一个女的接的你电话,说你在洗澡。”
白粟接过话头,“阿涵,我就说不能用女秘书,容易惹是非。”
“现在这些女孩子,为了上位,假公济私的多了去了。”
莫涵会意,笑道:“好,我以后不用女秘书了。”
阮夏豁的站起身,脸绷成紧绷的线条,看向莫涵道:“涵哥哥,我有事和你说,你跟我上书房来。”
“好。”
白粟看着阮夏的背影眯眼。
这反应。
看来,得改策略了。
2("豪门女配踹了逃婚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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