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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玲姑姑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董明的头脑中开始了飞速旋转,按照玲姑姑平时的为人处事、言谈举止,绝不可能说话不着边际,那么,她的话一定另有所指!
早在董明刚刚进入县中的那个时候,他就听说齐山将要再建一座中学,而这座中学就建在了六里铺,正是董明姑姑家的位置。当初也正是因为县里需要兴建中学,姑姑家才举家搬到了县里,住进了县第二家属院,姑姑家的石子场也因此关闭,作为补偿,姑夫获得了一份交通局道班的工作,只是上班的地点黄金岭有些远。
新一中建成之后,它将以高中校的面貌出现在齐山县,而当前的县一中,会更名为齐山县第三中学,同时,新三中从明年开始,也会彻底转变成为初中校。
从时间上看,距离新一中投入使用还有半年多的时间,而在这个时候,玲姑姑却问了玲姑夫这么一句,要知道,玲姑夫可是教育局的副局长,所以说她到底想要透露怎样的意思,基本不言自明。
在齐山教育局辖下的所有中小学校,县一中与县二中的校长都是副科级,县一小校长的级别则是副科级待遇,至于乡镇的各类学校校长,行政级别不会高于股级。
随着新一中的落成,新校长的行政级别,自然是妥妥的副科级,正好合乎建成叔的预期,这么来看,玲姑姑隐含的意思,就显而易见了。
董明看得出来这个门道,玲姑夫当然更能看得清,估计餐桌上也只有郑涵海与小春子听得糊里糊涂,不过,这两个家伙却连听的心思都没有,已经开始大快朵颐。
听到了玲姑姑的问话后,建成叔与建成婶两人的目光,全部直直的盯在了玲姑夫的脸上,他们希望通过玲姑夫脸上的细微变化,更加真实地看清他对此事的态度。
然而,玲姑夫却在一怔之后,端起面前的茶杯,似是左右微微地吹了吹茶水,看在大家的眼中,他却像在摇头。
“新一中主体工程已经完工,现在正在做内部装潢,验收应该在开春之后,不过这些工作不是我在负责,我的主要工作仍然是教学管理。”
玲姑夫看似不在意地说着新一中的建设进度,却同时隐晦地表达出,玲姑姑所讲的事情,他没那个能耐去管!
齐山教育局对于县中拥有着行政管理权,但却不是全部,就比如校长的任免权,教育局只有建议的权利,最终的决定权却是在县里,而不仅县一中如此,齐山县二中和齐山县一小的校长任免,同样需要由县里拍板。
教育局是县一中的上级主管单位,而玲姑夫与县中校长是平级,他同样对这个校长位置眼热无比,原因很简D县一中是独(立)机关,学校的校长自然就是独当一面的存在。
玲姑夫作为教育局的副局长,同时还是教育局的党组成员,但如果让他拿当前的位子与校长对换,他会毫不犹豫答应。
谋求这么一个重要的副科位置,是玲姑夫一个副局长能够置喙的吗?不仅他没资格参与,哪怕大局长都没有多少话语权,这样一个位置超然的副科,在县里是超级热门位置,盯着的人多了去了,哪怕玲姑夫想为他自己筹划,难度都不是一般的大,建成叔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呢?
“都快吃吧,有啥事儿边吃边聊,玲姐,我给你倒饮料。”听明白玲姑夫话里隐含的意味,建成婶仍然表现得非常得体,只是她眉眼之中闪过的那一丝失落,却落入了董明的眼中。
“就是就是,你们俩也别看着我了,该喝就喝吧,哎,我真是不能理解你们这些老爷们儿,喝完了难受,不让喝又会馋,酒就那么好喝吗?”玲姑姑也笑道。
“玲姐这话说得就不严谨了,或许姐夫会馋酒,但却不包括我,我是真不馋酒,你知道我现在多久才会喝上一点儿吗?”建成叔笑道。
“你在下边儿,平常会不喝酒?骗鬼去吧,我是知道,我们单位那些人每次下乡,哪一次不得喝得晕忽忽的回来?”玲姑姑反驳道。
“你不了解情况,大下跟下乡不同,建成那里的情况我不太了解,我们单位那些大下人员,如果去了那些条件艰苦的村镇,别说大吃大喝了,每天能混上合口的饭都不容易,你不了解下边的艰苦,建成我说得对吧?”玲姑夫白了媳妇一眼道。
“我那儿的条件还算不错,我住的那户人家人挺好的,还比较讲卫生,吃住都算不差,不过,我们邻村有一个农委下来的干部,我们还挺熟的,他比较可怜,所在村子的村民们卫生习惯不好,他来了之后不到半年,就开始长期跑肚拉稀,吃坏肚了,后来实在没有办法,他索性住到了村委会,吃饭问题只能自己解决,唉!”
“哎呀,建成,你也得多加小心,在村里生水千万不能随便乱喝,上次我去过一户人家,你知道吗,他家里的水井就在猪圈边儿上,你想那水不烧开了能喝吗?”玲姑姑厉声道。
“这一点姐你别担心,建成他现在坏毛病多,不是茶水他都不会喝,他是不会喝生水的,呵呵!”建成婶接话道。
这个时候,玲姑夫突然端起自己的酒杯,举到了建成叔的跟前,同样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说起来农委的老廖,你应该认识吧,听说他儿子在米国要生孩子了。”
“那位廖副主任啊,呵呵……,姐夫,他家的事情,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建成叔愕然道。
“哦,廖夫人正好跟你玲姐在一个单位,这事情说起来也不是啥秘密,相对亲近一些的人,知道的也不算少啊。”玲姑夫道。
“那好,喝酒!”建成叔哪里会听不出来玲姑夫话里的意思,那位老廖是个什么情况,他总归还是知道一些。老廖家里只有一个儿子,早些年留学米国,后来留在了那边,已经定居十来年,然而,他却迟迟不肯结婚,这也是老廖多年的一块儿心病。
老廖曾对次人讲,希望在退休之前能够抱到孙子,只可惜他鞭长莫及,最多只能通过越洋电话不轻不重地催一催儿子,这已经是他可以做到的极限。
现在,老廖的儿子突然间要生娃了,对他来说岂不是天大的喜事,然而,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廖还有一年就要满六十了,按照常理,他的这个农委副主任也即将卸任。
对于老廖来说,早一年退休与晚一年退休,虽说仍然有些不同,但是,如果他马上就要有孙子了,极有可能会马上赶赴国外,去照顾未来的孙子或孙女,那么,他提前退休的机率将大大增加,一个位置,不就空出来了吗?
农委单位不大,在县里也没有多少存在感,但是一个农委副主任,却也是正儿八经的副科级,你还别看不起这个位置,在齐山县,哪怕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同样是稀缺资源!
这么一个位置一旦出现空缺,盯上去的人同样会不在少数,但是,如果建成叔能够提前布局,早做准备,他得到这个位置的机会必然大增,因而,玲姑夫的话,对建成叔的帮助之大,可想而知。
实际上,玲姑夫这句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如果建成叔对这个位置有兴趣的话,他不仅愿意帮忙,同时,在这件事情上面他还能说得上话,因为现任农委的那位大主任,与他私交不错,要不然,玲姑夫的话岂能随便乱说?
当然,这第二层意思,却不是董明能够看得清楚,毕竟,这里面涉及两个人之间多年的默契,绝非一个外人可以随意揣摩。
故而,听到了玲姑夫这话的建成叔,一下子兴奋了起来,端起了酒杯,二话没说,就与玲姑夫喝了一个,这一杯酒所代表的意思极为丰富,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顿饭,看似大人们只是说了一些不相关的话,但带给董明的信息量却着实不少,他原本生活在竞争残酷的修真世界中,对一些话里隐含的机锋可以做到洞若观火,这些话虽然听起来很累,需要他的大脑时刻保持着高速运转,但却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紧张与刺激。
董明一边神色自若地吃着东西,另一边他的思绪却紧紧地锁定在了建成叔他们的交谈之中,他们的谈话内容,仿佛给董明展开了一幅瑰丽无比的画卷,最美的风景却往往被绿树掩映,而他的乐趣,正是在寻找风景的过程之中。
董明正在细细品味这些大人们的谈话,感受他们眼里之中的世界之时,突然发现身旁的郑涵海悄悄碰了他一下。董明扭头看去,却见这位郑同学将头探到自己耳边,以极低的声音道,“你平时总是和汪茂华混在一起,最近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
汪茂华不是最近不对劲,而是不对劲挺长时间了,还不是因为二级运动员评定给闹的!只不过,最近这小子似乎好多了,董明心里暗皱眉头,不动声色地道,“什么地方不对劲,你具体说说。”
“我也说不太好,事情是这样的,去年茂华跟我说好了,要在这半年去康宁看望一下万教练,哦,这个万教练是康宁师范的篮球教练,之前帮他联系过,他也见过,但是,马上就到年底了,茂华那边却没动静了,我不知道他到底还想不想去,问他也没给个准信,现在我是两头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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