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江婳下意识看向程蓦言，然而程蓦言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就转头对江梦茹说话。
“你去换件衣服。”她听到程蓦言这样说。
“好的蓦言哥哥，那你等我哦，我换完了马上就来。”江梦茹乖巧应下，提着婚纱裙摆往房间走去。
“不着急，慢慢换。”程蓦言道。
原来程蓦言对江梦茹是这样的，关切又耐心，江婳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说不清具体的滋味。
“你不走？”程振山又看了眼程蓦言。
程蓦言坐在沙发另一端，拿出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只是头也不抬，淡淡道：“等人。”
程振山不再管他，而是把注意力放在江婳身上。
“知道我为什么留你？”他问。
江婳摇头。
“我听说，你跟蓦言领了证？”程振山说。
江婳点头，“是。”
“正好你们两个都在这里，明天一早，去办离婚手续，把这个婚离了。”程振山直接给他们做决定。
江婳浑身一僵，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有些无法接受。
她偏头，看向程蓦言，想听他的答案。
他也想离婚吗？跟她离了婚，去娶江梦茹？
“嗯。”没有犹豫，程蓦言直接答道。
男人无所谓的口气，让江婳心里骤然抽紧似地泛着疼，她眼眶发酸，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在里面盘旋着，不知何时就会掉下来。
江婳立即低下头，遮住此时的窘态。
“你的回答呢？”程振山询问江婳。
“……好。”江婳还
是答了。
“既然你们双方都同意，事情就这么定下，之前应该签过婚前协议吧，这个我就不多说，但嫁进程家一场，虽然没有生下一儿半女，但也不会亏待你，会给你相应的补偿。”
程振山说着，从沙发上站起来，“好了，废话不多说，你有事就带梦茹先走，我上楼去看看你母亲。”
没再理会江婳，程振山往楼上走。
他走后，客厅只剩下江婳和程蓦言两个人。
江婳仍旧站在那里，她要很用力很用力地站着，才能不跌倒，她要很用力很用力地收着，眼泪才不会掉。
“程蓦言，你不准备给我一个解释吗？”她收着声线，尽量平静地问出口。
“身体好些了？”程蓦言放下手机，坐在那里看着她。
“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不会再被他骗了。
程蓦言于是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江婳，看着我。”他说。
她不想。
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的眼睛已经红了，只是为了这一场意料之中的离婚。
她无数次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场婚姻是假的，最终都要以离婚告终。
可她才从程蓦言那里感受到了几日关心，在Y市的时候，她住院的时候，他对她明显好了很多。
护士给她换药，他在旁边帮忙，最初她行走不便，也是他将她抱起去了洗手间。
这些好难道只是假象吗？只有她一个人当了真。
她本以为经历过Y市之后，他们之间感情会更进一步
，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收场。
“为什么？”江婳没看他，却问道。
为什么要在对她那么好之后，却又给她致命一击。
“你哭了？”程蓦言听到了她说话时的哭腔。
江婳不作声。
“别赌气，有什么就说。”程蓦言此刻格外的耐心。
“我只想让你回答我的问题。”
“你先看着我。”程蓦言重复刚才的话。
为什么非要她看？那好，看就看，大不了丢脸而已。
江婳赌气地想着，随后抬头看他。
他是不是很高兴，因为她为他哭了。
“以后遇到这种事，不要哭。”程蓦言抬手，抚摸她的眼尾。
“我不会再遇到这种事。”这种奇葩的人生经历，一次就够了，她再也不想遇到。
“什么时候回来的？”程蓦言又问。
“下午。”她一回来就找人，却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今天晚上回Y市，我让李沐给你订机票。”程蓦言说。
“为什么？”这个决定对于江婳来说太突然了，她好不容易才出院，有三天假期，程蓦言现在居然要赶她走。
不过也是，他跟江梦茹都相亲相爱了，哪里还有她的地位。
“你想跟我离婚？”程蓦言声音略沉。
“我无所谓。”江婳梗着脖子回答。
刚才那一刻的心痛不是假的，那股疼痛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她没办法当做没发生过。
“我告诉你，要离婚，除非我提，在Y市记得跟那些男人保持距离，不要做让我生气的事。”程
蓦言再次警告，显然已经给她做好了决定。
“程蓦言，你不觉得你很双标吗？”江婳终于忍不住了。
明明是他做了这种事，没有给她一个解释就算了，却又要拖着她不离婚，还要管她跟别人的交际。
再软的柿子也不能这么任人揉捏。
“你只要听我的话就好。”程蓦言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我不听，刚才程老先生不是说让我们离婚吗？你也答应了，那好啊，明天就离婚，一大早我会在民政局门口等你。”江婳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了。
他总是这样，什么都自己做主，从来不给她知道的权利。
心理学上说：如果一个人下意识忽略你的认知感受，那么这个人发自内心就是不在意你。
你在他心里没有这种重要，所以他不认为需要跟你分享解释任何事。
程蓦言对她何尝不是这样。
“把这句话收回去。”程蓦言眸色明显冷了下来。
“我不，明天我等你去离婚。”江婳不甘示弱，这次她绝不屈服。
“姐姐你放心，明天我会陪着蓦言哥哥去民政局的。”江梦茹换好衣服出来，恰好听到这句话，正好如她所愿，所以她态度非常好。
“那你务必把他带到。”江婳不想在这里多待，直接走了。
老宅有一辆她经常开的车，但那是程家的，这里又不好打车，江婳只能打电话给小安，让他来接。
江婳慢慢往外走，她在程家老宅里住了好几个月，这里的
一草一木她都很熟悉，可以后，这里就再与她无关。
正走着，突然，身后有车辆行驶的声音。
没一会儿，车子停在她身边，车内响起程蓦言的声音，“上车。”
江婳不想再理会他，自顾自走着。
这个女人又开始犯倔，程蓦言索性不再用言语表达，而是直接下车，拽住江婳一只手，把她塞进副驾驶。
“程蓦言！”江婳惊呼加愤怒。
程蓦言对此充耳不闻，关门落锁，随后绕过来坐进驾驶座。
他上了车没立即开车，而是拿过江婳的手提包，翻着里面的东西。
“你干什么？还给我。”江婳上去夺。
程蓦言看到了自己想看的，顺着她的力道把包还给她，随后启动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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