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江婳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你是来质问我的？怀疑我？”
不过转念一想，程蓦言那么在乎江梦茹，怀疑到她头上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这种猜测让她难过，这证明程蓦言对江梦茹的看重，以及对她的不信任。
而程蓦言给她的答案，就是沉默。
这更加让江婳印证了心中的猜想。
“你以为她住院是因为我做了什么吗？”江婳有种被冤枉的愤怒，但是面上她掩饰得很好。
凝视着男人无动于衷的眼神，江婳骤然感到一阵无力。
可能是病还没好，她承受力没有那么强。
“程蓦言，我以为我们今天能够平静地交流，意味着我们都放下了之前的芥蒂，并且是你主动来找我。”
他主动过来找她，却还是为了江梦茹。
“你只要告诉我，她住院的事，是否跟你有关。”程蓦言不想听到似是而非的理由。
江婳心中涩然，“我说过，我记得自己的身份，不会成为你们之间的阻碍，我也没必要为了你去害她。”
“我有自己的道德底线。”
“看看这个。”程蓦言把手中的资料拿给她。
江婳接过来，是一份文件，里面的内容越看越熟悉。
江婳渐渐反应过来，这里记录了昨天在江家发生的一切。
上到出现在江家的人和物，小到佣人一个语气词或者隔壁一声狗叫，都完完整整地通过这份文件呈现出来。
而江婳却心底发寒，
“你安排了人在江家？”
否则为什么会记录得这样清楚。
“你只要说实话，这种手段不会用到你身上。”程蓦言看着她直言。
“我如果我说没有呢？”江婳固执地和他对视。
她就想知道， 在他心中，她是否占据一定分量。
因为江梦茹而怀疑她，那如果她说不是呢？
她说了不是，他还会怀疑是她所为吗？
“你说，我信。”程蓦言只说了一句话。
然而就是这一句话，如细碎的石子投在心湖，激起了阵阵涟漪。
江婳不敢相信这是程蓦言对她说的话，却确确实实从他口中听到了，带给她极强的震撼。
沉寂的心潮渐渐开始起伏，江婳整个人都要变得不平静。
“我没有。”她最终说道。
程蓦言点头，他一抬手，这份文件被站在一旁的李沐拿了回去。
“你不想知道我去江家的目的吗？”江婳不确定他是否真的信了。
“你可以说，也可以不说。”程蓦言还是那副淡定模样，不平静的似乎只有江婳一个人。
江婳选择说，为了程蓦言的那句话。
“我承认，我的初衷是想找江梦茹母女麻烦，我跟她之间的恩怨将近二十年，被压迫这么久，我不可能不从她那里拿走些什么，江宏涛是跟我妈结婚后才渐渐起家，江家理应有我一份，她们霸占了太久，我要夺回来。”
她说完，深吸口气，“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可以承诺，我没打算骗你，而且江梦
茹住院的事情，并不是我造成的。”
程蓦言没说话，两人之间静默半晌后，才听他开口，“明天回老宅。”
这是相信了？
“好。”她点头。
程蓦言坐了会儿就离开了，江婳看着门口的方向，渐渐冷静。
冷静下来后，她才觉得自己刚才多少有点不争气。
明明他们之间闹矛盾，是因为程蓦言偏袒江梦茹，而她心生嫉妒。
本来是无解的命题，她已经渐渐死心，可他今天短短一句话，就让她重燃希望。
她的理智不断提醒她要三思而后行，可感性总是抢先一步给予回应。
江婳整个人被这两种感觉撕扯，既疲惫，又欣喜。
她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可以有这么多复杂的情绪，也不知道爱一个人，会让她尝遍百般滋味。
爱情，真是一个永恒的话题……
回程的路上，程蓦言拿着那份资料看起来。
“总裁，这是最详细的一版记录，他们核实过很多次。”李沐一边开车一边解释。
上午总裁让他去调查总裁夫人车祸的事情，下午他才收到讯息。
结果他拿到这份文件没多久，就收到了那边传来的江梦茹出事的消息。
与此同时，总裁的手机也响了。
之后总裁说去江家，他就开车和总裁一起，谁知道路上堵车这么严重。
李沐提前看过这份文件，知道其中有一段是总裁夫人对总裁的表白，不知道总裁看了，是否会有些别的想法。
他感到很好奇。
而此时程蓦
言也看到了那段话：
“姐姐，我就想要你一个态度，你之前答应过我会跟蓦言哥哥离婚的，你们什么时候离婚？”
“你可以等着。”
“不给我明确答案，是因为你爱上了蓦言哥哥吗？”
“当然爱，程蓦言那种气质清贵又英俊多金的人，要爱上他很容易，我当然不能免俗，我爱他，所以肯定不会跟他离婚，江梦茹，你没机会了。”
……
爱他？
江婳？
看到这里，程蓦言平静的眸底终于泛起一丝波澜。
那个女人又怂又爱惹麻烦，对他无理取闹和索取居多，并且从未送过礼物给他。
在母亲面前她是善解人意温柔善良的好儿媳，在他面前，她就变得不知好歹，甚至故意找麻烦。
这样会伪装的女人，在别人面前说爱他？
程蓦言第一反应，是这个女人又有什么新花招。
不可信。
他略过那一页，继续看后面。
得知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程蓦言随手把文件放到一边，开始处理公务。
李沐把车开到壹号半岛。
程蓦言下车，随口吩咐，“把资料销毁。”
“是。”李沐点头，目送总裁离开。
结果看到总裁走了一段路，又倒回来，拿过那份文件，把其中不知是哪一页给撕了，才又把文件还给了他。
李沐拿到手中翻了下，发现没了那张总裁夫人表白的内容。
他再抬头去看，总裁高大的身影已经进了电梯，看不清具体动作。
上楼，打开房门，程蓦言
直奔书房。
一场严肃的跨国会议后，终于得以休息片刻。
他视线扫到桌上那张纸，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那个女人不可信的言论，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于是程蓦言随手从书柜里打开一本书，把纸随手放进去，又把书塞回书柜。
整个过程时间其实很短，程蓦言坐回办公椅，继续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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