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江婳吃的不多，她看着程蓦言。
他真是一个矜贵的男人，就连吃饭的模样也令人赏心悦目，一举一动自带贵气，举手投足间，都令人忍不住去沉迷。
这样的男人，她抓不住。
这一刻，江婳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
就像婆婆，那么漂亮那么好，面对丈夫也总有不如意的时候。
关于婆婆这次生气，她不知道程蓦言怎么想的，只是饭后，她最终还是忍不住上了楼。
“叩叩——”江婳敲响徐晓晚的房门。
“进来。”徐晓晚的声音传到门外。
江婳推开门，就看到徐晓晚坐在墙脚的躺椅上，卧室里只开了一站台灯，略显昏暗的光线里，徐晓晚整个人都被笼罩上一层橘黄的光。
“妈。”江婳走过去，轻声喊道。
她看到徐晓晚怀里放着一本相册，相册翻开，露出上面的一家三口。
照片上男俊女美，十分般配。
男人站姿挺拔，双手插兜，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边眼镜，大背头造型，剑眉星目，嘴唇微薄，五官棱角分明，那双看向镜头的眼睛，透过镜片折射的光，越发显得冷漠不近人情。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透出生人勿近的气势。
也只有婆婆一身旗袍站在他身边，才稍稍冲淡这种压迫感。
两人的前面，站着一个岁数尚小、冷漠却已初见雏形的男孩，应该就是程蓦言。
小时候的程蓦言，有一种少年老成的气质。
在他身上看不到同龄人的
活泼，小小的程蓦言脸上的表情和身后高大的男人如出一辙。
父子二人真如婆婆所言，极为相似。
“这是蓦言，这是他父亲。”看江婳一直盯着她手中的照片，徐晓晚挨个指着上面的人跟她介绍。
江婳点头，“他们真的好像。”
“是啊，很像，蓦言和他父亲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当初嫁给蓦言的父亲之后，就退居到二线，成为他身后的贤内助，这样的家庭是需要男强女弱的，所以我适当放低自己的姿态，
然而大家族的掌权者总是肩负重任，身兼多职，他父亲很忙，太忙了，以至于常年不在家，所以自从有了蓦言，我便把所有精力放在他身上。”
徐晓晚手指抚摸照片上丈夫的脸，指尖的触感冰凉，她长叹一声。
“可即便是这样，父亲的角色依旧对孩子有深远的影响，我竭尽所能教育蓦言，尽量让他跟同龄的孩子多接触，想给他一个欢乐的童年，只是渐渐的，蓦言身上还是有了他父亲的影子。”
她看向这个儿媳妇，“你知道的，程家的男人都很优秀，能嫁到这样的家庭，你会享受到很多优待和特权，只是最不能奢望的，就是他们的感情。”
“他们永远都把事业放在第一位，家庭一直落后于工作，所以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程家太太，就注定会走上一条孤独的路。”
“婳婳啊。”徐晓晚拉起江婳的手，“你上次问我是
否孤独，我有蓦言，所以不孤独，但是如果再让我嫁一次，程家不会是我的首选。”
她的眼神渐渐发生变化，“我不缺钱，嫁给蓦言的爸爸是因为爱，但是婚姻生活正在一点点的消耗掉这份爱，我可能不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我更看重的是丈夫的陪伴。”
说到这里，她无奈笑笑，“你也看到了，我很失败。”
“妈，不是的，你很好。”江婳知道婆婆今天可能是触景生情、有感而发。
她愿意倾听，却不知婆婆心里压了这么多事。
徐晓晚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告诉你的是，第一次见到你，知道你的职业是演戏，我知道程家排斥抛头露面的儿媳妇，但我却不想阻止，我也想看看，当程家的男人娶了一个有事业上进心的女人时，那局面会不会和我不一样。”
“妈。”江婳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用替我担心，你的职业蓦言没帮上什么忙，妈妈帮你，有什么困难，你就告诉妈妈。”徐晓晚说的真心实意。
可能是老来叛逆，也可能是看透了太多，临到晚年，徐晓晚眼底反而渐渐有了别的光芒。
“我挺好的。”江婳不忍让婆婆担心。
“聊到婚姻生活，婳婳，妈妈就多说一句。”徐晓晚还是不忘替自己儿子说话。
“妈，您说。”江婳倾耳恭听。
“当母亲的还是想看到儿子过的好，你跟我也不一样，所以你们的婚姻我无法预判，蓦言
这个孩子我了解，他习惯承受很多事，却不愿意多说，你们互相多多包容，我希望你们能够一直走下去。”
“我知道了，谢谢妈。”
江婳不想说，这段婚姻其实她很没有信心。
尤其是在看到公公和婆婆的婚姻之后，她更加无法确定之后的路。
她跟程蓦言的婚姻，虽然看似光鲜，但暗地里处处都充满危机。
江婳不确定自己能把婚姻过好，更何况还有原剧情的驱使……
从婆婆房间出来，江婳的心里很乱。
她在想这段婚姻的结尾，也在想未知的结局。
她浑浑噩噩地回到卧室，发现程蓦言今天难得没有处理公事，而是靠在床头看书。
看到江婳进来，他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什么都没有表示。
江婳没注意到他，自顾自去浴室洗漱，换了睡衣躺到床上。
“妈跟你说了什么?”程蓦言突然问。
“没什么，只是婆婆给我看了你们一家三口的照片，回忆了一下以前的生活。”江婳如实作答。
“嗯，习惯就好。”接着他又问，“投资的事情进展如何?”
话题跳跃太快，江婳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赵清岳那部电影，“哦，已经找到投资商了。”
“是谁?”程蓦言继续问，大有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秦敬之。”江婳就算不说，他也能查到，所以她也没隐瞒。
程蓦言不再说话，只是江婳莫名感到，周遭的温度似乎都降了一
些。
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索性不去想，而是开始刷手机看视频。
“整天就知道看这些?”程蓦言冷淡的声音突然又响起。
“怎么了?”江婳感到不解，难道她看个视频也有错?
“看多了小心成白痴。”程蓦言看也没看她，只是难听的话依然说了出来。
江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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