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奇地凝视着纪靖凌,原来她猜得没错,纪靖凌沾酒就醉。她翘着唇角笑了,肆无忌惮地近距离瞧着纪靖凌红红的脸,甚至用指腹碰了碰他的眼睫。纪靖凌蹙眉,顾凝雪慌忙把手缩了回来。
“顾凝雪……”纪靖凌声音低低,将脸埋进顾凝雪的颈窝,蹭了蹭。
“在哦。”顾凝雪软软应他。
“顾凝雪……”
顾凝雪拧眉,嘟嘟囔囔地抱怨:“在哦,在哦……在你怀里呢!”
纪靖凌松了口气,搭在顾凝雪腰上的手用力地抱紧了些。顾凝雪去推他,拧着眉念着:“好疼的,去床上睡。”
她跌跌撞撞地从纪靖凌腿上下来,攥住纪靖凌的手,去拉他,拉不动。她说:“相公,我们到床上去睡了。”
纪靖凌身子晃了晃,才站起来,由着顾凝雪拉扯着,走向床榻。两个人一起倒在粉色的闺床上。也不知道是他们两个中的谁倒下时扯坏了粉色的床幔,床幔落下来,缓缓覆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顾凝雪胸口起伏,温吞地睁开眼,望着身旁纪靖凌的脸。她缓慢地弯起唇,懒懒开口:“相公,你不能喝酒,让我知道弱点了……”
纪靖凌皱眉,伸手在身侧摸索着,摸到顾凝雪的腰,将她带进怀里拥着。他去解顾凝雪的衣服,将脸埋在她胸口,闷声地喊她名字:“顾凝雪——”
我的弱点是顾凝雪啊。
顾凝雪觉得痒,痒得笑出声来,她去推纪靖凌:“
痒!”
纪靖凌却闷闷抱着她不松手,沙哑着嗓子问:“顾凝雪,怎样才是对你好?”
顾凝雪迷迷糊糊,没怎么听进去。她还是在推纪靖凌,抱怨:“好痒的……”
纪靖凌轻哼了一声,咬了一嘴的软肉,不高兴地说:“你只说我不会对别人好,可没有教我怎么才是对你好……”
顾凝雪迷茫地望着粉色的床幔,纪靖凌的话像一缕风轻飘飘地飘进她的耳朵里。她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望着纪靖凌好久好久,才慢吞吞地问:“为什么要对我好呀?”
纪靖凌沉默着,只是抱紧顾凝雪,不愿松开。
顾凝雪说:“哦……我知道了,我是你妻子哦……”
纪靖凌嗤笑了一声,讽刺意味甚浓。
“不是吗?”顾凝雪一阵娇笑。她懒懒打着哈欠,慢慢合上眼,已经是倦得很了。她轻声念着:“我知道相公是很喜欢我的……”
“不喜欢。”纪靖凌皱眉反驳,语调里颇有些置气的意味。
顾凝雪弯着唇角,不再说话了。因为她攥着纪靖凌的衣角,慢慢睡着了。
许久之后,纪靖凌轻声说了一句什么,就贴在顾凝雪耳边。顾凝雪觉得耳朵痒痒的,可是她没听清。
顾凝雪是被暗星推醒的。
顾凝雪还有些醉酒后的头疼困扰着,她睁开眼,看见暗星一脸焦急的样子。暗星着实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顾凝雪不由蹙着眉问:“怎么了?”
“出事了!宝丫头出事了!”暗
星忙说。
还在睡着的纪靖凌不悦地皱了皱眉。
顾凝雪清醒了大半,眸中有了愠意,问:“国公府里有人欺负了她?”
“不是!宝丫头染了天花,国公府里的那些人担心被她传染上,竟然连夜将她扔到了野外去!”暗星一口气把事情给顾凝雪说明白。
顾凝雪一下子清醒过来。
睡着的纪靖凌瞬间睁开眼,染着血丝的白眼生出一抹异样的红。他起身,冷声问:“谁?把谁扔出去了?”
“宝丫头!”
顾凝雪只觉得耳边一道风,她侧过脸看去,纪靖凌已不在房中。顾凝雪不由愣住了。可她来不及多想,赶紧起身,提裙匆匆追出去,只来得及看见院墙上一闪而过的红影,便彻底看不见纪靖凌了。
送消息的仆人收回视线,看向顾凝雪,有些意外地开口:“没想到少爷这么在意宝丫头,想来是把宝丫头的生母一直深藏在心底的。”
顾凝雪看了他一眼,转而吩咐暗星去牵马。
看着顾凝雪身上马,国公府的仆人有点意外——看上去娇气的纪夫人居然会骑马?
正懵着呢, 看见顾凝雪又骑马回来了。九华殿中的一些丫鬟、侍卫都赶了过来。
顾凝雪瞥了一眼国公府的仆人, 坐在高头大马上, 问:“张嬷嬷和宝丫头是一并被扔出了府?那杏儿呢?”
仆人本以为会是纪靖凌来问这些问题,没想到是顾凝雪问的他。虽然有些不乐意,他还是说:“
宝丫头是先被扔出去的, 然后张嬷嬷被套进麻袋扔到了乱坟岗。我过来报信的时候,杏儿还在府里。”
顾凝雪转头看向暗星,立刻下令:“来人,用绳索套住他,关进柴房。九华宫任何人不得与他有任何身体接触,退避五步之外。”
看着抛缠在手腕上的绳索,仆人气急败坏地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是来送信的啊!”
“不好意思,在天花潜伏期结束前,我不得不这样对你。对不住了。”
顾凝雪不再看他,而是吩咐碧柳将疫情禀至容妃,做好全城备疫准备,再请太医过来给仆人查疫,结束后再到国公府诊查。
天花疫情可容不得半点马虎,若是一个不小心,疫情蔓延整个黎都城,那将后果不堪设想。顾凝雪胸口气闷,责怪国公府的无知,竟将染了天花的宝丫头和有可能已经染上的张嬷嬷扔出府。
这股子气闷不仅是气国公府的无知,也是因为自己的决定而心疼。
顾凝雪知道第一时间将事情捅出来,或许有可能有人会对宝丫头不利,想要把染了天花的她抓住后焚烧。可是天花难医,宝丫头生机本就不大。在染了天花的宝丫头一个人的生死和整个黎都城百姓的生死之间,顾凝雪挣扎犹豫之后,只能选后者。
顾凝雪在赌,赌纪靖凌比别人先找到宝丫头。只要纪靖凌先找到了宝丫头,就能阻了那些想焚烧宝丫头的人。那样还不
至于结果太坏。可又能有什么好结果?
那是天花。
“凝雪,让侍卫去找就可以了,你不要去了。”容妃也醒来了,听说了情况后,赶紧劝道。
顾凝雪摇头,说:“我不放心,侍卫也认不出宝丫头和张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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