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我与旁人是不一样的。
他们都有爹娘,而我是一个孤儿。
我住在他们生前的小房子里,很小也很破。
靠住在我旁边的叔叔婶婶的接济维生但我也会帮他们做事,也在会城里找一些事做,但是很少找到事情做,一般都会见我是个小孩子赶出来,有些却会给我一点铜钱。
我知道我接下那些钱,很像一个小乞丐,但是我不得不接下,因为我是个孤儿,旁边的叔叔婶婶再好,我也知道人性,他们也需要养自己的孩子与家人,他们过得也很难,去多了的也会被人烦的。
这样的话是不是一点都不像一个小孩子说出来的,如果可以,其实我也不想早慧,但是没有如果。
知道吗?从小到大,我听到最多的就是。
“你看,那个人是个孤儿。”
“没爹娘的野孩子。”
“离她远点,谁知道她身上会有什么病。”
......
还有同情与可怜我的眼神。
或许之前,我心里会委屈,但听多了,见多了,也就麻木了。
大人们都喜欢乖的孩子,我也学会了。
在一次去城里找零工,我遇见了姐姐,她跟我说:“阿元,以后你来我这里,我这儿有事需要你做,我付工钱。”
她是一个绣娘,但我觉得她与其他的绣娘一点都不一样,她的脑袋里似乎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故事,她经常说与我听,她还识字,有时候也教我,她说,是爷爷教她的。
她说是让我帮她做活,但其实并没有让我做很重的活,都是一些简简单单的,她明明一个人也可以完成的,但还是给了我工钱。
我问她,她说:“阿元,我其实很想要一个妹妹,你愿意吗?”
我很高兴,答应了,但她还是会给我钱。
她说:“阿元是个女孩子,这些钱可以给自己买一些东西呀。”
我没有用那些钱,我把它存了起来,给她买了一个钗子。
她很高兴,当即就把那个钗子插在头发上了。
她很漂亮,我知道的。
但是漂亮会带来祸端,她的爹娘找上门来了,但她的爹娘太坏了,他们想把姐姐卖掉,因着姐姐的容颜。
他们说,是他们生了姐姐,姐姐就该被他们卖掉,补贴家用。
但明明他们就没有养过姐姐,是姐姐的爷爷养大姐姐的,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姐姐把我赶出来了,她给了我她所有的积蓄,她说,“阿元,如果人们都衣食饱足,会不会少很多像我这样的人啊?”
她的眼神很悲伤,她曾经给我说过,她出生时,她的爹娘觉得她不是男孩,就想让她自生自灭,就把她丢在路边,但是她爷爷经过,收留了她,靠着自己去做工那点微薄的工钱,养大她的。
她说,爷爷很好,会给她用草折一些小东西给她玩,爷爷曾经上过学堂,所以也会教她识字,会与她讲许多稀奇的故事。
姐姐的爷爷以为姐姐的家人是不小心落下了姐姐,再看姐姐羡慕其他的孩子都有父母,所以他找到了姐姐的爹娘。
但他们真的一点都不好,姐姐的爷爷去世后,就一直想把姐姐卖掉。
我很害怕,他们会对姐姐做什么,一点都不愿意离去。
但是姐姐很强硬的把我赶了出去。
我又回到了我的破房子。
那些叔叔婶婶担心的问过我后,给我送了点吃的。
我只是一天没有去看姐姐,她就永远的离开我了。
听说,是她的爹娘,把那个想要买姐姐的人放进院子,想霸王硬上弓。
姐姐,她自杀了。
我恨他们,恨那个人,也恨自己为什么要离开。
我想杀他们,但没有办法。
我杀不了他们,我打不过他们,也无法下毒杀他们。
我一直在找机会。
其实那些叔叔婶婶挺好的,我想,姐姐说的对,如果百姓都可以衣食饱足就好了。
然之后,听说国师要收徒弟了,我知道是个机会,叔叔婶婶也叫我来,其实我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
也只是冲着,去报名会有一斤粮食去的。
但是国师大人她问我,愿不愿意当她的徒弟。
我听见自己说愿意。
她问了我的名字,还给了我一个姓,苏,和她一样的姓。
她其实就比我大几岁,和姐姐一样的年纪。
姐姐也与我说过她,言语之间是敬佩与崇拜。
我装的很乖,因为大人们都喜欢,我想她也会喜欢这样的我。
她为我请了夫子,教我文武,她天天也会来看我。
他们都说国师就是天上的神仙,我觉得也是,我的师父似乎就不属于人间。
她对我很好,她帮我报复了姐姐的家人和那个男人,我想回去看看叔叔婶婶他们,她好像也知道,还让我给他们带了礼物。
我觉得像她那种人,应该不会陪我一起去的,但是我想错了。
她一直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我,明明是明月一样的人,但她好像隐匿了起来,只为了我能好好与他们说说话。
她牵了我的手,她的手一点也不像她,暖暖的。
她问了我,想不想盛世太平,让人都衣食饱足,想不想亲手创造。
我答,想。
她很认真的教我。
后来经常会看到一个男人,他叫萧予,师父把他当成朋友。
但萧予似乎喜欢师父,他时常坐在国师府的院子里看着师父用过的东西发呆。
我不解,但也并为与师父说。
……
明明才一年,师父她怎么了?
我觉得或许他们说的对,我可能是个灾星,谁对我好,谁就不好。
师父......她走了。
我之前很不解,萧予为什么要离开都城。
原来是早就知道师父的身体不好吗?
其实我很自私的想,如果那天师父没有为民祈雨就好了。
但是,那样我可能遇不上师父了。
其实我很想叫师父一声姐姐,我知道她与姐姐不一样,但是就是想。
师父她其实早就给我铺好了路,一切都给我想好了。
现在我完成姐姐与师父说的。
但是她们一个都不在了。
听说萧予去陪师父了。
或许之前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喜欢师父,还小心翼翼的靠近师父。
但现在我知道了,那是爱。
而我也有想相守一生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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