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chapter 006

    千城雪绘第一反应并不是得救了,而是[棘没事吧?]和[幸好关闭了电脑!]。

    而狗卷棘大抵是不想让她看到这样的场景,依旧拥着千城雪绘咳的撕心裂肺。

    获得氧气重新运转的大脑清醒了一些,千城雪绘在空气中嗅到了一丝铁锈味,她尽快的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往后退了一步看狗卷棘的状态。

    狗卷棘从外面回来,原本用来遮掩半张脸的口罩刚刚拉到下颚处,嘴角天生的蛇目印记的颜色好像都深了一些,咳嗽的动作连带着较为纤细的身形都在颤抖。

    大概是中途有人进场打断了幻术,千城雪绘侧目瞥了眼玄关,没有再看见刚刚那个丑陋的怪物。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危机暂时解除。但是狗卷棘的状态并没有随着好转。

    千城雪绘迅速拉着狗卷棘从玄关处到了沙发坐下,熟练地盛了半杯饮水机里供应的热水端到他面前:“先别说话,喝水。”

    少年点了点头,还在间断性的咳嗽,手背掩在嘴角面色苍白,又因为刚刚剧烈的动作,眼角染上了绯红。

    其实并不是狗卷棘认生不擅长与别人交流,小时候从周围的人的劝告中,千城雪绘就知道他的语言天生带有类似于异能力的力量,只是除了在和自己交流的时候,都会有一些副作用。

    如果永远不能和别人交流的话,未免太过于孤独了。

    千城雪绘不希望狗卷棘受到任何的伤害,最好是作为普通人普通地度过一辈子,不要再接触这些给他带来伤害的事情。

    所以就算是她接触了彭格列,了解了关于异能力一类的事情,也不会向着其他人透露关于狗卷棘的能力,以防他掺和进这些危险事件里面。

    狗卷棘小口喝完了水,千城雪绘半跪在沙发边上,担忧地抬眸看他。

    大约过了五分钟,少年好像才缓过来,他垂下眼帘和千城雪绘对视了一会儿,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没事,回来晚了。”

    “我也没事,”千城雪绘抬手抹掉他唇角的一点血迹,侧了侧头枕在他的膝盖上,“是有点晚了,要去休息吗?”

    狗卷棘抿了抿嘴唇,他的心跳依旧很快。

    少年抬手在千城雪绘脸上抹了一下,好像是在确认她确实平安无事,千城雪绘眨了眨眼睛,顺从的贴了贴他干燥温暖的掌心。

    简单的互动是他们之间安抚情绪的固定动作。

    去港口黑手党的时间定在周六,还有两天的时间让千城雪绘进行资料的汇总,她可以牺牲其余的空闲时间,但狗卷棘今晚一定要好好休息了。

    两个人心照不宣没有提及刚刚的事情,千城雪绘觉得那是幻术师的幻术,而狗卷棘知道是诅咒作怪,两个人都有意瞒着对方关于自己知道的事情,顺理成章的揭过。

    狗卷棘收回了手,他把水杯放回桌面,低头用额头贴贴千城雪绘的,看上去扎人实际上柔软的短发蹭到了她的额头,有点痒。

    他压着声音,少年的嗓音依旧带着沙哑,不让少女发现自己还未恢复:“晚安。”

    千城雪绘起身,看着他的房门关上,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靠着房门捻了捻指尖,想到了狗卷棘动用力量导致受伤,微妙的愤怒充斥了大脑。

    是什么家族的缺德幻术师干的?并盛町最近的异动也是因为幻术师?对与彭格列相关的人下手就算了,传出的普通人发生的事故是怎么回事?

    不论是谁,一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时间已经不早,千城雪绘看了眼手机,明白如果这时候把这件事情告诉沢田纲吉,他一定会比自己还要睡不着觉,甚至有可能专门为这件事大半夜来一趟。

    他这种类型的男孩子大半夜出门也太危险,还是明天再去学校商量这件事情怎么处理好了。

    于是今夜一夜无梦。

    千城雪绘在闹钟响起前的半个小时就起了床,她轻手轻脚换洗完毕,洗漱后又迅速做了简单的两人份早餐。

    狗卷棘还在被褥里窝成一团,显然昨天确实消耗了他不少的力气,千城雪绘没有打扰,轻手轻脚地留下【我去学校啦】的字条,带上自己那份早餐关上了门。

    玄关处干净好像昨晚看见的一切都是梦,不过这也是幻术师的基本操作了。

    因为怀揣着心事,千城雪绘在看到站在校门口的云雀恭弥和他手下的风纪委员的时候,情绪都没有太大的波动。

    云雀恭弥身侧的副手看着千城雪绘目不斜视直接就走进了校园,明显的感觉到了前方委员长身周的温度都降了一个度。

    他委婉地张了张嘴想提醒自家委员长稍微主动一些,但最后选择了闭嘴。

    感情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强求比较好。

    副手草壁哲矢莫名其妙产生了这种老父亲想法。

    千城雪绘一直在找时间单独和沢田纲吉谈谈,奈何后者身边一直都跟着狱寺隼人,自己也不是在班级中会被冷落的存在。

    大概是越想要单独谈话越没有机会。今天的课程几乎排满,唯一的实验课还在下午。

    找准时机,避开略有些兴奋嘈杂的同学,千城雪绘凑到了沢田纲吉旁边。

    彭格列的十代目有些意外,他微微弯腰侧目温和道:“怎么了?”

    千城雪绘眨了眨眼睛:“我有些事情想要单独和你说。”

    再三思考,千城雪绘还是决定先和沢田纲吉讲这件事情,毕竟要是狱寺隼人在场,要是情绪一激动就比较难控制。

    沢田纲吉眨眨眼睛,他环顾四周,确定某位大魔王不在附近,少年压低了声音,好像就凑在她的耳边轻声:“那我们从后门走…?”

    千城雪绘说动就动,她和沢田纲吉绕过扎堆的同学,正要离开,银发少年的视线从实验仪器上移到了两位正打算偷偷溜走的人身上。

    “……十代目,你们去哪儿?”

    千城雪绘&沢田纲吉:……

    所幸的是教室的嘈杂声很大,没多少人听见狱寺隼人这声。

    沢田纲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在狱寺隼人走近之后小声道:“雪绘有话和我说,我们马上回来。”

    狱寺隼人略有些不好的预感,少年的视线在十代目和千城雪绘身上晃了一个来回,忍不住抿起了唇角,声线紧绷:“是不能知道的事情?”

    只是现在暂时别知道比较好。

    千城雪绘没说话,注意着老师的动向,迅速点了点头。

    在那一个瞬间,狱寺隼人的脑内闪过了无数种可能性。

    “知道了。”彭格列的岚守移开了视线,两侧略有些长了的刘海遮住了表情,“如果老师问的话,我会帮你们糊弄过去的。”

    千城雪绘:“好耶!”

    沢田纲吉:“辛苦了。”

    这样就是和沢田纲吉的独处时间。

    两人成功的从实验室脱离,到了走廊上,千城雪绘左右看了看,选了旁边那一间空教室,这样就算是老师发现了他们不在场也能立刻回去。

    彭格列的十代目好歹也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人,但他还是为这次单独的谈话感到了紧张——她要说什么?会说什么?

    作为拥有超直感的首领,沢田纲吉没有任何的预感,这反而让他更加局促。

    而作为另外一个主人公,千城雪绘毫无察觉。

    “我迅速的和你说清楚情况,”她关上门,在空无一人的教室内面色严肃,“我昨天晚上在家遇到了幻术师,夜晚很容易放松警惕,最近让大家都注意安全。”

    沢田纲吉紧张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微怔:“幻术师…?”

    千城雪绘双手环胸靠在讲台旁边,认认真真点头:“嗯,大半夜的突袭,我猜可能是彭格列的敌人——不是六道骸哈。”

    开玩笑,六道骸虽然发型内个了一点,但他的审美还是在正常人水平线上的。

    棕发的少年一瞬间表情变得特别愧疚,他和千城雪绘对视,眼眸中满是担忧:“抱歉…我没想到这一点,你没有受伤吧?”

    果然如此!

    千城雪绘心想还好没有说自己差点被勒死,她拍拍沢田纲吉的肩膀,语气轻飘飘:“我没事,昨天棘及时回来,幻术师大概有所顾虑,所以撤离了。”

    “不过危险系数还是很高,最近让大家都注意安全吧。”

    沢田纲吉的面色不好。

    其余的守护者好歹还有保护自己的力量,千城雪绘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国中生而已。愧疚感迅速席卷了少年的内心,如果不是当初他犹豫着、没有明确阻止里包恩牵扯她进入彭格列,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幸好她的竹马及时……

    沢田纲吉突然意识到什么,他略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稍等,你是说‘回来’……?你们住在一起吗?”

    “对呀。”千城雪绘点头,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爸爸妈妈出差了,这段时间棘都住在我家的。”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是青梅竹马这种稍微进一步就会变质的关系。

    沢田纲吉:……

    彭格列十代目,笑容僵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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