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揍死你个王八丘子！要我们给那小贱蹄子道钱，让她做梦去唔……”宋大丫刚要跳脚揍人，却被老秦氏按在了一旁，噤声斥闭。
“小声点，别让更多的人听到，回头难看还是咱们自个儿。”
“娘，您不会真的是想……”宋大丫微微有些吃哽。
不想，老秦氏抹了抹浑浊眼底，咬了牙道：“五十文，够吃咱们半个月了。陪上老太婆的一张老脸咱值了。”
“可是，咱们岂不是太便宜了那贱蹄子。”宋大丫还是不能接受。
凭啥领自己的钱，还要向她道歉，真是没天理了。
老秦氏垂了眼，闷了气：“眼下兵荒马乱的，能吃得饱穿得暖就不错了。你哥犯事也不知何年何月恢复自由清身，你爹那个老不争气的好不容易挣着一点钱还贴补那贱人。左右一老一少都靠不住，眼下那不得全靠娘了。”
总得说，还是老秦氏一个人独自承受了所有。
隔天一早，老秦氏摆完档后，便匆匆交代了女儿，便手握着纸条找上了乔氏茶楼。
刚到时，老秦氏还犹犹豫豫的观察了一阵。眼看时间还早，店里四下无人。
老秦嘴角微微一翘。
没人就好。
便几步上前，稍稍作势。
“咳。”
正在擦桌的乔以柔闻声一动，便挺直了身形：“哦，是老婆婆来了。您可是今天的稀客，坐。”
话毕，乔以柔给人挪了椅子。
“那倒不必，咱今是来登门道歉的。”老秦氏也不墨迹，眼下这事应该越快越好。免得闹得人尽皆知，那可真是太丢份儿了。
“哦，您说。”乔以柔也放下了抹布，端坐一旁。
“……”见乔以端起了架子，老秦氏眼皮突突，欲忍不发。
“咳，长话短说。昨个那事儿我们已经弄清楚了。是大丫与钱庄发生了一些误会，不周之处还请乔老板这边多担待。”说完，老秦氏默了个眼。
“咳，没问题。您的道歉我已经收到了。”乔以柔微微一笑，向其伸了个手。
“干嘛？”老秦氏还以为乔以柔要钱，吓得连忙退避三舍。
“别紧张，这是行里的规矩。这叫握手言和。”
“嘶，就你花样百出。”行，握个手也掉不了一块肉。
于是，老秦氏也只能硬着头皮握了个手。
乔以柔松开了手，眼底冷过一丝精光。
老秦氏冷猝不防，只听到楼上突然响起了热闹的掌声和议论。
“这这楼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想起刚刚的事情，老秦氏老脸都没处挂了。
乔以柔眸底一怔：“哦，咱们吃早茶的客人一般都在二楼雅间用膳。”
啪啪啪……“看到二位言归于好，本人不胜欣慰。”
老秦氏当头一瞧，好家伙，竟是钱庄的掌柜。
于是也顾不得老脸残羞，便上前索要银两。
“哼，你即在，不妨把钱给我一道儿结了。”老秦氏挑了个眉。
哼，大伙儿看着，看他如何耍赖。
“哦……对对对，老夫差点忘记了。”掌柜的随即陶出了钱袋，呈递给了对方。
老秦氏拎着钱袋，倒在手边仔细的数了铜板。数完后，这才暗松了一口气。
“按照钱庄的生意取了钱就得画押，老姐姐，请。”
“哼。”老秦氏早已将签据押好，狠狠地扔在了掌柜的脸上，“拿去。”
“哎呦，看来老姐姐脾气不小呢。”掌柜的环顾一乐，瞬间引发了周遭的一阵哄笑。
“呵呵呵，秦氏收了这钱，竟恼羞成怒了还。”
“是啊。”
“一群围屎的苍蝇，没个好活儿。”秦氏拎着钱袋，冷眉怒目将众人枪过了一遍。
“……”杀伤力极强，所到之处，无一幸免。
秦氏咒骂了众人还不忘记倒了一杯水，泼向了乔以柔，“还有你，没心肝的贱蹄子，敢合计众人看老娘的笑话。回头再找你算帐！”
“……”众人噤若寒蝉，陷入一阵沉默。
乔以柔则抹了脸上的茶水，喜无怒色。还好是刚刚自己用过的，并不防事。
“遇水则发，老婆婆，我谢谢您了。”
“这说法好，遇水则发！哈哈哈！”大伙儿频频点头，连连称赞。
老秦氏听后，甚是懊悔，小贱蹄子名堂多，防不胜防。看来此处不宜久留，得尽早离开，免得再长她人志气。
端了个架势，冷色一瞟，“哼，巧言令色，不知所谓。老娘忙得很，就不陪你耍了。”说完，老秦氏悻悻而去。
“看，人乔老板就是技高一筹。”现场的人频频点头。
“各位，遇水则发说的不是我，而是在座的每一位。”乔以柔拎了算盘，协同掌柜举步上楼。
“乔老板，您可真是幽默。咱们这里的人，有大半押老太太不来，还有一小部分的押老太太来。但是，光是您押的那份大数，咱们可就输得没边了。这遇水则发，我看今天就您沾着水了，哈哈，您不发谁发。”
以乔以柔为首，此番押宝斗钱的赢者必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是有赢就有输，几时以钱庄掌柜为代表一众押“秦氏不来”的民众，可不就输得连条裤衩都没剩了。
“借您吉言。”乔以柔微微一谦，小施彼礼。
掌柜便摇了摇头，胜者都在清算赢资。
乔以柔占了头筹，光是押宝便净赚了五千银两。她将这些钱交给了掌柜，转头便大声宣布道：“各位，今天“遇水则发”凭我一个人可不成。都说取之于民，还之于民，我宣布，凡今天参于押宝的，早茶一律半价。”
此话一出，瞬间引得满掌喝彩。
“乔老板财源广进。”
“大家都一样，各家生意开门节节高。”
“哈哈哈，要说大伙今天都沾乔老板的光了。”赢的人一众都笑得合不拢嘴。
“别说，这回还真是输得心服口服。”尽管输了的，能吃一饱餐也是不错的。纷纷开始点餐。
“掌柜的，来碗浑沌小面。”
“好嘞，浑沌小面一碗。”
“给我来碗北陀大饺子，要韭菜陷儿的。”
“好嘞，来碗要韭菜陷儿的北陀大饺子！”
店里忙碌不停，食客们热闹用餐。
不想，正在兴头时，门口传来一声闷雷。
轰！
众人当头一愣，手中的饺子掉落碗里。
烫了下巴，惊了魂魄。
“哟，这不是福家大娘子么，今个儿怎么有空带人过来。”掌柜笑脸迎了上去。
这一瞧，差点没吓掉他的魂儿。
只见数十个精壮悍彪打手，一排排，一对对的守在门外。这阵式，看样子是来砸店来的。
“我们找你们老板说话，一干人等全部给我滚开。”福大娘子发话，旁边的壮丁动手。
不由分说，便抬脚之间，只听到“轰隆”一声便踢翻了旁边的一桌椅。
胆小的客人，开始打退堂鼓：“大伙看，福阎王带人砸店了，咱们快溜。”
“走走走。”
当然，这只是一小部分。还有一大部分留在原地，静待观望。
乔以柔则率先一步，下一楼迎战。
“哟，福大娘子，今个儿唱的又是那一出啊。是带人光顾咱店的生意，还是帮咱们翻新家具？”
“哼。”福大娘子是笑非笑，两眼之间尽是讽刺，“就你这点智商，不收点税这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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