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乔以柔自认为笑点不高,不想连着被和尚满口诌了豪言金句抖得捧腹大笑。
然而,精彩的表演还在继续。
“阿弥陀佛,老板,来碗素面,不用花钱的那种。”走南闯北惯了,和尚自不拿自己当外人。化斋嘛,当然要理直气状“快稳狠”不容拒绝的那种。
“哼,不花钱的只有鸡汤。你要不要啊。”掌柜的轮起了袖管,露出了两只肌肉盘根的胳膊,横眉怒目的,凶光毕露。
“阿弥陀佛,鸡汤也可。”和尚一本正经的化缘。
“我说,你到底是不是和尚?”掌柜以为他会拒绝。奈何对方不按套路出牌。
“阿弥陀佛!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有问题?”
此时,正好门外又进来了两位客人。
“算了,说不过你。”掌柜只好重新整平了袖管,招了个手,“来呀,给和尚来碗鸡汤。”
“好咧。”厨子手中的菜刀霍地扎入砧板。
进来的夫妇相视一笑:“这家店看起来是好人营生。咱今晚就住这里。”
“嗯,听官人的。”妇人巧笑嫣然,颇有几分姿色。
掌柜眼盯着却莫名燥动,挥了挥衣袖,颊上的肉怂了怂:“二位可是住店。”
“自是住店。”
“二位周车劳顿,要不要来份小食填填肚子。”掌柜脸上推着笑,透着一股精明。
“那就来一份馒头腌菜。”男子吸了口气,倒像是下了很大决心。
“哦,那您上楼侯着。自有小二送上房。”掌柜悄然握住了脚下一把藏刀,眼中闪过一朝杀气。
等他们上楼后,掌柜的踢了一脚:“就吃腌菜馒头,吃得还不如连和尚。”
“这位施主,和尚也可以食腌菜啃窝头。”和尚目光明澈,颇有风范。
“嘁,假和尚只配喝鸡汤。”掌柜亲自端了鸡汤,扔在了桌面。
哐叮……
汤贱了四处,但是没沾到得尚衣裳的半丝。
“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您送的这汤,盆僧闻着不像鸡汤。”和尚还瞟了那碗只漂了两块鸡蛋沫沫的清汤,喉咙咕嘟了声咽下。
此番看出,也是饿极。
“依贫僧行走江湖,食餐百味,这碗应该是鸡蛋花。”
“哼,你个没见识的花和尚,爷告诉你,这碗叫作雏子鸡汤。爱喝不喝,不喝滚蛋。”
“自是要喝的。”和尚不光喝了,临了还占一个床位。
掌柜的磨了磨牙,暗戳戳道:“好个贼和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非要闯进来。今晚,可别怪老子刀下无情。”
深夜,门外传来几声响动。
乔以柔眯了个眼,随即透着门逢发现店里的掌柜和几名伙计,鬼鬼祟祟的摸进了隔壁的房间。
乔以柔刚想出门,却被隔壁房出来狗蛋关了回去。
“此事交给我。”
“小心行事。”乔以柔嘱咐了便退回了房中。
狗蛋干咳一声,屋里的人随即屏住了呼吸。
狗蛋大摇大摆的走到了隔壁房,敲了门道:“咳,朋友,半夜睡不着,可否进屋扯扯白话,打发下时候。”
“不……不用了。”伙计捏着鼻子假声回应道,“我已睡下,有事明时再谈。”
“好。多有叨唠,那便明日再议。”狗蛋装腔作势的退回了屋子。
他相信有自己的招呼,对方且不敢贸然动手。
“怎么办?”伙计细声问道。
“撤。”随着掌柜的嘱咐,几人陆陆续续的出了屋子,反手压上了门。
但是,他们并非收手。只是改道往隔壁间去。
乔以柔心头想,那漂亮的和尚该遭殃了。
不想,房内却撞出了个妇人的半个脑袋。
乔以柔定神一扫,心头不免一震。
“救命……”妇人趴在了门口,拭图出门。却不想被屋中人拖着。
乔以柔见状也来不及细想,便哐嗵一声打开了房门。
隔壁的狗蛋闻声也出了门。
两人对视了一眼,相对无言。
乔以柔指了指左边第三间房。
妇人早已被拖进了屋,捆手捆脚,动弹不得。
“娘,您还好。”隔着门,乔以柔小声问道。
屋里的土匪面面相窥,寒射了妇人道:“她是你的女儿?”
背后的土匪已然操起大刀。
妇人犹豫了一会儿,墙上的影子告诉了她答案。
见状,妇人赶紧点头:“唔唔!”
“即是女儿,为何刚刚不答。”显然,妇人的迟疑令掌柜的起了疑心。
“说!”他粗暴的拔了布塞,加以要挟。
妇人一个哆嗦,干瘦的脸随即勾出一抹苦笑:“妾身……妾身怕拖累女儿。”
“现在又不怕了?”
“……”妇人汗珠密布,心虚得慌。
土匪笑容邪肆,不怀好意道:“那现在,你喊她一声。”
“我……”妇人想起白天的事情,眼底闪过一丝羞愧。
“喊!”土匪挥起了大刀。
妇人赶紧扯了嗓子喊道:“阿柔!”
乔以柔心头一动,看来叶霜琴还不算太蠢。当然,也不意外,因为大舅的到来,即将扯开两母女的遮羞布。白天的表现足够说明了一切。
乔以柔心头一阵冷笑。
是啊,比起生死,那些凡人辱节又算得了什么。
乔以柔揉了手绢,颇为憨娇:“娘,我睡不着,您过来能陪女儿一道睡。”
叶霜琴从未觉得女儿彼时声音竟那此曼妙动听。
没有理由拒绝,叶霜琴赶紧应声:“好啊,娘这就来!”
“老大怎么办?”
“要不把外头的小妞 一起捆了。”
“不行,她身边有人。不能打草惊蛇。”掌柜的咬咬牙,便解开了绳索,将叶霜琴推出前,小声警告,“你若敢将今晚发生的事情透露一分半点,小心我刮了你的皮。”
“自不敢。”叶霜琴缩了个脖子。
哐!
叶霜琴出门后,便带上了门。
但是,走廊时空无一人。吓得叶霜琴赶紧找人。
此时,也就乔以柔的房屋开了灯。所以,叶霜琴很快便找到了地方。
砰砰砰!
“阿柔,娘来了。”叶霜琴心急如焚,战战噤噤。左环右顾,生怕再杀出个土匪。
“门没关,进来。”乔以柔软软的声音,听着好像已经睡下。
叶霜琴赶紧冲进了门,一把反锁。
进屋后,果然,乔以柔已经闭眼入睡。
叶霜琴有些窃幸,这样也好,免得闹心。
她自顾找了个座椅独自倚靠小憩。
对于这样固执的人,乔以柔没管她,只是枕了舒服的姿式渐渐入睡。
却不想,天刚一亮,叶霜琴便悄然离去。
对此番乔以柔并不感到意外。
倒是掌柜几行人,清一色黑眼圈严重。
看得出,昨晚一缩没睡。可是做了许多的思想斗争。最终以狗蛋这个无坚不催的存在终于挫败。
首先结帐的是夫妇二人,他们举案投眉,齐行并肩例迈出了黑店。
但他们并不知情,刚从虎口脱险。
其次是乔以柔狗蛋。
花和尚后一步从店里撞了出来。
“哎呦。”
哐叮!
一个碗兜了一个圈,最终还是滚在了乔以柔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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