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后的寝宫,高长恭拜见了李皇后,忽见李皇后拿出了一个盒子,神秘的递给他。
“四郎,这是昨晚陛下来时,带来的药丸,本宫悄悄留了两粒。”
李皇后想到昨夜,高洋一夜亢奋的举动,心有余悸。
高长恭望着手中的这两粒药,药的颜色黑中泛着点点荧黄,马上明白是怎么,他低声问:
“皇后娘娘是想让四郎找其他太医,看看这两粒药的成分吗?”
李皇后欣慰的点点头,她看着高长恭就是个心思缜密的孩子,比自己这个大儿子反应快多了。
李皇后随即正色道:
“嗯,本宫这里的人,太医院的人都认识,太子东宫的人,也不方便出面。”
“母后是担心这药,对父皇的身体不好?”高殷的眼里,浮现出疑惑。
“太子不用担心,我会找经验丰富的太医,好好看看这药的成分。”
高殷郑重的点点头,年少的太子,可没有高洋和李皇后想的那么愚钝,他其实聪慧过人,只是他长期在高洋的高压下,变得有点胆怯罢了。
听了高长恭的话,高殷知道自己的母妃在怀疑这两粒药丸,遂不在说话。
“让徐之才好好检查一下,但不要说这药是本宫拿给你的,也不要说是陛下在服用。”
高长恭一愣,他原本打算是让其他太医看的,作为皇帝的专用御医,这药,说不定徐之才早已经看过。
但李皇后既然指明要徐之才看,高长恭也不能反对。遂轻轻的点点头。
从李皇后的中宫出来后,高长恭和高殷道别。
“四哥,父皇的龙体安康与否,关系到整个大齐的安危,四哥可要让徐之才好好的检查检查。”
“太子放心,我会的。”
和高殷分别后,高长恭离开后宫,向太医院的方向走去。
徐之才因他高超的医术,倍受皇帝欣赏,所以不同于其他太医,有自己专门为皇帝和皇子研制药物的馆舍。
依李皇后的懿旨,高长恭把药拿给徐之才鉴别。
“徐御医,烦请仔细检查一下这药的成分。”
“老夫一定会为四公子,甄别出这药的每一种成分的。”
高长恭望着徐之才,微微一笑。
“那就有劳徐御医了,我要知道这药,会不会对人的身体造成伤害。”
“老臣一定尽力。”
“明日我让东宫的小黄门来帮我取查验的结果。”
“老臣可以把检查出来的结果,送到太子的东宫去。”
“也可。”
徐之才一直微笑着,看着高长恭走出了他的馆舍,才低头望向手中的药。
第二日,徐之才站在太医院的门口,等着那个李老太医,一起向太子的东宫走去。
“昨日四公子来我这里,让我化验一种药丸。”徐之才笑着对李老太医道。
“哦,那是什么药?”
“也没什么,只是里面含有紫石、石硫磺和鬼臼等,年轻人嘛,可以理解。”徐之才的笑容更浓了几分。
一听这些成分,李老太医马上就知道,这药能增强阳性功能。
“听说四公子马上要大婚了。”李老太医想的有点偏。
“我倒是听说,四公子去了漳水河畔,引发了青楼的姑娘们互殴。”
“可以理解。”
两个遭老头子,各自想象着高长恭在漳水河畔掀起的风浪,笑得意味深长。
“昨日四公子从我那里出来后,听说去了您那里看病?”
徐之才见李老太医不在说别的,只好直接说。
“四公子只在我那里,问了太子的情况,最后去了王副院史那里。”
王副院史?徐之才的脚步微微一滞。
两日后,高长恭再次进宫。
得知分别送给徐之才,和王副院史查验的那两粒药丸,均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成分。
药丸里面的药材,无外呼是一些帝位喜欢服食的焕发生机、延年益寿的成分。
知道结果后,高长恭暗自舒了一口气,和高殷寒暄了一会,便离开了皇宫。
只是高长恭不知道,他去找过的王副院史,于一日前,在耄耋之年,寿终正寝了,
高长恭更不知道,他的二叔高洋,大齐的皇帝,从此越发的癫狂,他的体内,常常有一股难掩的火苗在乱窜,诱他疯狂,诱他夜夜欲壑难填。
就像体内有热毒一样,高洋渴望用女人、用酒来驱散浑身的热浪。
终于,断了十日左右的酒,高洋再次重喝,且酒量倍增。
斗志昂扬的高洋,留下太子在邺城练习处理朝政,他自己带着宠妃王嫔,率领各王,还有朝廷重臣,奔赴晋阳,在晋阳的汾河岸边,举行声势浩大的军事演终于有了锻炼的机会。”得知消息的高长恭,很是为高殷高兴。
可是,当高长恭来到皇宫,看到的却是高殷在组织一批佛家弟子,在讨论佛学,以及佛教和孝道的关系。
这种难得的机会,不是应该好好抓住,好好的学习怎样处理国事,怎样管理国家吗?
看着留下了协助高殷的尚书右仆射高愔,很是满意的望着高殷,高长恭的心里却不是滋味。
一个皇储,扬佛重孝是好事,但是,还要看看自己所处的环境。
如果四海平升,国家安稳,没有任何虎视眈眈的皇亲,一个未来的储君,心怀百姓,慈悲为怀,那当然是好事。
但大齐当今的格局,是这样吗?
望着笑容满面的杨愔,高长恭有点为杨愔的未来担忧。
前世,高洋死后,杨愔被发动政变的常山王高演,和长广王高湛,命人活生生的把他的眼珠子都打了出来。
今生,如果杨愔还是和前世一样,引导着太子向沉迷佛事儒学,不好好的做一个果敢决断的储君,恐怕还会重蹈前世的命运。
“杨公,梁武帝萧衍,也是个礼佛至孝的天子啊。”
高长恭在杨愔面前,面露忧色的喟叹。
正得意间的杨愔,一听高长恭的话,心底一沉。
梁国的佛门天子萧衍,前半生叱咤疆场,威武霸气,但是,后半生年老时,却一味的沉迷佛事,宽纵皇室,导致八十六岁高龄,在侯景叛乱时,竟可怜的被活活饿死。
杨愔望着面前的男孩,想了想,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怎会由此及彼,喟叹时局?
高长恭甚至都没有机会,走到高殷身边,因为一大帮人,围在大齐的太子身边,在卖弄着各自的佛学知识。
“真想去晋阳,看看我大齐的军威。”高长恭喟叹一声,离开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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