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楚儿忙把头钻了出来,对上的,是一双熟悉的眼睛。
“广宁王?”
这一刻,郑楚儿恍惚了一下,觉得那双眸子,像夏夜的月光一样润凉,郑楚儿慌乱的心,竟静了下来。
而高孝珩望着郑楚儿的脸,轻轻的点了点头,俊美的容颜,又向冬日的阳光一样温暖。
来不及寒暄,因为他们四周,很快就围上来了一拨人。
这些人虎视眈眈的望着郑楚儿,对胆敢救她的人,满脸的杀机。
郑楚儿想到自己的猜测,冷不丁的拿掉了高孝珩头上的帽子,露出了那张俊美的脸。
面前的那些打手,看到是高孝珩,不觉一惊。
此时,他们的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月光下,一袭湖蓝色的披风,在夜风中烈烈作响,马上之人,脸似清冷的皎月,眼眸闪着寒芒。
手中的长鞭一扫,几个挡在前面的人被卷飞。
高孝珩紧蹙的秀眉舒展开来,望了一眼郑楚儿,轻轻的吐出两个字:
“四弟。”
只见高长恭手中的长鞭,似蛟龙一般,上下飞腾间,血肉横飞。
劫持郑楚儿的人,看看高长恭,又看了一眼高孝珩,一声口哨后,便迅速的撤离,连重伤的人,也不落下。
“杀!一个不留。”
月光下,少年冷寒的声音,和他温润的容颜极不相称。
高伏和姚统领,马上带人追了过去。
“四弟。”高孝珩想说什么,但看到面前气愤的四弟,终没有把他心中的怀疑马上说出来。
“下来。”
一双手,张开了怀抱。高长恭对着站在围墙上的郑楚儿,声音像低柔。
只楞了一下,郑楚儿就闭上了眼睛,向下一跳。
郑楚儿轻柔的身体向前飘去,马上之人,上身一立,稳稳的接住了她。
“谢谢二哥。”高长恭双手一抱,郑楚儿就被放在了马背上。
寂静的黑夜里,追逐的马蹄声,格外清晰。
劫持郑楚儿的人,撤走得是如此迅速。
高孝珩并没有追过去,他似乎对那些人,有所知晓。
“让你待在家里,不要出来………”
从侧面看到郑楚儿,低垂的头,双肩柔弱,高长恭后面的话,便咽了下去。
“冷吗?”
高长恭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件湖蓝色的披风,已经披在了郑楚儿身上。
一只手,穿过披风,轻轻握在了郑楚儿冰凉的小手上。
“不怕,有我在。”
郑楚儿用力的点点头,脸有点热。
旁边还有一个广宁王呢,郑楚儿慌得忙抽手,但却被握到更紧了。
暮色中,高孝珩的目光闪了一下,随后把头转到了一边。
“我……要回家,我哥哥们要担心死了。”郑楚儿慌不择言的说。
“我送你回去。”声音轻软得让郑楚儿好像靠在他身上。
高长恭不知从哪了找来了一辆牛车,郑楚儿就这样,有惊无险,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未婚夫,还有广宁王,一路护送着向郑府走去。
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但嘚嘚的马蹄声,紧紧跟在牛车后面。
从之前高孝珩和高长恭交谈的表情,郑楚儿觉得,她的四郎,好像已知道,劫走她的人是谁了。
还会是谁呢,敢惹皇帝,敢惹高家的子孙,当今世上,也只有高家那位老祖宗了。
郑府外,早已得到消息的郑珂哥三个,还有四叔,包括二房的郑孝仁,都等在郑府门口。
见是高长恭送着郑楚儿回来,个个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郑楚儿本来还担心翠柳这五个婢女,撩开车帘,见她们也齐刷刷的站在门外,终舒了一口气。
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转翠柳的手,还给了高长恭。
四婶董晓琴和郑珠,也站在敞开的门里面,焦急的等着她。
祖母拄着拐杖,两个婢女扶着,也出来了。
高长恭披好披风,拜见了祖母和两个叔父,几个婢女一涌而上,掀的掀车帘,扶的扶人,一脸心有余悸。
郑楚儿转头一看,高孝珩骑着马,远远的立在夜色中,没有过来。不过,他不过来是最好的,不然,一家老小,包括年迈的祖母,都要跪拜他。
披着湖蓝色披风的少年,此时长身玉立站在郑楚儿身边,像沐浴着月辉的谪仙。
秋夜的微风吹来,一瓣淡黄色的桂花,落在湖蓝塞的披风上,郑楚儿想帮他拿下来,但终没有抬起手来,只是轻轻的一嗅,一股好闻的味道,就萦绕在鼻翼。
温润如玉的少年,像看到了了郑楚儿的心思一样,嘴角微微一弯,笑容迷人。
“好闻?”
“嗯,好闻。”
刚说完的郑楚儿,脸一红,忙接着道:
“桂花好闻。”
高长恭没有说什么,但那微微上勾的嘴角,昭示了他的心中所想。
“你带走我妹妹,也不和我们打一声招呼?”
郑珏见不得高长恭,在自己妹妹面前磨叽着不想离开,冲过来挡在了高长恭面前。
“三哥,是他和她的二哥,救我回来的。”
郑珏怒气冲冲的脸一僵,他还不知道吗?他只是心里不高兴,这个人,马上就要把自己的妹妹娶走了。
高长恭倒不和自己这个小舅子计较,毫不理会郑珏,就像郑珏是个透明人一样,这让郑珏越发气恼,他也是长得不错的,好不好?就这么被忽略了?
“祖母,两位叔叔………”
高长恭说着,转向郑珂郑环,见两人把头转开,便也没有在喊两位兄长,直接道:
“楚儿今日的事,用不着声张,我自会处理。”
“一切交给公子了,老身谢谢公子。”
郑老夫人,代表全家感谢。
“祖母不用谢,这是我自己的事。”
高长恭说完,在郑楚儿三个哥哥不怎么友好的脸色中,拜别郑家的长辈,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为了郑楚儿的名誉,郑楚儿被劫的事,郑府没有任何声张。
一场发生在乞巧节的劫持事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经过询问,郑楚儿才知道,翠柳弄琴等五人,在城楼上穿完针后,回来的路上,被一伙人撒了迷魂散,昏迷后,被劫到了一处院子里。
那些人,倒没有伤害她们,除了翠柳苏醒后,打倒了一个看着她们的人,想逃跑未成,被绑了起来,其余四人,都未被为难。
而郑珠,是在回来的路上,被人捂住嘴劫走的。
在半夜,看管她们的人,突然都撤走了,他们又被另外一伙赶来的人,小心的送了回来。
“女郎,是姑爷的人,送我们回来的。”如画小脸敬佩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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