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崔婉慧差点气晕过去,她不敢相信,自己如花似玉、心肝宝贝的女儿,怎么可能嫁到已经破落了的兄弟家?
崔婉慧红肿的双眼,怨毒的转向了郑楚儿。
害人终害己,郑楚儿心里冷冷道。
郑楚儿见崔婉慧,到这个时候,还不悔悟,还对她投来狠毒的目光,遂脱掉身上的披风,丢在地上。
“我们走。”
“站住。”
崔老夫人叫住了郑楚儿,急急过来,拉住了郑楚儿的手。
“今晚之事,你不可说出去,就连你的父母,也不能说。”
郑楚儿犹豫的瞬间,崔老夫人气急道:
“你要祖母给你跪下吗?”
“不不,祖母,楚儿不说就是。”
郑楚儿离开了凝香斋,这出好戏,留给他们自己收场。
回到如玉苑自己的房间,郑楚儿的心情,并不好过。
崔婉慧把她女儿的清白,看得比命还重要,平时一派大家闺秀风范的人,都敢拿着剪子去杀人。
可是,她女儿的清白重要,别人家女儿的清白,就不重要了?
特别是郑玲珑,一个十五岁的女孩,为了能在高家出人头地,竟然伙同她的母亲,干出毁人清白,好捏着把柄朝上爬的事来。
郑楚儿想起了前世,她三个多月的孩子,还在肚子里,就被郑玲珑杀死,对郑玲珑今晚的事,便没有一丝同情。
“我的好三婶,你为了你的女儿,可真下得本钱,虎鞭都弄了一锅。”
“郑玲珑,你为了有机会邀宠,今日竟然给我送来了闭子的香包?”
前世,郑楚儿就是在郑玲珑香包的香气中,差点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今日郑玲珑的香包一送来,郑楚儿马上让翠柳去外面找有经验的太医查验,。
果然香包里,又有闭子的药物成分,而且这药物,好狠毒,闻的时间长了,可终生不育。
你要用这香味害人,也给你尝尝害人害己的滋味。
前世当了一世的兰陵王妃,郑楚儿什么香熏没有见识过?
郑玲珑在香炉上烧的是迷魂香瓣,是那些皇亲国戚中,用得不爱用的下三滥手段。
郑楚儿从邺城带回来的,看似普通的干花瓣,则是京城贵族圈子里,秘传的高级迷惑人的手段,它散发出来的香味,会让那些服用过迷魂香瓣解药的人,短暂的致哑。
当然,解药郑楚儿自然是早就服下了。
“女郎,淑芳斋那边送来的消息,说老夫人压着,要郑孝亲和崔婉慧俩人,把郑玲珑嫁给崔林呢,现在正谈判着。”
“让他们好好谈。”
重生七年来,郑楚儿为了今日,早已经在淑芳斋,从厨房到崔婉慧母女的身边,安插了自己的眼线。
前世,因为赵蝶舞的毒计得逞,弄琴、司棋、知书和如画,这四个婢女,没有被郑楚儿分配去看着三个哥哥。
当郑玲珑的迷魂香瓣,把她迷倒时,弄琴、司棋、知书和如画四人,危机关头,找到了郑玲珑的花房。
当年,四个婢女和翠柳,五人把还没有来得及下手的崔林,狠狠的打了一顿。
郑楚儿记得,当年因父母和三个哥哥的强硬,崔林被打出了郑府,折了一条腿,让他永远不得出现在郑楚儿面前。
但是,跟着郑楚儿嫁到大将军府的郑玲珑,却有意无意的,把崔林的事,说了出来。
结果让那些姨娘,拿着郑楚儿新婚之夜,没有落红的事,大作文章,有的人,誓把来自荥阳郑氏嫡女的傲骨,借机打压下去。
好在,在郑楚儿大婚后不久,崔林失足溺亡于漳河,某些人,才悄然闭了嘴。
前世最万幸的,是她的丈夫,一直站在她身边,一直以一个夫君的身份,维护着妻子的尊严。
“女郎,别发呆了,不想了,睡。”翠柳劝道。
“弄琴她们,可要看住那个赵蝶舞。”
“女郎放心,她们一刻也不曾大意。”
郑楚儿听罢才,放心来睡下。
如玉苑入睡的灯火熄灭后,淑芳斋那端,谈判仍正激烈的进行着。
原本郑玲珑在老夫人眼中,是三房中最入眼的一个孙女,老夫人还巴望着郑玲珑,随郑楚儿嫁入高家,生个一儿半女的,崔家的血亲中,也便有了高家的血脉。
像高家那样的人家,子孙后代封王袭爵,是铁定的,到时候,崔家自然能沾光。
可是现在,破了身子的郑玲珑,就以高家无缘了。
既然以高家无缘,何不将就自己的侄孙?
老夫人的兄弟死前,可是拉着老夫人的手,求她照顾他的儿子和孙子,如今儿子已不在人世,只剩下孙子了。
“老三家的,既然事已至此,就寻个黄道吉日,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办了,以免落人口舌。”
崔婉慧一听,气得自己把自己的手都掐破了。
“不行,母亲,玲珑怎能嫁给一个无官无爵,又破落的人呢?”
崔婉慧放下博陵崔氏嫡女的端庄,第一次顶撞老夫人。
老夫人一听火了,这不是说她也是破落户家的人吗?都是崔家的人,今日崔婉慧的嘴,怎么会这样尖算刻薄?
“住口,你兄弟的儿子,你也说得这样难听,平日里你的大方贤惠,是装出来的吗?”
崔婉慧现在,为了女儿,可不想装什么贤惠。
“母亲,反正玲珑不能嫁给她的表哥。”
“已经这样了,你还想让她嫁给谁?”老夫人口气相当不好,还夹带了一丝嘲讽。
“仍是高家四公子。”
崔婉慧一说出口,包括她的丈夫郑孝亲,都吃了一惊,这个平时温文典雅的女人,这种话也敢说出口?
崔婉慧见老夫人和自己的丈夫这个样子,眼露不屑,冷笑道:
“虽然我们身居荥阳,远离朝堂,但邺城皇室,和那些显贵的事,我不是没有听说过。”
崔婉慧看了一眼愣着的母子俩人,接着道:
“那些人的妾室,有几个不是被别人破了身的?”
“你不要胡说,小心被人听到,注意惹祸上身?”一直不说话的郑孝亲,连忙制止妻子。
崔婉慧可不管丈夫,女儿的后半生,她要努力争取,她接着道:
“当年的大丞相高欢,那十多个有名分的妾室,除了那个游娘外,其余的不都是些已结过婚的女人?
就说大将军高澄,府中当年不是养着一些守了寡,嫁过人的妾室吗?
就拿当今的大齐第一贵戚,那个平原王段韶来说,他的那个妾室皇甫氏,还不是已结过婚的女子?
为了得到那个女人,段韶当年可是向大将军,不止一次的请求把那个女人赐给他。如今,那个女人的待遇,已形同正妻。”
崔婉慧一口气说完这些,让老夫人和他的丈夫,都一下子无法反驳,这些都是事实。
如果崔林不是老夫人的亲侄孙,崔老夫人怕是要举双手赞成。
“话虽如此,守寡再嫁,和被人乌了清白的,仍是不一样。”
“母亲?”
“今夜晚了,就议到此,都回去睡。”
老夫人下了逐客令,崔婉慧和郑孝亲,只好从福临院回到了自己的淑芳斋。
“你一晚都不为自己的女儿说句话?”
回到淑芳斋的崔婉慧,两眼泪汪汪的抱怨自己的丈夫。
郑孝亲冷冷一笑,平时温文儒雅的脸上,有阴霾从眼里腾起。
“说有啥用?要把以后对玲珑不利的因素,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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