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需要这样勇武忠诚的臣子,大齐需要这样让敌人胆颤的大将。
念及此,高长恭恭敬道:
“昨日听陛下说,平原王府上,有许多兵书孤本。”
段韶看了一眼面前的人,不露声色,对长辈总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段韶内心感叹了一句:高家人才辈出。
一向宝贝自己兵书的段韶,不再吝啬,慷慨的借给了高长恭两本兵书。
高长恭回到大将军府,高伏和木青便跪下请罪:
“公子,属下办事不力,让太后耍了。”
“公子,请责罚属下。”
“起来说话。”
“公子,我们堵在太后的御辇必经之路,结果太后根本没有坐在辇轿里。”
“行了,我知道了。”
太后是什么人?一生亲生了四个皇帝,两个皇后的人,她老人家要来救一个人,一般人如何能挡得住?
而段涵,可是太后亲姊姊唯一的嫡孙女。
太后的姊姊离开人世时,曾拉着太后的手,求太后定要护佑段家的子孙。
高长恭抛开纷乱的思绪,回到自己的卧房。
枕头边,一只春花色的玉镯,映入高长恭的眼睑。
这是在莲花庵里,他紧抓着郑楚儿的手不放时,从郑楚儿的手上抹下了的。
至今,这只手镯,仍然放在他的枕边。每到夜深人静,难以入眠时,高长恭便会拿出来看看,轻轻的抚摸半天。
拿着玉镯,摩挲了一会,轻轻的吻了一下玉镯,温凉的触感,就像那张樱桃小嘴一样。
再次吻了吻,有点不舍的放下。
打开一个抽屉,那个莲藕玉坠,静静的躺在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
这个玉坠,就是那夜在莲花庵,天阴夜黑,误送给了元玉玉。
在元玉玉被抓后,已从元玉玉身上,搜了出来。
高长恭把玉坠轻轻的捏在手里,轻声道:
“这个玉坠,终是要戴在你身上的。”
玉坠旁边,方方正正的放着那半截帕子,帕子血书的莲花二字,仍然殷红。
帕子旁边,就是从莲花庵的彩金佛像下,找出的帛绢。
“父亲,您留在帛绢上的那首诗,到底是什么意思?”
帛绢上那首《泰山吟》,至今让高长恭不解。
一手摸着胸前的玲珑玉箫,一手拿着帛绢,父母留给他的东西,让高长恭琢磨不透。
“高伏,牵马来。”
走出卧房,高长恭对守在外面的高伏喊道。
“公子要去哪里?”
“不用你们跟着。”
高长恭跨上马,飞奔出了大将军府。
等到高伏和一众护卫追到外面时,只见一身白色锦袍,已消失在初秋的微风中,银色花纹,扬起一抹流光。
高长恭来到莲花庵。
没有注意到,今日的莲花庵,暗卫影绰。
急匆匆的跑进了莲花庵的正殿,高长恭跪在了那尊彩金佛像前。
“父亲,娘亲,儿子要结婚了。”
高长恭说罢,磕了三个响头。
坐在慧尼住持禅房里,正专心绣着一幅经幡的郑楚儿,手一抖,手指被针刺破。
郑楚儿把食指含在嘴里,走出了禅房,一身白色锦袍的人,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你………”
“楚儿?”
惊喜出现在郑楚儿和高长恭脸上。
“这么大了还吮手指头?拿下来。”
高长恭把郑楚儿含在嘴里的那只手,一把拿了下来,郑楚儿一怔,就被牵着跑了。
“父亲,娘亲,儿媳妇来给您们磕头了。”
在莲花庵的正殿,高长恭拉着郑楚儿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彩金佛前面,放着玲珑玉箫,和那块帛绢。
磕完头站起来,高长恭拿出那个莲藕玉坠,戴在了郑楚儿的脖子上。
“物归原主,不准弄丢了。”
看着郑楚儿胸前的玉坠,高长恭很是满意,但口气,却是得意的教训着,就像教训一个不懂事的小媳妇一样。
郑楚儿嘴一嘟,你教训我?
一转身,便看到了一众广阳郡公府的护卫,还有翠柳,正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往里看。
门外那些个人的表情,像窥探新房中的新人一样。
郑楚儿脸一红,一转身,若无其事的走到一尊佛像前,点燃了三炷香,对着外面道:
“我是来求平安的哟。”
心里却道:求佛祖保佑我和我的夫君,恩爱一生,白头不离首。
“你祷告了什么?”
骨节白皙的手,紧挨在郑楚儿那三炷香旁边,又插上了三炷香。
“不告诉你。”
“现在就不听话了?”
“你………”
郑楚儿望了一眼进来的香客,不好得大声说话。
旁边一对来还愿的夫妻,看到郑楚儿这个样子,女的便笑着对郑楚儿说:
“莲花庵求子嗣,很灵的,我和我夫君来了三次,就怀上了。”
见郑楚儿羞得瞪了高长恭一眼,这个女的又道:
“小娘亲你还年轻,多来给送子观音上上香,也会怀上的,平常心情要好,不能太焦急。”
郑楚儿此时,才发觉自己站在送子观音像前面。郑楚儿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感觉耳朵火辣辣的。
一头冲出殿外,来不及和慧尼住持打个招呼,郑楚儿低着头,咬着嘴唇就往外走。
“女郎,现在就忙着来求子嗣,是急了点,不过先求观音菩萨,保佑孩子平安健康,也是好的。”翠柳笑道。
“翠柳,你胡说些什么呢?我都不注意自己站在了送子观音像前,你也不提醒我一下?”
郑楚儿低着头,红着脸,钻进了轿子里。
紧跟着出来的高长恭,得意的一笑,跨上马,一路护送着向广阳郡公府走去。
慧尼住持望着俩人离去的方向,拿出帕子,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两日后,郑楚儿被父母和三个哥哥,一路小心的护着离开了广阳郡公府。
郑楚儿要回荥阳的家中,等着高家来迎娶了。
大将军府的新房,也装修完成。
等空闲下来,高长恭想在自己大婚前,了一些前世未了的事。
债该讨的讨,该还的还。
首先,高长恭想让关在北城地下监狱的尔朱文略,离开监牢,他在监狱里,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应该换个阴冷不透气的地方,比如阴曹地府。
“高伏,再送双倍的银子给尉狱掾,让尔朱文略在狱中的日子,更快活一些。”
“是。”
高伏答应着,却不离开。
“还有什么事?”
“公子,还要供养那个二世祖多长时间?”
“快了………”
高长恭的目光,渐渐冷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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