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元玉玉已死。”
“她死了?”
元一珉的心里,抑制不住的狂喜,但脸上,却浮现出悲哀的神色,喃喃道:
“可怜的人。”
“公子不必可怜那个歹毒的女人。”
“不要这样说她,毕竟,她做了一段时间我的妹妹。”
元宝觉得自家公子太善良了,望着元一珉悲哀的神色,转移了话题。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听他们说,郑女郎的事,牵扯到皇室,除了京畿府外,陛下还让皇宫禁卫军,参与调查,郑女郎真有面子。”
元宝语气羡慕,但元一珉一听,再次跌坐在木椅上。
高洋的手腕,元一珉是知道的,这个在他多疑的兄长眼皮子底下,都能韬光养晦,装憨卖傻多少年的人,登上帝位后,亲手握着一支秘密暗卫。
京畿府调查不出来的事,秘密暗卫不一定查不出来。
元一珉的怀疑,随着宫廷禁卫的到来,似乎变成现实。
皇宫禁卫,来的不是一两个,而是一队人马。
这些皇宫禁卫,一来到广阳郡公府,呼啦啦的一下子散开,有的守住了各个出口,有的四处检查起来。
元一珉身旁,马上有禁卫军守着。
整个广阳郡公府,马上笼罩在紧张的气氛中,胆小的奴婢们,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广阳郡公府,会突然大祸临头。
一翻搜查折腾后,元一珉被带到正堂,看到元一仪已经在那里。
一个黄门内侍,怪声怪气的传达了陛下的口谕:
“陛下口谕,荥阳郑氏之女郑楚儿,已被遴选我皇簇子弟高长恭的正妻,广阳郡公府有责任保护郑氏之女,此后在邺城的人身安全,直至大婚………”
元一珉听罢,心里气得大骂,高洋你个疯子,派人来广阳郡公府折腾半日,吓得人人以为大祸临头,结果是来宣告,郑楚儿已被皇室选为正妻的事。
这是故意来羞辱我的吗?元一珉心里恨道。
广阳郡公府上上下下,都得了陛下的赏赐,虚惊一场,又欢欢喜喜的送走了宫中的人。
元一珉望着赏给他的一对金蟾望银月,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他们这是在取笑我,取笑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元宝捡起地上的金蟾望银月,小心的擦干净。
“公子可是多疑了,陛下怎会亲自挑选赏赐的东西呢?这只是那些奴婢们,随手挑选的东西。”
自家公子和郑女郎有婚约的事,随着元叔公和元玉玉身份的败露,已没有人相信那个突然出现的传言。
但现在,元一珉什么事都不敢做,不敢报复高长恭,还得小心的保护着郑楚儿的人生安全。
郑环郑珏俩人从外面回来时,看着皇宫赏给郑楚儿的一堆礼物,俩人的心里,反而一下子难受起来。
他们的妹妹,真的就要嫁入高家了?她还那么小,只有十四岁。
俩人心里暗暗骂具有鲜卑族血统的高家,婚俗年龄有点太小。
郑楚儿倒仍是一副娇娇柔柔的小女儿模样,但满眼的娇羞,掩饰不住待嫁的喜悦。
郑环郑珏俩人一看郑楚儿的神情,各自心中都说了同样一句话:女大不中留。
“翠柳,明早陪我去莲花庵,我要去还愿,替我准备一笼蒸糕。”
郑楚儿待两个哥哥一离开,马上喜不自胜的对翠柳道。
“行,婢子这就准备蒸糕去。”
见翠柳离开后,郑楚儿马上找出自己亲绣的经幡,这是这些日子以来,郑楚儿熬夜绣的。
经幡上,一座庭院和湖水,栩栩如生,上面绣着:
“明湖岸边水月轩,邺城子女盼母还。”
“娘亲,我和四郎就要成婚了,四郎和我,多想敬你一杯茶。”
一阵风从窗外吹来,把经幡吹得翻卷了一下。
翌日,郑楚儿早早的来到莲花庵,把这个经幡挂在了莲花庵的正殿上。
“慧尼住持?”
一转头,郑楚儿看到慧尼住持,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
“小施主满脸喜色,是有喜事要临近了吗?”
郑楚儿抿嘴着,满眼含笑的点点头。
“慧尼住持,我家女郎,要嫁入大将军府了,就要嫁给那个四公子了。”翠柳喜滋滋说。
慧尼住持拿着佛珠的手一抖,看向郑楚儿的眼光,又慈祥了几分。
“小施主,大将军府,门高庭院深,你既然嫁进去,就要好好的守着你的夫君,一辈子不离不弃。”
“哦,这个自然。”
郑楚儿有点奇怪,慧尼住持会和她说这些。
离开正殿后,郑楚儿总感觉到,不管她走到哪里,总有人在在背后注视她,猛的一转身,竟是慧尼住持。
“住持?”
“小施主,莲花庵还需要几幅一丈多长的大经幡,小施主可愿意为我庵堂再绣一幅?绣架就在我的禅房。”
“楚儿愿意。”
翠柳来不及阻止,就见郑楚儿答应了,急道:
“女郎,你可要绣自己婚嫁的东西的?”
“嫁衣、喜被,母亲早就请绣娘替我绣好了,喜帕、回鞋,我也早就绣好了。”郑楚儿低着头,又害羞,又甜蜜的说。
慧尼住持望着主仆二人道:
“经幡不急,就是小施主大婚后,偶尔来莲花庵上香时,坐下来绣几针也可。”
“我今日就可以去绣几针。”郑楚儿道。
慧尼住持没有想到郑楚儿这么真诚,越发觉得面前的女孩可爱。
“这,东西还没有准备好呢,你只要有这份心,下次来敬香时,到我的禅房来,绣上几针便可。”
郑楚儿点头答应,高高兴兴的回到了广阳郡公府。
刚进门,一份皇宫的喜帖,就送到了她的手中。
“女郎,皇太子的大婚盛典,邀女郎出席。”黄门内侍见郑楚儿回来,忙递上了喜帖。
皇太子高殷,大齐皇帝的嫡长子,十日后要举行大婚盛典,作为高长恭的未婚妻,郑楚儿应邀出席皇太子的结婚典礼。
“女郎的父母,还有兄长们,也在受邀之列。”
黄门内侍谦卑的笑着说,郑楚儿听了,心里却隐隐不安。
父亲一向不爱涉足高氏王朝的事,自己的婚姻,父亲恐怕都是不高兴的。
如果父亲不来参加皇太子的大婚,这会得罪当今陛下,即使被迫来了,没个好脸色,如何是好?
前世,有的人,在太子大婚那日,就给父亲难堪,而兄长,被人下了药,差点惹来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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