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慕卿宁要跨步的时候,从不远处又走来了一个布衣打扮的人,身上装束极为简便,用不了几文钱就能做一身。
让慕卿宁关注的原因是:此人是不久前来考试的其中之一。
“穷成这样难不成还要来送礼?”她的脚步一顿,又回到了原处,兴致勃勃地看起来。
方叶青走到门前,还没来得及扣门,就被旁边守门的人拦下了:“你来这儿有什么事?”
方叶青也不嫌弃他们两个不是主事,掏出一个信件,彬彬有礼:“我想给太子殿下送一封信,不知两位兄台方不方便帮我转呈一下?”
他的脸色有一些窘迫,其他的人都送上无数财产,就是请求底下的侍卫行方便都十几两的给,他身上最多还有六文钱,别人怕是都看不上!
守门人刚得到了侍卫传达下来的命令,半点不敢让人进去,扰了太子殿下的清静!
他皱起眉头,赶苍蝇一般挥了挥手:“去去去,太子殿下可不想见你们这些人,可别搞贿赂那一套,安心等着结果就是了。”
“不…我不是…”方叶青连连摆手,试图解释,但是被守门人往台阶下推,被他的大嗓门压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行了,住手!”慕卿宁迈步走了出去,到他们的跟前,伸出手冲着考生说道:“把信给本宫!”
“学生多谢太子妃。”方叶青对慕卿宁有印象,知道这下自己的信一定能够被太子殿下看到了,他的眼里闪过一道光,双手把信交到了慕卿宁的手里,行了一礼才离开。
“太子妃恕罪,小人……”守门人瞬间就慌了,上前一步就要跪在地上,慕卿宁稳稳的扶住了他。
“没事,你也是秉公办事。”她随口安抚了守门人几句,重新走进了府里,直接回到书房。
听到脚步声的夜凌渊抬起头,神色有些诧异:“怎么又回来了?”
慕卿宁把信件拆了,笑着晃了晃,随后走到了他的身边坐下,对上了他的目光:“有个别出心裁的考生,没有送金银财宝,反倒是送了封信,我看有些意思就拿进来了。”
夜凌渊接过信笺看到上面的署名:“方叶青这个名字我倒是有些印象,在这些答卷之中属他打的最好,尤其在民生治理方面倒是颇有自己的想法。”
听说这个学生姓方,慕卿宁却是颇为的诧异:“可他不是姓方吗,难道帝陵城除了方家,还有别的方姓世族?”
“我且看来。”夜凌渊接着看了下去。
很快他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这封信,将信笺递给慕卿宁:“从这封信看来,此人和方家非但不是一伙儿的,还可以说的上是仇深似海。”
慕卿宁不由得更加困惑“这倒奇了,此人是方家旁系的庶子按理算得上方家的年轻一辈,怎么会对方家有如此大的仇恨?”
夜凌渊便开始解释来龙去脉:“信中说他母亲原是邻县大户人家的小姐,因在万花节游街时被方家三老爷看重强掳回家占为己有,等到有了孩子才提及婚娶一时,可方家三老爷早有妻室,因外父一家爱重名分不愿闹开,不得已母亲一个大家闺秀只能做妾,后三老爷另结新欢厌弃母亲连饭都不给吃饱,他们母子在府里人尽可欺,后来还是方仲坤看不下去让他陪着方步知读书才好过了些。
可是好景不长,这个方步知犯下过失杀人之罪,方仲坤竟然他顶替流放,现在听说太子殿下选举人才,他才想挣个出头之日,他和方家势不两立,希望太子殿下就算不能任用他,也不要任用方家的任何人,因为方家之人人人皆是硕鼠人人皆是巨害,其中还暗示了他暗地里收集到的许多证据。”
慕卿宁也看完了信笺:“倒是个可怜人。”
“是个可造之材,而且能被我们所用。”夜凌渊下意识判定。
找一个跟方家毫无关系,甚至表面上有仇的,非但没有好处,而且容易打草惊蛇,到时候方家垂死挣扎搞得难看不是很好。
找一个跟方家相关的人坐上县令位置,暗中埋伏,能打漂亮的一战。
夜凌渊比他先看完,已经在旁边的柜子上找起试卷。
比起别的考生的辞藻华丽,他的则是要简朴了很多,但是却是最有用处的,而且在某些事情上有不同的见解,以独特的角度看待事情,比起别人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如若他信上说的绝无虚言!”
因为夜凌渊的大公无私和拳打脚踢双管齐下,行馆的外围再也没有了人群聚集,偶尔还有几只麻雀叽叽喳喳过来啄食地上的沙砾,这下真的成了门可罗雀。
慕卿宁还是不能相信这个方叶青:“未必没有苦肉离间之可能,想派人去查一下真伪,再做定论。”
慕卿宁跟夜凌渊商议了一阵,扬高声音喊来了无明,让他去查验一下事情的真伪,并特意嘱咐要谨慎行事,别传出风声被方家听到。
仅仅过去一天,侍卫就把事情打探清楚,并且让所有的知情人都封了口。
慕卿宁看着桌上的信纸,感慨了一声:“还是你的无明好使,多少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挖出来了,就连方叶青借了几斗米都记录在案!。”
夜凌渊一边展开纸张,一边淡淡地开口:“你若喜欢,那就送你!”
“君子不夺人所爱,我才不要!”
慕卿宁知道夜凌渊当然舍得把无明给她,可是如果这样,夜凌渊也就失去了自己的左膀右臂,这是慕卿宁不愿意看到的。
夜凌渊不喜欢她用爱来称呼自己和无明之间的关系:“无明并非孤之所爱,孤,可没有龙阳之好!”
可是无明也是不同意的呀,他立刻单膝跪地:“启禀太子妃,臣也没有龙阳之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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