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方天应一再延迟恳切地出言挽留,但夜凌渊和慕卿宁去意已决无力回天,连带着通判也想离方家远点,毕竟得罪太子还是舍弃方家,谁都会选!
很快宫里便传来了皇帝的谕旨,和夜凌渊的密旨一般无二,夜凌渊也因此坐上了玉矿开采的头把交椅。
他首先假意安排了一场拍卖会,找了帝陵城最豪华的酒楼公然拍卖开采外包权。
慕卿宁正坐在酒楼的雅座处观赏底下热闹非凡的拍卖,磕着瓜子对夜凌渊说:“难道你就不好奇那个方天应会出价多少吗?”
这里是夜凌渊特意挑选的雅座,他们能将所有人的动作尽收眼底,可是所有人对他们的存在却浑然不知,观察人心浮动的最佳地段!
夜凌渊正在烹茶为乐,红泥小炉将白水烧的鼎沸,就像现在场下狂热的叫价氛围,然后用茶盏在白水里来回翻煮确保洁净。
“方家出价多少都不要紧,这块玉矿他们肯定是拿不到的。”
场下的掌柜高声叫唱道:“方家出价五千两黄金!!五千两黄金!!还有没有更高的?!”
这次拍卖其实只是出卖初始开采权,可是方家对此也是势在必得,仅仅初采便出到了五千两黄金,用意不言而喻。
其他的世家代表纷纷面面相觑露出为难的神色,一个初采都出到五千两黄金,方家是有钱还是有病?
“五千两黄金第一次,五千两两黄金第二次,五千两黄金第三次,恭喜方家主拍得帝陵玉矿初采全!!”
随着掌柜的宣布结果,第一次拍卖会就这样到达了尾声,众人陆续上前言不由衷地给方天应道谢。
“恭喜方家主拿到了初采权,恭喜恭喜!”
他们皮笑肉不笑的祝贺看得慕卿宁捧腹大笑,同样开心的还有方天应,他当然知道这些人并非真心恭贺自己的,可是只要玉矿的外包权在自己的手上,谁又敢拿他怎么样呢?
方天应虚伪地回复:“同喜同喜。”
接着那群人就开启了无聊的商业互吹环节,看得慕卿宁昏昏欲睡大打哈欠,本来还以为会有明争暗斗波谲云诡的商斗戏码呢,结果就看了这个?
慕卿宁拍了拍手,站起身来,有些意兴阑珊道:“你就这样轻易地让他得逞了?就算是初采权,也是不小的肥肉呢?”
夜凌渊还在煮茶,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冲茶,滚烫的沸水浸泡香气弥漫的龙井,很快一杯上等的雨前龙井就烹制好了。
他品了一口,又给慕卿宁斟好一杯递过去,接着掀开帘子,一脸慈眉善目的笑容:“今日拍卖会人才济济群英荟萃,不想还是方家拔得头筹,孤在这里遥祝方家主了!”
慕卿宁总感觉此刻的夜凌渊就像一只摇着尾巴的狐狸,脸上是和煦温良的笑意,肚子里却藏了满满一肚子的坏水。
“只是帝陵修筑一事刻不容缓,还请方家主以半日为限,完成玉矿的初次开采!”
果然夜凌渊接下来的话,就彻底暴露了他的腹黑品质!
玉矿由朝廷派重兵把守,一经发现后立刻交到了官兵的手里,而且这些都不是帝陵城的官兵,而是夜凌渊手下的精兵良将,这样只要夜凌渊一声令下,方家家主花五千两黄金买下的半日开采权根本就屁用都没有!
而且就算夜凌渊不让手下动手脚,这里距离玉矿也有几十里路程那么远,就算方天应现在马不停蹄地前去开采,挖到明天早上也挖不到玉矿入口!
腹黑!绝对腹黑!
看着方天应从如登大宝的喜气洋洋瞬间变成灰头土脸脸色苍白,梗着脖子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的感觉,实在是很解气啊,想想他那五千两黄金是多少百姓的血汗钱!
可是慕卿宁似乎还觉得他不够惨,幸灾乐祸地假笑道:“现在已经未时一刻了,方员外可要抓紧了!”
丢下这句话便眼神也不留一个的,和夜凌渊大摇大摆离开了,今天的戏虽然前面无聊,但是后劲大啊,开心!
不想夜凌渊和慕卿宁前脚刚踏进行馆,后脚就得知方天应给他们送来了厚礼,这个方家还真是搞不清情况。
慕卿宁看着下人们一字排开陈列的二十多个锦盒,饶有兴致地说:
“看看,这些便是那方员外送给你我的礼物,当真是琳琅满目五花八门啊,这下你可是欠了我一百两黄金啊!”
方天应在这个时候给他们送礼的意图很明显,意思就是想让夜凌渊把这个开采权直接给他们,不要搞什么初采权中采权后才权,大大方方开个价,万家都能拿出来!
可是方家还是太过愚蠢,夜凌渊是太子,未来的储君,这天下将来都是他的,又怎么会在此时此刻看得上这些浅薄之物呢?
夜凌渊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背着手道:“来人,将这些东西原样不动的奉还给方天应,以后若再收到类似的财物,不必拿来见我了。”
“是。”侍卫应答。
夜凌渊看着那些锦盒被全部盖上,又补充了一句:“还有,若是他们想要对你们行贿,你们知道如何处置。”
侍卫再次回答:“属下明白。”
这里的人虽然不是夜凌渊的亲卫,但是这么多天对夜凌渊的察言观色,对他的脾气秉性已然知道了三分,谁若是在这个时候和方家沆瀣一气,就是和夜凌渊作对!
而和夜凌渊作对,下场可是很凄惨的!
自从接过了玉矿开采一事后,夜凌渊也开始公务繁忙起来,并没有太多时候一直在慕卿宁身边,好在慕卿宁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这一日,夜凌渊陪慕卿宁用午膳,给她夹了一块鱼肉,对着侍卫询问:“怎么样,万家可有什么异动?”
侍卫跪答:“并无什么特别的,每日按照往常一样送来许多金银器物,不过今日倒是停了。”
慕卿宁美滋滋吃着水煮鳜鱼,这道菜是时令菜,而帝陵城正是鳜鱼肥美的时节,她每日都要命人做这道菜。
懒洋洋地说:“看来方万钧也知道了我们的态度,明白这条路是行不通了,这才放弃了。”
夜凌渊很喜欢看慕卿宁吃饭的样子,那样满足憨甜的笑容,常常让他感觉有家的依恋。
他伸手给慕卿宁拨掉唇边的饭粒,很自然的又给慕卿宁夹了一筷子菜,眼神却是锋利如刀的凌厉:
“那本太子就给他放一条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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