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察儿越想,觉得这个可能性越大。 否则,帖木迭儿绝不敢倾开元府之力,向自己发动进攻;开元府兵也绝不可能得到东真军物资上如此的支持。 也只有赵权坐镇多泉子,帖木迭儿才能如此顺利地拿到忽察的诏令。 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突然在塔察儿脑海中涌现。 壮士断腕! 而此时,正在跟自己女儿腻歪的赵权,却根本料到塔察儿竟然会猜中了自己的行踪。 “小舅,把我妹子借我玩几天,好不好?” 陈耀看着赵权怀里肉呼呼、粉囊囊的女娃,两眼不住地闪着精光。 “滚!” “不要这么小气啊,我也可以把我儿子借你玩两天。” “去,这事,你说了算吗?” “怎么不算啊,我总有一半的股权吧,要不借你一天?” 赵权无语地看着陈耀,“你这两天,这么闲吗?” “你都闲着,好歹也让我闲两天啊!” “我这是在打战!” “抱着我妹子打战?”陈耀从鼻子里哼出两声不屑。 “你看,我妹子喜欢我咧!” 赵权低头一看,怀里的闺女一手抓住陈耀的肥指,嘴里呀呀地笑着,淌着一丝丝的口水。 赵权抽出一方绣帕,轻轻地擦干净她的口水,又把陈耀的肥指提出来扔掉。 “你哥哥的手脏,咱们不要,哦。” 说着,就把自己的手指头塞进闺女的掌中。 陈耀满脸哀怨。 “有什么要求,说吧!” 这两天,陈耀一直围着自己打转,显然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本想不理,但赵权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受不了他了。 有他在,自己就别想跟闺女安静地呆着。 “这个……那个……” “不说,就滚吧!” 陈耀切了切牙齿,满脸挣扎地说道:“小舅啊,咱们商量个事。” 来了!赵权睥睨着陈耀。 “你看吧,虽然咱们同年出生,但你好歹还大我一个月,所以啊叫你舅也算是应该的。 可是呢,我儿子比你闺女还大一个月,你说以后让他管这个妹子叫——姑姑?嗯,是姑姑。 这样的话,是不是很没面子啊?” “怎么,想造反了?” 陈耀双手急摇,“没有,绝对没有。你永远都是俺的小舅。这毫无疑问!我的意思是,能不能给我儿子留点点儿颜面之类的东西?” 赵权闻言,摇头苦笑。 许多年以来,就因为矮了自己一辈子,使陈耀在所有的兄弟们面前,都短了一截。这几乎成为了他的心结。 尤其是在李勇诚和王铠,只要他们俩一提这茬,就可以轻松把陈耀激怒。 原以为,年纪大了,也已升级为父亲,应该早已放下这个心思。 却没想他,这小子竟然一直惦记如斯。 “好吧,你爱咋叫咋叫吧。不过我警告你,你们父子要敢打我闺女的主意,小心我亲手剁了你!” 陈耀一张肥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哪能呢!你就是赐给我,我也供不起啊!放心,以后谁敢欺负我妹子,我儿子一定会把他们全家都砍了!有我儿子在——” “保护姑姑,是他应尽的职责……”赵权悠悠说道。 陈耀被噎得一口老血,几乎狂喷而出。 得,看来这姑姑又将成为自己儿子一辈子的坎。 作孽啊…… 半空中一声清亮的鹰啼突然响起,赵权抬眼望去,脸色微微一变。 大岩桓离开多泉子,此时应该刚到帖木儿那,就有信过来,看来战场形势出现了变故。 赵权一手抱着闺女,一手解开海东青脚脖上的信件。 “塔察儿留下两千人马,挡住开元府军,其余近五千兵全速西撤。” 往西撤? 这让赵权有些意外。 本来,他以为以塔察儿的脾气,肯定会跟帖木迭儿纠缠不休。哪怕是撤军,也会选择向北,撤回阔连子海。 那样的话,自己三路人马,虽然可以在后追击杀敌,但是塔察儿想逃出生天,还是有很大的机会。 可是向西撤,是什么意思? 就算他冲垮了拦截的一千多人马,还能撤去哪? 小掌中的手指头被抽走,赵权怀里的女儿开始呀呀地叫唤着,两手轮流地拍着自己的不满。 赵权端详着闺女,露齿而笑。 这塔察儿,看来是准备直接冲到多泉子来了! 也好,本还想给塔察儿一些机会,多带些人北撤。这下子可以让他们都留在多泉子了! “麻烦吗?”陈耀凑过来问道。 赵权把信件递给他,抬眼望天,怔怔出神。 这一仗,快要结束了。 自己,必须得回南京府城了! 舍不得…… 舍去两千人马断后,其余五千兵转身轻松击溃身后的一千多联军。 转而西进的塔察儿,觉得自己已经抓住了突破僵局的最好机会。集中兵力,形成局部的优势,对多泉子展开致命一击。 只要捉住赵权,或是杀了他。别说此战将再无悬念,南京府自此势必大乱。 而后,自己便可重新站稳脚跟,杀了帖木迭儿,吞了敌烈部。再向东顺着自己父亲、祖父的脚步,越过哈剌温山,占开元府,灭南京府。 而后是辽西、辽东。 乃至于高丽…… 一片宏大的蓝图,在西行的塔察儿脑中,迅速地成形。 然而,一天之后,仅仅只是一天之后。 塔察儿断后的二千人马,便即崩溃。 近半直接降了帖木迭儿,少数被杀,其余的全部溃散于茫茫草原之中。 与此同时,敌烈部与东真军全线出动,百人一队,密布于塔察儿西行的前方,开始不断地对大军进行袭扰。 前后两军,相隔数十里,可是竟然可以同时发动。 让塔察儿顿时陷入进退不得的尴尬境地。 他们,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难道说,东真军的游骑兵会飞吗? 塔察儿不禁疑惑地望向天空。 晴空万里,只有微云摇过。 一只海东青傲然在空中展翅而飞。 塔察儿心中一动,弯弓搭箭,抬手而射。但是那只海东青只是轻轻地晃了晃身子。 箭矢飞到了一半,便掉头而落,离空中的海东青,还有不少的距离。 也许,东真军的游骑,就是这么飞的。 塔察儿心有所悟,随即又暗自苦笑一声。 一切都得等自己打完这一战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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