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闵却呵呵一笑,道:“给我三万两银,我帮你弄三千人过来!”
显然自己的做法被嘲笑了,陈耀有些羞恼地骂道:“有屁快放!”
“真的需要三万两!”
“再不,老子劈了你!”
“好——”杨闵也不敢过分的撩拨这位缉侦局的重要人物。
“丙申分封时,窝阔台汗根据耶律楚材的建议,对中原封户采取‘二税户’的食邑制度。
即每二户出丝一斤,以供官用;五户出丝一斤,以供分封之王。除此之外,民户还需要负担朝廷的兵、站诸役。
折算下来,中原每一户每年承担的银钱全额约为银11两。意思是哪怕你一年到头,没田可种,也什么事没做,都得缴纳这么多银子。
而且,这还没算上必须负担朝廷的诸项杂役。
站赤,即为诸役之一。
派充站役的民户要自己备马、备粮,轮流守护驿站。单单这一项,就已经使和林至燕京的多数民户面临破产境地。
窝阔台汗去世后,和林朝政陷入紊乱,各地法度不一。诸王肆意在各自封地内搜刮财赋,他们擅招民工、拘刷工匠。令许多民户无法承担愈加沉重的赋役而逃亡。
如今仅在燕京周边一带,民户就已减少近两成,而且每日里都在增加。
既然咱们有这笔预算,倒也简单。
一万两给行省中书令刘敏刘大人,先堵住他的嘴。
其他的两万两,足够帮两千民户缴纳一年的税赋,两千户少也能征三千人过来。
也就是,咱们用两万两银租用这些民户一年时间,这期间咱们只要管他们每日伙食即可。”
“既然是帮这些民户缴足了赋税,为什么还要给燕京行省一万两银?”丁慕有些不解地问道。
杨闵又是呵呵一笑,道:“这是给刘敏的,不是给行省。万一这些民户,干了两三个月,自己跑了,咱们不还得通过行省,去再召些民户过来?”
陈耀与丁慕同时一怔,随后相视无语。
没想到浑身上下充斥着儒雅之气的杨闵,竟然也是蔫坏的一个家伙。
只有张一丁茫然地问道:“跑了?能跑哪去?”
陈耀斜了张一丁一眼,心下有些怀疑,这乇年能成为张靖那家伙的管家,理应也是个圆滑之徒。他这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着糊涂?
丁慕倒是很主动地为张一丁解释道:“既然现在四处都有民户逃亡的情况发生,咱们征召过来的民户,出现逃亡就很正常了。
这些人,可能逃到中原、可能逃去漠北,当然也就可能逃往锦州、辽南,甚至继续深入到东北山林之地。
这样也不错,可以避免南京府因为公然吸引民户迁移,而引起诸多势力的警觉与不满。
相当于咱们花十两银买一个人,不,是一户人。
这生意,我觉得合算!
前期投入虽然不,但只要两年时间就可以让他们创作出远远多于十两银的价值。”
“好,那就这么定了!咱们在征召民户时,就让他们举家而来,而且可以为他们全家提供每日粮食。”
“还有,修路期间的护卫问题……”丁慕问道。
陈耀微眯双眼,道:“这个先不急。南京府现在四处开战,一时半伙派不出人手过来。而且,直接让东真军进驻,也有些不妥。
过一阵,等工地上爆发一些冲突之后,咱们再招一些乡勇,用以维持现场秩序。”
爆发冲突?
丁慕与张一丁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杨闵却朝陈耀翻了个白眼,这厮尽准备着不干好事!
有燕京行省的批文与行省郎中的全力配合,所有事情都进展得相当顺利。
三千民户很快便征召完毕。
一个月时间,榆关通道上的四座码头便已建成。一座在榆关附近的海阳,一座在六州河的入海口石家店,一座在桃花岛,一座在锦州城以南、凌河的入海口。
整个工程进展得很顺利。
陈耀有些佩服自己的眼光,丁慕此人,真的是太好用了。
除了每五过来跟自己汇报下进度之外,几乎不来打扰自己目前正处于蜜罐中的日子。
二月的锦州,虽然依旧白雪纷飞,但丝毫也阻止不了陈耀灿烂的心情。
即使晚上再怎么被折磨,第二一早,陈耀总会满血复活,带着郭筠,在锦州城外呼啸游乐。
郭筠白衣胜雪,跨下也是身无杂色的一匹雄骏战马。蛾眉之下,那双丹凤眼转动之际,隐隐溢出淡淡的春意。
陈耀则一身黑袍,配着马哥暗棕色毛发,在铠铠白雪中,背影显得尤其风流。
远处青山如黛,两人两骑,微风细雪之中,宛如一幅绝美画作。
只是一旦驻足回头,陈耀那张肥脸,与马哥眼鼻之处的那块墨迹,活生生地煞了眼前这番风景。
犹若清水濯足,花上晒裤!
好在,郭筠终于习惯了。
或者,彻底认命了。
晚上回到杨宅,陈耀总会努力地展示自己相当拙劣的厨艺。给郭筠做一个菜。
即使被各种嫌弃,陈耀依然乐此不疲。
然后便开始等待着,又一个晚上的被折磨。
痛并快乐的生活,在列维与西出大兴安岭的东真军全部撤回南京府后,终于结束了。
又一场不大不的雪过之后,榆关通道的施工进度,终于慢了下来。
施工破坏了原就脆弱不堪的路况,海阳至锦州许多地方道路被堵。行人勉强还能通行,但货物已经很难过去。
往北的货物被堆积在海阳,往南的货物则堵在了锦州。
锦州的货无法南下,那倒也罢了,毕竟还没出锦州城,安置不难。
可是中原客商,连人带货拥堵在海阳,时间稍微一长,就会让人生出暴躁之心。
海阳倒是修了一间条件不错的客栈,名为“张氏车马行海阳客栈”,收费也不算贵,但停滞的客商越来越多,货物迅速地如山而积。
谁也不知道路要修到什么时候,更没人知道这条路什么时候可以通校
每日里,海阳客栈内都是充斥着一片的骂声。
然而,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应该骂谁。
有人实在忍受不了,抱着侥幸心里,赶着骡车试图硬闯。
运气好的,还能退回海阳客栈继续骂娘。运气不好的,连人带货直接摔没。
有人终于熬不住南撤榆关,但依然有人继续北上拥入海阳。
有酒有肉,还有进退不得的烦躁,便就会有人闹事。
吵吵闹闹之中,客栈终于出现了人命事件。
于是,张氏车马行经过官府同意,自己掏钱,聘了一支百人队乡勇,以保护客栈内商旅的人生财产安全。
乡勇领头的,是个身高六尺的壮汉,操持着真定口音,姓韩名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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