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姥切国广第一次睁开双眼, 看到的就是天下最美之剑的脸。
那一瞬间,他感受到浑身的血液都向心脏涌去,胸口发闷, 呼吸不能。
“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他低下了头, 不敢看对方满含笑意的眼, 只觉得脸上越发滚烫,忍不住抬手拉扯头顶披着的被单, 想将自己彻底掩盖在里面。
“很在意我是仿造品吗?”
这句话只有他一人能听到了。
“为什么越说越小声了?不大声点的话, 老爷爷听不到哦……”
那像是雕刻出的指节轻抚上他的脸颊,肌肤相触让刚刚拥有形体的他切实感觉到了温度的同时, 也毫无防备的撞见了印着华美新月的深蓝眼眸。
他从没有意识到,月亮能够如此美丽。
刹那之间, 浑身的温度徒然升高, 思想戛然断线, 身边的一切景象全然模糊起来。耳边略显慌乱的喊声飘远, 但逐渐陷入黑暗的意识里仍然留有那弯华美不落的新月。
在那双美丽的眼眸里面,他只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他想, 自己大概是第一幸福的山姥切国广。
……
前厅的众人终于等到了三日月, 以及他怀中抱着的一只白色团子。
“真的锻出新刀了啊……”鹤丸咕哝道,本以为日常能锻出来的刀都集齐得差不多了,没想到还是有“漏网之鱼”。
“是谁?”有刃问道。
“看那个被单……可能是山姥切国广?”歌仙眯起眼观察,一眼扫到白布边缘浅浅的污迹。
啊呀,应该清洗一下, 染上污痕的布料太不风雅了。
审神者凑上前去看自己的新刀, “这振刀的名字我记得是……”
三日月笑着接话:“山姥切国广。”
“山姥切国广啊……”少年复述了一遍,伸手戳了戳,却发现小团子没有反应, 好奇地问:“他睡着了吗?”
三日月无奈地笑了笑,总不能说是因为害羞晕过去了,于是点头。
“让我看看。”审神者抬手,轻轻揭开遮在团子脸上的被单,生怕吵醒他,却直接与那双碧青色的眼眸对视个正着。
团子彻底露出了那张可爱精致的脸蛋,却是抿着唇,一副冷淡的样子。
三日月微微一愣,他没察觉到山姥切国广什么时候醒的,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醒了啊~”审神者笑眯眯地凝视着面前的团子,又戳了他的脸蛋一下,“好漂亮的孩子!”
“漂亮之类的,别那么说……”山姥切国广一向在意别人对他的评价,听到这话,重新把被单扯下来遮住脸。
殊不知这幅样子在审神者看来更像小孩子撒娇,对这振新刀越发喜欢,“哎呀,他真可爱!”
山姥切国广还想反驳,却听得三日月笑道:“是很可爱。”
于是默默地把话咽了回去。
对于山姥切国广的养成,三日月充满了信心,在从前的本丸时,这振刀给他的印象一直是认真低调,内敛懂事。拥有这样本质的刀剑,从最初就进行正确引导,一定不会再出现像其他刃那样莫名的情况。
感受到诸多审视目光的山姥切国广一脸懵逼地眨了眨眼,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就此缩进了三日月怀里。
三日月顺势轻轻拍了拍山姥切国广的背,没有注意到被单下露出的耳尖泛起粉红。
可有的人注意到了,内心咆哮:仗着你小了不起吗!!!?
还真就了不起——
早饭时间,众刃发现三日月没有像往常一样坐着等待上餐,而是离开了餐厅。而刚被锻出的山姥切国广,则乖巧安分地坐在三日月所在的位置上,任凭审神者如何诱哄都不让抱。
他们一边歪着头装喝水,一边紧盯着新出现的“敌刃”,杯沿抵到鼻子上也无所察觉。
这个时候,所有刃的心中还揣着侥幸,认为这不过是三日月一时兴起,过不了几天,这振山姥切国广就会像他们一样进行特化,然后平平无奇地融入他们。
很快,三日月回来了,手上还端着一碗鲜香的虾仁蔬菜羹。
众刃着实有些嫉妒,要知道,本丸除了初期的一些刃享受过三日月亲手烹饪的待遇,后来的刃基本都没什么机会。
看来,三日月(殿)是真的重视新刃啊……
他们把这次的特殊情况视为本丸太久没来新刀的缘故。
然而!下一刻,他们看到三日月把山姥切国广从座位上抱起,直接揽到膝上,单手抱着喂食,架势好不亲密。
“咣!”“咣!”“咣!”杯子接二连三掉了好几个。
刀剑付丧神们瞳孔地震:这不可能!!!
“吃饭也不要分心啊!怎么回事……”审神者眼见花重金买的玻璃桌子光荣负伤,吃到嘴里的饭顿时不香了,顺着自家爱刀们的视线望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三日月。
山姥切国广羞得脸蛋泛红,更别提大庭广众下有那么多刃看自己,简直要把脑袋垂到胸口。但他还是乖乖地坐在三日月的腿上,不让三日月为难。
这边的三日月根本没想太多,单是临时不想再让自己或其他刃费功夫去仓库拿新座椅。再者,即便是特化前的团子山姥切国广,也没有半分熊孩子的脾性,安静乖顺,一看就是惹人怜爱的乖崽。
“来,张开嘴,啊~”
面对山姥切国广团子,三日月重新拾回了从前养孩子的乐趣,任凭自己的饭菜渐冷,亲自端着热乎乎的蔬菜羹投喂。
“不、不……我自己来就可以……”山姥切国广团子伸出两只小手推拒,碧色的眼眸充满无措。即便是幼儿的状态,也不忘“尊老”,本能让他不愿麻烦三日月。
“啊~”不知什么时候,鹤丸蹿到了三日月身边,指了指自己张着的嘴巴,“喂我!”
小狐丸把鹤丸挤走,“其实也很怀念以前的时候,不如就喂给我!”
烛台切认真道:“浪费食物是不好的,既然山姥切吃不下,我可以代他吃。”
“喂我!”
“三日月殿我也要~”
“给我给我!”
“……”
叽叽喳喳,一呼百应,众刃讨饭如同雏鸟争食,场面格外壮观。
三日月:……
手有些痒怎么破?
审神者忍不住拍桌:“给我好好吃饭啊喂!”
幼不幼稚!跟三岁的小团子抢饭吃!说出去丢不丢人!
下一秒,顺着他拍下的地方,桌子开始咔嚓咔嚓出现裂痕,与之前杯子摔落造成的碎裂连成一片,而后轰隆一声,桌子光荣牺牲。
审神者:!!!
长谷部:欣慰,主殿的锻炼成果已经显现效果了啊!
趴在审神者脚边的狐之助已经佛系了——太好了,有山姥切国广大人在三日月大人身边,三日月大人又能安全一段时间了呢~
因此,等今天的早餐吃完,已经是十点之后的事了。
……
由于今日日程的变动,出阵和远征都延后了,到了晌午时分,审神者才安排好任务发放下来。
今日的出阵队长烛台切和远征队长髭切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没有在名单里发现山姥切国广的名字。
不应当啊!
有长谷部这个“碟中谍”在主殿身边,再怎么互相看不顺眼,今日的任务名单里都该有山姥切国广的名字才对!
毕竟,新刃一直是他们达成共识的“敌人”。
烛台切抬起头,眯了眯眼,用目光向站在高台上的长谷部传递疑问,得到无奈的叹息与无计可施的摇头。
饶是长谷部也没有想到,三日月竟然直接拦下了山姥切国广的特化任务,反手安排了内番。
也就是说,今天的山姥切国广只负责给田地里除草就好。
而且是和三日月殿一起……
长谷部拳头硬了,这绝对不行!怎么可以让一个新刃单独和三日月殿待在一起!?
得想个办法让他们分开。
然而,他想多了。
新刃来到本丸的第一天,看亲眼看着三日月吃饭带着山姥切,内番带着山姥切……无论做什么,身后都有个白色缀金的小尾巴。
日常的一天很快过去。
弦月高升时,众刃眼睁睁地看着三日月把金发碧眸的团子领回了自己房间,而那只团子,似乎还有些不情不愿的样子。
他们目瞪口呆,抓耳挠腮,恨不得以身替之!
到底是为什么?三日月到底看上山姥切哪里了!?
他们也可以学啊!
……
入夜。
独居已久的三日月从壁橱里抱出一床新被褥,与自己的被褥铺在一起,紧紧挨着。
山姥切国广蜷缩在角落里,努力想与墙壁融为一体——如果不是金色的发丝露出了被单,他几乎真的要成功了。
三日月不见山姥切过来,回头看了一眼,随即笑了。他将山姥切国广团子从墙角“挖”出来,抱到柔软蓬松的被褥上,试图将他紧裹在身上的薄被单摘下。
山姥切国广趴在三日月怀里,脑子里如今仿佛一团浆糊,整张小脸像是被蒸过一样发红。他压根没想到今晚会和三日月同住于一个房间,而且还……那么近。
在感受到身上的被单被拉扯后,山姥切国广下意识死死拽住了被单,甚至将自己裹得更紧。
三日月以为他是不愿,动作放得更轻,“该睡觉了,把被单脱下来?”
此刻的山姥切国广像只作茧自缚的蚕宝宝,浑身只有脸露在外面,碧色的眼眸微垂,神色有些犹豫。
思考半晌后,他点点头,试图把自己的被单解开——可是,那条被单已经从各种角度神奇地缠绕到了一起,还完美地打了个死结。
三日月伸出手,刚要触及被单,却恰好被对方几番挣扎避开了。
山姥切国广没有注意到三日月的动作,气喘吁吁地自我解救,终于失了力气呆呆倒在一旁。休息一会儿之后又恢复了精神,在被褥上滚来滚去,努力解开束缚。
“噗……”三日月没忍住笑出了声,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
“三、三日月殿……”山姥切国广的头顶都快冒烟了,恨不得就此钻入地缝。
“要帮忙吗?”三日月看向团子的眼神愈发欣慰,啊,这才是正常的乖孩子啊。
身上被缠裹得太紧,已经无法动弹,山姥切国广羞愤得脸颊滚烫,幅度极轻地点了点头。
他眼睁睁看着三日月修长的手指在自己身上动了几下,那条不听话的被单就松松垮垮地舒展开了。
“我关灯了哦?”
山姥切国广轻轻地“嗯”了一声。
“晚安。”三日月在金发团子额前留了个晚安吻——这是最初在团子们的祈盼中留下的习惯。继而按下开关,原本明亮的房间霎时暗沉下来。
“噗通、噗通、噗通……”
心跳声在静谧的房间里充斥耳畔,山姥切国广在黑暗中睁着双眼,热度从脸颊蔓延到全身,如同锻造时经受过的冶炼之火。
完全,无法入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禁止瞎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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