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信仰唯一之神的吗?
莫叶确实是想这么?问她?的, 唯一之神,人类之神,你横跨在两个?神的墙头上左右摇摆就算了, 现在还又来了一位万物女?神!
你这么?会玩你的老?板唯一之神知道吗?!
她?不认为节制有能力脱离唯一之神的掌控,所以她?的第一反应是万物女?神只是唯一之神的马甲。
女?神啊……
这位万物女?神, 大概就是奥德说过的那个?能够使人摆脱唯一之神精神污染的, 唯一之神的新神名?了吧。
所以, 万物女?神=唯一之神。
这里不止她?是这样想的,教廷的宽容大概也将万物女?神与唯一之神画了个?等号,这位一向温柔的女?士终于覆上一层含怒的神情,琥珀色柔和的眼?眸也逐渐冰冷,她?问到:
“你是什么?时候改变信仰,背弃吾神的?”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仰过人类之神。”
节制的语调毫无情绪起伏,她?也没有任何委婉,只冷漠地径直说到:“我加入教廷,也不过是唯一之神陛下的意愿。”
“怎么?可?能!如果你从一开始就是异信徒的话……!”
人类之神陛下为何没能发现你的问题?!
宽容话语一顿, 她?有些恍然的注视气息冷漠,却依旧一如往常的节制。
黑发黑眸的少女?从加入教廷之时便?一直都是这种模样,冷漠无情, 沉默寡言, 总是跟在所有神官的后面就像一道深邃的影子,却也格外的引人注目。
节制从来都没有变过,不论是她?被破格提拔为神官预备役的时候,还是她?突然使出只有教皇冕下能够运用的神降的时候,又或者?……
人类之神陛下对她?的来临毫无反应,甚至并不揭露她?的异常, 反而出手帮其遮掩的时候,她?都是这个?样子的。
节制平日?里连虚假亲近的伪装都未曾用上,只是自己太过相信她?是自己的同伴,太过相信神的威能。从一开始神就知道,她?并非是自己的信徒。
宽容沉默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了。
在教廷她?并非为决策者?,一向只听?教皇冕
下的指令、和出行必有其他神官同行保护的她?,在这种需要自己单独下决心的时刻,她?无法避免的陷入犹豫。
说到底,也是她?自己对人类之神的信仰并不算虔诚,教廷最虔诚的一批信仰者?们大多都在之前?离开,而剩下的虽然大家?没有明说,但对彼此信仰的虔诚程度都心知肚明。
而人类之神在这种岌岌可?危的时刻启用他们,赐予他们神降之力,也不过是要么?他们要么?有着特殊的能力,要么?他们有能够影响局势的权利,这两者?的代表人物,前?者?是宽容与坚持,而后者?便?是正义与诚实。
只有从最开始就被选中的节制,是特殊的。
所以,她?现在要怎么?办?
是要直接杀掉节制,还是先制服她?,再交给教皇冕下处里??
又或者?人类之神陛下对节制的所作?所为并不在意,毕竟就算她?杀掉了正义,对神明来说也不过是死掉了一名?浅信者?而已,而且节制的信仰问题人类之神陛下从一开始便?知道得一清二楚,或许对现状祂有自己的想法呢?
宽容习惯性的犹豫,她?过于温柔的性格并不适应单打独斗的战局,但对她?的敌人来说,犹豫就意味着破绽百出。
莫叶看节制好像也不打算和宽容再聊一聊了,她?便?不再继续等待下去,冰雪的力量于她?指尖绽开一朵冰原之花——
巨大的寒冰之枪直直撞上漂浮在空中的宽容!
不熟悉战斗的她?连下意识的躲避都做不到,身上浮现的金色辉光耀眼?一瞬,堪堪为她?挡住了瞬息之间便?刺到她?面前?的枪尖,到这时她?才反应过来,慌乱地躲开那锋锐的,充满冰寒元素的极冰长枪。
她?并未察觉到自己身边的空气,已经逐渐充盈了冰雪的力量,无数的雪花从天际飘落,毫不起眼?,完全没让她?感知到丝毫的危险。
似乎这些雪花对她?的威胁还比不上人偶那些从更高的高空垂落,总是试图扰乱周围空间的傀儡线。
她?是尝试过反击的,但这次她?的对手并不如只有焰级的阶层,只被暂时提升到堪堪星级地步的人偶那么?好对付。
她?能力只对那位冰雪
化身的神秘强者?起了一次效果,但这一次并未使对方直接重伤失去反抗能力,反而暴露了自己神降之力的缺陷。
便?是需要她?用双眼?去[看见?]。
如果她?看不见?,那就什么?都做不到。
莫叶的应对很简单,便?是在自己与宽容之间的空间,树立起一道有一道隔绝两者?视线的冰封障壁,比起需要用眼?睛去看的宽容,能够通过漫天飞舞的雪花俯览整片战场的她?并未受到视觉所限的影响,反而更加轻松、从容了。
而另一位被虚无的傀儡线挂在更高的天上,俯览圣彼得堡战区全貌的人偶对于己方的绝对优势甚至有些过于的兴奋了。
不知道前?来支援的神秘阁下心里正在想着该如何自然而然的、不被密塔之主发现的弄死自己,她?乐呵呵的用傀儡线打打下手,帮忙局限宽容简单得一眼?就能看懂的行进路线。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甚至有些病态兴奋地喃喃自语。
她?的身躯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然损坏了大半,人偶的肢体碎裂了半边,而剩下的另一半也是斑驳不堪,她?那一头精心护养的玫瑰金长卷发被硬生生刮掉大半,但此时她?已经不在乎这个?了!
她?更想要的,是敌人的落败!
整个?圣彼得堡战区内已经不剩几个?活人了,而结界之外的军队早在战斗打响之际便?被下达了暂时远离的指令。
人偶抬头望了望近在咫尺的结界障壁,这道屏障阻拦了战斗范围的扩大,也阻拦了教廷的宽容往外给教皇传信的举。这样很好,只要抓紧时机将仍显稚嫩的宽容掐死在这里,那教廷的损失可?就无法挽回了!
死一个?正义或许会让教廷肉痛,但死一个?宽容对教廷来说就是伤筋骨了。
而节制……
人偶望向冰雪覆盖的大地,嘲讽微笑着。
如果威尔顿阁下没有特意说明要放过对方的话,她?可?就要出手了,那可?是教廷的御前?神官啊!哪怕是前?任的,已经叛离了教廷的御前?神官,她?也对杀掉对方这种死去很感兴趣啊!
一切似乎都渐入佳境。
宽容身上的神降之力确实防御能力惊人,但在莫叶看来
使用这种破绽百出战斗方式的宽容对自己没有半点的威胁,而她?的每一次攻击都会消耗对方的一部分能量。
虽然宽容的续航能力确实惊人,但在超越了恢复上限的冰雪轰击之下,宽容不可?避免地逐渐精疲力尽。
“咔擦——”
一吉?微不足道的碎裂吉?响。
“什么?吉?音?”
莫叶倒是非常敏感的听?见?这一吉?响,她?条件反射的往吉?音传响的方向望去,但同一时间除了这个?方位,其他的所有方向都同时响起了细碎的“咔擦咔擦——”吉?音。
像是某种脆弱易折的物品,碎裂了。
下一秒,笼罩了圣彼得堡的结界破碎了。
流淌金辉的结界瞬间布满细微的裂纹,又碎裂成一片片只有人指甲盖大小的金色碎片,这些碎片混入漫天飞舞的白雪中,坠落不到半米的高度便?化为星星点点的金色荧光,消散殆尽。
被结界遮掩的外界终于与圣彼得堡的内部连通,柔和的晨曦光辉照射进来,天光乍破,如梦似幻。
“怎么?回事?结界居然破碎了——!”
是谁?!
人偶含着满腔愤怒俯视城墙的方向,那里依然是什么?都看不清,却已不是之前?柯尔兰达笼罩遮掩的阴影,而是一片晨曦之下的光辉明亮,但她?确信那里是有着什么?的。
有什么?人趁着她?们在这里激战,杀掉了组建起结界的维罗!
如果只是魔力不支而维持不住结界的话,那结界褪去时的模样应该是化为流淌的魔力源泉倒流回到主人的体内,而不是突然的破碎。
这漫天破碎的结界只能说明它的主人已经死去。那柯尔兰达呢?他还活着吗?!
不,不对,这些都不重要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
在教皇到来之前?,杀掉宽容!!
她?恨恨地将注意力转回来,高悬于天际的她?并不需要防备过多,而宽容此时完全陷入战斗的焦灼,腾不开手来对付只做应援的她?,一根又一根的傀儡线从她?身旁的空间中延伸出,这是她?最大规模的控制了。
只要将宽容死死困在一小片空间中,为那位阁下创造出致命一击的空隙!
但她?没看见?,从背后袭来的
剑辉——
那是神圣的光辉,与初升的晨曦融为一体,有人从比她?所在的位置更高的,云层之上向她?劈了一剑。
这一剑携带的辉光瞬间撕裂了人偶仅剩的躯壳,在她?未能做出任何反应之前?,便?将一切的可?能都磨灭在最开始的阶段。
剑光从上往下划落,瞬间撕裂了最为接近他的人偶克丽丝,然后斩破将宽容围困住暂时还未因失去供能的主人而开始消散的傀儡线。
又暴力破开覆盖了整片圣彼得堡低空区域的寒冰障壁,直至剑辉斩击大地,在圣彼得堡本就残破不堪的街面上刻下深入地下上百米的恐怖裂痕,才算结束。
这一击吉?势浩大到仿佛能斩断一切。
来人去往了宽容的身旁,他穿着一身白金色繁复而神圣的祭衣,宽大的披风笼罩在他身后,他手中执着一柄金辉流淌的神剑,双眼?是同样满溢神性的耀金之色。
神之剑,神之眼?,来者?正是教廷的教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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