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景怜到家时,简沁还没来得及收拾好自己,并且姬景怜连反应时间都没给她,敲了三下门后就毫不迟疑推门而入,手里还提着一个药箱。
简沁的睡衣刚脱到一半,圆润的肩膀,饱满的胸房以及大片白腻的皮肤裸露在空气之中。
两人打了一个照面,都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简沁没想到姬景怜会二话不说闯入房间,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一方面,虽然同为女性就算被看到了身体也没什么,但姬景怜目前对她来说还只是个有点讨厌的陌生人,突然遭遇这样的状况着实有些尴尬。
另一方面,她又不想表现得太过慌张,被姬景怜看了笑话。
因为一瞬间思考了太多,她本就因生病而有点昏沉的大脑彻底陷入了混乱,竟然就这样挂着半褪的睡衣,没有一点儿遮掩意思地望着姬景怜。
姬景怜喉咙微微滑动了一下,隐晦地移开了视线。
“你要起床?”
她的一句话终于拉回了简沁的注意,简沁红着脸慢慢拢住衣襟,口齿含糊地道“你怎么……咳咳就进来了……”
面对她的“控诉”,姬景怜答得十分义正辞严“难道我还要你这个病人给我开门吗?”
她一边说一边朝着简沁走来,简沁还想为自己的隐私权抗辩几句,姬景怜已经自顾伸手摸上了她的额头。
“你发烧了,先去床上躺着。”
姬景怜说得很霸道,简沁此时毫无招架之力,又是衣衫不整,只得听从她的吩咐乖乖坐到床上,有些慌乱地扣着纽扣。
“我其实觉得还……咳咳……还好。”
她一说话就忍不住咳嗽,姬景怜毫不掩饰地白了她一眼。
“别废话,先躺回去。”她语气有些不耐烦,一边打开药箱一边问道,“你到现在为止是不是还没吃过东西?”
简沁现在没有精力与她唱反调,温顺地做了回答。
“嗯,我刚准备起来。”
姬景怜从药箱中取出一支体温计递给她,面色紧绷地道“我已经给家庭医生打过电话,但她没那么快到。你先量一下·体温,我去弄点吃的。”
简沁有些窘迫地接过体温计,因为姬景怜强势的态度与不善的语气不安。她一边觉得麻烦到了姬景怜,一边又觉得明明是对方小题大做。
“家庭医生……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小康家庭出身,简沁还从没让家庭医生看过病,总觉得这样太兴师动众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孕妇?”姬景怜眉尾一挑,又是一副要教训人的样子,“自己生病了不知道,不能乱吃药也不知道,你真的做好了生孩子的准备吗?”
简沁原本就因为生病而难受,姬景怜赶来照顾她的举动不仅没让她感动,还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压力。更何况这番言论可听不出一点儿温柔来,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是指责。
委屈的情绪油然而生,简沁的心胸与口鼻经不住酸楚起来。
又不是她让姬景怜回来的,也不是她要求姬景怜照顾自己,姬景怜凭什么用这么不讲道理的态度对待她?
从始至终她都没要求过姬景怜什么,只不过是迫于现实不得不住在她这里而已,即便客观上确实受到了不少照顾,也不代表她就要受姬景怜言语和精神上的羞辱。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想指摘我不负责任,异想天开,还是认为我该打掉孩子对不对?”简沁眼中含泪,哭腔道,“我知道我在你眼里肯定又傻又蠢,也知道像你这样的成功女性根本看不上我这样的人。可又不是我想住在你这里的,我更没求你照顾我。难道孕妇就不会生病了吗?会生病不代表我脆弱得没办法照顾自己,没有你我难道就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感冒病死吗?你如果觉得我碍眼,就快点让我搬出去,又不是我……咳咳咳……”
她一口气发泄了心中所有的不满,说到最后开始止不住地剧烈咳嗽。
姬景怜似是愣了一愣,垂眼无言地望着简沁。
简沁捂着嘴咳个不停,说完这一串话后她既觉得痛快又有些微后怕,毕竟如今寄人篱下,她理智上非常明白不该和姬景怜继续交恶。
只是,这个女人用傲慢而冷漠的态度照料着她,越是无微不至越是像在告诉她,这不过是成功人士对一个小可怜的施舍与怜悯,甚至不是出于同情。
她回想这一个月来的遭遇,眼泪止不住地溢出眼眶,而姬景怜也在这时转身出了门。
简沁扑到床上,在病痛与失控情绪的双重作用下再次泣不成声。不知是因为男友去世还是因为怀了孕,她的泪点也远低于过往。
她知道姬景怜肯定不想再理她,或许此时已经开始联络王阿姨,想要让她立刻搬出去,还得说上她一句不识好歹。
这正是她的期望,她宁愿一个人独自舔舐伤口,承受病痛也不愿意让姬景怜看自己的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简小姐小可怜,姐姐你快说点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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