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兰难得得到曾彦希正面评价，一时心花怒放，刚要客气两句，余光扫到苏烟染下楼。
她一个人下楼倒也无妨，关键是她后面还跟着顾寒城。
满屋宾客如云，欢声笑语，两人却低头说着什么，好像跟周遭之间有一道结界。
周若兰的笑僵了僵，朗声道：“这副画价格倒在其次，关键是有深意，苏小姐兰心蕙质，一定能看出这副画其中的奥妙！”
莫名被cue，苏烟染一脸无辜，抬眼看到众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自己身上。
有人充满期待，有人默默翻白眼，有人一脸看戏的表情。
苏烟染无聊地摊摊手：“不懂呢。”
这种西洋画她确实不太了解，也不打算了解。
“噗嗤！”有人笑出声。“她就是个傻子，平常谁会搭理她，也就周小姐善良，故意给她表现的机会。”
苏烟染歪着脑袋，心想，有多瞎才能看出周若兰善良！
周若兰一脸惭愧，“抱歉，我还以为你在伯母身边多日，耳濡目染应该学会不少东西，是我唐突了。其实，这副画呢…”周若兰侃侃而谈，在人群中自信从容。
说完了，一个暴发户太太呱唧呱唧鼓掌：“不愧是周小姐，什么都懂。”
周若兰谦虚地道：“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尤其跟伯母相比差远了。”
曾彦希无聊地看看指甲，假装没听到。
周若兰并不在意，别人看到她的优秀就可以了，优雅地摆手：“抬下去。”
话音落地，苏烟染像是慢半拍，鼓掌，一脸的真情实感：“哇，好厉害啊，像我就看不出一幅画有什么玄妙之处。”
周若兰嘴角勾起，轻蔑笑道：“欣赏画作需要扎实的文化基础，苏小姐从小没怎么上过学，怪不得不会欣赏。”
“那你帮我看看这副画怎么样呗。”苏烟染从怀中掏出一张画纸，跑到周若兰面前，展开，迎着周若兰困惑的眼神，天真无辜地眨眨眼。
周若兰眼波流转：“那有什么难的…”
当即顿住了，普通的白纸上出现一团团不规则的红色块，隐约能看出红色块其中的纹路。
看起来像是乱画的，但是…她瞥一眼苏烟染，苏烟染狡黠地眨眨眼，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这么多人看着，你可不要给你老子丢人哦。”
“你…”周若兰想扁她，当然这么多人不能动手，没好气地接过画纸，仔细看了看。
这种应当是后现代风，跟传统画作差别很大，看不懂很正常。
周若兰深吸一口气，根据自己平常学到的鉴赏知识，侃侃而谈：“这副画看似简单，但是红色块代表画家炽热矛盾的情感世界，意味着反叛和自由，色块中的纹路又代表规则和条理，意味服从和约束，画家创作时处于理智和情感的双重拉扯中…”
她分析完，房间里一片安静，因为谁也没看出来这副画有什么奇特之处。
但是，周若兰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让人家是名门闺秀呢。
“说得好，周小姐果然艺术底蕴深厚！”
“对对，我们跟您比简直就是俗人…”
恭维的话还没结束，苏烟染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我昨天画画的时候我儿子在一旁调皮捣蛋，屁股上沾了红色，又不小心坐到了画纸上，多谢周小姐，我都没想到我儿子的屁股印有这么大的艺术价值！”
瞬间，一屋子人满脸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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