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谁是“梦”先生

    温莉莎.格林优雅端坐精灵座椅，愉悦地问好道：

    “白猫先生，感谢您倾听我祈祷的呼唤。”

    “我说过，你们有任何事情，都能通过‘祈祷’仪式呼唤我。”莫文以符合身份的口吻平淡无波澜回应。

    他至今也搞不懂自己与神秘的“祂”究竟有何联系？他甚至大胆猜测过，‘祂’会不会是梦境空间上一任主人？森林里面的残破宫殿与腐朽墓碑会不会是‘祂’的遗留？

    徐徐冷风吹拂平台，温莉莎直入正题开口道：

    “最近我又获得了12页那位贤者特殊字符文献。”

    “在此，我必须感谢您赐予唯一性‘倾听’，它帮了我很多意想不到的忙，以及您指导的‘初代冥想’，让我几个月就达到晋升下一阶层条件，我能明确感应到两种冥想方式对材料消化的程度截然不同。”

    12页，不错嘛，别忘了你还欠我三页作为报酬……莫文没多说冥想方面的事情，他才尝试过一次“初代冥想”，了解甚少，多言容易暴露，他淡然笑道：

    “一切基于等价交易的原则。”

    等价交易吗，不愧是等同于命运女神存在的“白猫”先生……几页文献就能换取唯一性，如果教会或皇室知晓这事，一定会发了疯似的收集文献……嗯，从这方面可以判断，那些文献绝对蕴含诸多奥秘，否则怎么会引起神灵的关注，可惜，我所学的各国语言、祭祀符号、古老字符中没有一种吻合……温莉莎心里叹息，对于“白猫”更尊敬。

    收敛思绪，“红熊”温莉莎浅笑轻声道：

    “白猫先生，我曾答应过给您3页文献作为补偿，剩余9页文献，我想与您交易第二阶层‘追击骑士’材料配方，第三阶层‘守护骑士’材料配方和晋升方式，可以吗？”

    说完，温莉莎顿时有些后悔，暗骂自己：我也太贪心了，希望“白猫”先生别生气，我可以继续寻找这类文献作为补偿，或提供超凡材料，亦是透露所罗门星月之柱遗迹的事情当作情报。

    只要第二阶层“追击骑士”材料配方，却不要晋升方式，说明你已经掌握了晋升方式......莫文若有所思，快速想着对策。

    唉，你总是喜欢为难我，你想要的东西我一样都没有，还是“黑鹰”懂事，从不提要求，我给什么，他就要什么。

    念头急转，莫文手指轻敲扶手，语气不快不慢地道：

    “可以，我会派‘眷者’去寻找‘骑士’职业链的晋升配方，或许要一个月左右，如果你急需，那就与‘黑鹰’交易，我帮你找到乌塞格斯的具体行踪，你用这一消息与‘黑鹰’换取‘追击骑士’材料配方，等你满足晋升第三阶层条件时，我会告诉你‘守护骑士’材料配方和晋升方式，并送你一套晋升所需材料。”

    听到“白猫”的回答，温莉莎松了口气……看来“祂”没有生气，不过，一个月左右，太久了，我和龙婉婷在兰蒂斯随时会遭遇危险，提升实力刻不容缓。

    用乌塞格斯的情报与“黑鹰”交易也不错，我本来已经决定放弃“黑鹰”的委托……况且还能额外获得一套第三阶层“守护骑士”晋升材料，和“白猫”先生交易真是稳赚不赔。

    温莉莎越想越欣喜，故作矜持地浅笑道：

    “遵从您的安排。”

    “你等一会。”莫文稍微用力敲击扶手，弥漫第四条“路径”平台的灰雾瞬间升腾，让周围变得不可见。

    他起身踱步水晶棺材旁，从黑风衣内层口袋拿出“占星的星币”，打算尝试以占星术来追踪乌塞格斯。

    原本他不想掺合乌塞格斯的事，因为自身实力有限，对方又属于狡猾危险的存在，但12页文献对他挺有诱惑。

    沉淀心神，莫文根据梦琉璃教导的占星术，手持星币，将灵能注入其中，默念：“乌塞格斯活动于科尔加斯的具体范围”。

    他与乌塞格斯在“隐秘”交易会有过接触，占星起来准确性高，前提对方没有掌握屏蔽占星窥视类的能力。

    重复默念五遍，莫文脑海忽地出现一帧一帧场景：

    第一：阴暗地下室，浑身长满粘稠触角的怪物正在啃食少女血肉。

    第二；桥梁、河水、高耸红烟囱、古特街。

    第三：布宁德子爵，西郊区古堡地底，脑袋状物体保存在玻璃罩内。

    他无意识弹起星币，双面快速空中翻转，掉落梦琉璃猫爪边，给出预测信息：“本体不可移动”。

    占星结束，莫文拾起星币，不动声色回到主位坐着，弹指撤离灰雾，口吻轻松平缓说道：

    “给你三个信息，一是他此刻在古特街红烟囱旁，别墅地下室进食；二是他目前的伪装属于布宁德子爵样貌；三是‘记忆的脑域’在西郊区古堡地底，那是操控乌塞格斯的本体，不可移动。”

    认真倾听，温莉莎牢牢记住情报，深感意外。

    她曾在舞会见过布宁德子爵，一位非常绅士的年轻男子，是世袭子爵，还对她一个未成年少女表达过爱慕之意。

    本体，不可移动，也就是说只要找到本体，乌塞格斯就无处可躲。

    温莉莎嘴角泛起笑意，柔声开口：

    “12页文献太多，我目前只记忆了一半内容，请允许我分次给您。”

    “行。”身体往后靠着椅子的莫文轻轻颔首道。

    一张张黄褐色羊皮卷飘浮温莉莎眼前，她通过臆想描绘方式，将强行记忆的内容展现。

    很快，六张文献完成，落入莫文手里。

    他没有急着阅读，而是语气随和一句，“我先送你离开，记得今晚10点整的聚会。”

    “再次感谢您。”温莉莎忙地起身，左手握拳于胸口，微弯腰行礼。

    ……

    冬风带来的不仅仅是雪花，还有阴冷与恶魔般呼啸。

    满目疮痍且陈旧古朴木制房屋内，狭小空间燃烧着一堆木柴，火焰驱散寒意，带来阵阵温暖。

    温莉莎睁开眼睛，侧头望向坐在火堆边缘，蜷缩身躯、眸光呆滞仿佛在思考问题的紫色秀发女子，出声问道：

    “姐姐，你是在想以往富裕幸福的生活吗？”

    龙婉婷微愣，抬头望向单薄被褥披身的温莉莎，摇头回答：

    “虽然兰蒂斯条件苛刻艰苦，但身为第二阶层职业者，这对我算不了什么，我只是在想，东方灵玉为何要隐瞒我们，有些事，大家挑明说清楚，我和你都会帮她，根本没必要把关系闹得如此僵硬。”

    “或许，她有自己的想法，你也清楚，灵玉姐姐十三岁开始学习经商，十六岁独自创办公司，一年纯收益30万金票，十八岁就在贵族圈特别有名，经常与侯爵、伯爵们打交道，人长得漂亮，有能力，有钱，冰雪聪慧，还是第三阶层职业者，简直让人羡慕的完美贵族女子，她的想法我们猜不透。”温莉莎发自内心感慨道。

    两人在兰蒂斯也有十五天了，期间遇到过劫匪，遇到过进化者，遇到过人类生存的72区基地。

    不过，她们并未选择在幸存者基地停留，那些男性就像饥渴的恶狼一样，对两人图谋不轨，结果被龙婉婷狠狠教训了一顿。

    “希望她没事，兰蒂斯情况远比外界传闻恐怖太多，我们也要多加谨慎，不是那些怪物，而是那些人类。”龙婉婷俨然告诫。

    很多时候，怪物远远没有人类可怕。

    温莉莎拿着被褥来到火堆旁，裹住龙婉婷，靠在她肩膀，撒娇道：

    “放心啦，谁对我们不怀好意，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根据进来前的打探，灵玉姐姐走的是混乱之城命运女神教会掌控的门，从地图位置判断，她至少三个月才能抵达兰蒂斯中心，我们则是走海域边界星月之主教会掌控的门，保守两个半月可以抵达中心，到时候就能遇见她。”

    “你确定所罗门星月之柱遗迹在兰蒂斯中心？”龙婉婷眨了眨美丽眼眸询问。

    温莉莎碧绿色眸子映着火焰，笃定说道：

    “爸爸告诉过我，遗迹在黑暗笼罩的城市内，那里没有光明，没有双月，没有星辰，没有生机，人类绝对禁区，兰蒂斯中心起源之城。”

    ……

    梦境空间，第四条“路径”平台。

    莫文手持六张羊皮卷，正准备阅读，梦琉璃跳到他怀里，悠然道：

    “念出来我听听，你称呼这种文字叫‘中文’，我研究了好几个月，才学会二十二个字词，太难懂了。”

    博大精深的“中文”岂是几个月就能学会……莫文半是腹诽半是得意地暗自一笑，视线下移，阅读起第一张内容：

    “4月27日，沉眠海域的海妖多得恐怖，我借来的双轨帆船被巨型海妖摧毁，值得庆幸的是我飘落到一座荒岛海岸，不用沦为食物，但我觉得院长在骗我，这片海域属于海妖族领域，怎么会有那东西？”

    院长？古之学者会的院长，这是上次文献的后续……莫文停顿几秒，态度更加专注：

    “4月30日，我深入荒岛森林，遇见一位不该存在却真实存在的家伙，他自称‘梦’先生，被困在梦境世界，那里‘无名之雾’缭绕，那里超越时间之外。”

    “他请求我用某种前所未闻的仪式，帮助他脱离梦境世界，并承诺改变我早就注定的命运。”

    “他如何看穿我的身份？这是连院长也做不到的事，我突然对他产生兴趣，但我知道这家伙一旦脱困，第一个死的就是我！”

    “还改变命运，呵呵，他太小瞧我了，记得有部电影里面的台词：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自然不甘心就那样沉沦，我早就留有后手。”

    “梦”先生，梦境世界，“无名之雾”……不会是巧合？难不成猫咪老师千年前就联系过那位贤者，企图让对方救它脱离梦境空间，或者说，森林外围的迷雾内封印有未知生物，想逃走……莫文突兀地停顿下来，满腹疑惑，视线移开六张羊皮卷，眸光怪异注视怀里的梦琉璃。

    “看什么，你以为‘梦’先生是我？别搞错性别，我可不是先生，叫我梦小姐还差不多？而且你在混乱之城用的假名就叫梦先生。”梦琉璃有理有据说道。

    莫文眉头微皱，喃喃低语表达念头：

    “我当时也就随便取的假名，我只是在想‘梦’先生所谓的梦境世界，会不会就是梦境空间，他会不会是上一任主人？”

    “还有，会不会‘梦’先生就是‘祂’？”

    梦琉璃猫爪抵着下巴沉思默想片刻，轻缓摇头否定道：

    “不太可能，你想想，这个世界存在很多超自然力量，尤其某些禁忌物品能够形成特殊空间，例如阿莱尔顿的镜子世界，‘灵界’，‘深渊’等地方，‘生命之树’是支撑现实和幻想的柱梁，它记载一切历史，蕴含生命规则，守护世界秩序，并非谁都能进入。”

    “再说，我记忆里不存在什么上一任主人，你就是梦境空间第一任主人才对。”

    才对？老师，你这话听起来不靠谱啊！

    到底谁是“梦”先生呢？

    所思无果，莫文再次将视线投向文献，凝眸阅读：

    “当晚，这个所谓‘梦’先生的家伙一直打扰我，不断蛊惑我帮他脱困，承诺了一堆好处，他以为我是白痴吗？我可是看过无数电影的人，他百分之一千属于邪恶存在，估计想夺舍我英俊的皮囊。”

    “但我不介意利用他焦急心态，套一些情报出来，坦白讲，我被他陈述的第三纪元历史震撼了！”

    “我知道北大陆隐藏着真正顶尖强者，可我不知道他们还活着没有，这位‘梦’先生肯定地告诉我，‘三皇五帝’的存在，分别是‘灵界’主宰者‘灵皇’，‘深渊’主宰者‘魔皇’，‘天城’主宰者‘羽皇’。”

    “以及所罗门帝国的‘诡帝’，阿鲁克帝国的‘冰帝’，不败帝国的‘冥帝’，图腾王朝的‘血帝’，伦纳特拉王朝的‘源帝’。”

    “根据‘梦’先生描述，三皇属于神灵级，某种意义上，‘祂们’三位严重影响现实世界，曾经与五尊正统神灵爆发过差点摧毁世界的灾难战斗，被封印到三处禁地。”

    “神灵战斗，简直令我不敢想象！”

    “或许，‘灵界’就是为了封印灵皇！”

    “或许，三皇还活着，打算在五尊正统神灵消失的第四纪元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