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仁打定主意不帮刘队长,这药自然了手脚,羊闻到味道是不会吃的。
这时她装出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啊,这就是用的药獾的药,不过一个泡的肉,一个泡的草。我就怕没用,还多泡了两个小时。”
廖正义就说:“这些羊有新鲜的草吃怎么会去吃干草呢?就算是鲜草,泡过药水味道跟口感肯定也不如长在地上的草。”
这话无异于说刘队长跟萨仁的计划白痴,刘队长脸色更加阴沉。
阿古拉向来不会看人脸色,他也说:“猎黄羊其实秋季更好,现在谁家缺吃的,自己弄两只也就算了,没必要大规模围猎吧。”
刘队长压着火:“把草收回去,用队里的羊试试,我就不信这黄羊还成精了!”
黄羊确实成精了,可能是他说话声音大了点,或者是作大了站到了上风口,黄羊闻到人类的气味,马上跑了。
阿古拉跟雅布带了夹子,还想做点捕猎夹或是弄几个陷阱,可羊被吓跑,几天内不会回这一片,也只能算了。
他们听话的把扔下的草又全都收起来。
刘队长问萨仁:“你好好想想办法,再调配种别的药,明天我去旗里汇报猎獾的事,需要什么药我给你买回来,不一定非得是草药。”
萨仁叹口气,看来他还是不死心。
等回去后,刘队长找了羊来吃草,结果这些圈养的蒙古羊也不肯吃,闻了闻就拱到了一边。
“是味道有问题?”刘队长还抓起一把来闻,“也没什么味道啊。”
他自然闻不出来,不过萨仁见他如此执着,十分无奈。
看来回去得跟达愣爷爷好好谈谈,让爷爷联系其他牧民跟支队提提建议,春天该做的事多着呢,总盯着黄羊干什么,除獾这个功劳就不小了。
谁知道她刚回去,就有人来叫她去支部。
是李红英:“萨仁,旗里有人举报你,队长让你过去一趟。”
“举报我什么?”萨仁吓了一跳,她循规蹈矩的,没做过违规的事儿啊。
李红英眼神有些躲闪:“我也不太清楚,就是从支部路过时,被刘队长叫住了,让我叫你过去。”
萨仁
自然看出她心虚了,难道是她举报的?可她跟自己无仇无怨,为什么要举报自己?
到了支部,刘队长脸色阴沉,而且他居然没在主位上坐着,而是坐在旁边的圈椅上。
“刘队长,你找我什么事?”
刘队长眉头能拧成个疙瘩,他指指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人:“这位是伊林左旗纪律检查委员员的冯主任。”
又指指旁边坐着的短发女士:“这位是郭干事。”
纪律委员会?就是纪委吧,萨仁实在想不出查达有什么事能惊纪委,她乖巧地朝两人打招呼:“冯主任好,郭干事好。”
冯主任皱眉看看她,又跟郭干事对视一眼。郭干事就小声跟冯主任说:“确实漂亮,还是个牧民,这事难处理啊。”
她觉的自己声音小,可萨仁站的又不远,自然听个正着。
自己的事跟漂亮有关?难道有人举报自己作风不正?萨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日,除了她没人这么下作。
就听郭干事轻咳一声:“萨仁,有人举报你跟刘队长关系密切,还跟某位知青有染,有这回事吗?”
萨仁气得咬牙,这也太恶毒了吧。
“绝对没有,我能问问谁是举报人吗?”
“不能,我们要保护举报人。你先别急,坐下我问你几个问题。”
萨仁真觉得自己对那日还是太仁慈了,恨不得马上去撕烂她的嘴。可面对这两位板着脸,一看就不通人情的纪委人员,她还是忍着气一一回答了郭干事的质疑。
郭干事的问题就是什么时候单独见过刘队长,什么时候单独见过廖知青,在什么场合对谁说过喜欢廖知青,还有刘队长为什么要把她的处罚全消掉,为什么对她还有她家各种照顾。
别说萨仁,就是刘队长脸都越听越黑。
他先忍不住了:“我什么时候照顾过萨仁家?我跟萨仁的爷爷一直就有矛盾,怎么可能照顾她家?我取消对她的处罚,是因为她猎獾有功,你们就凭一封举报信就跑来这里侮辱我,太过分了吧。”
刘队长是干部还是党员,纪委来查自然先针对他,就算真有这些问题,萨仁也不会有太大的惩罚,刘队长自然先急了。
冯主任对他的态度十分不满:“作风问题是大问题,
我们只是来核实,有就承认,没有也没人会诬赖你们,不要急,你一急倒显得你心虚。”
萨仁忍不住了:“不说话任由你们问这些无聊的问题才不心虚吗?这种事应该是谁举报谁举证,可举报人显然没有任何证据。”
“我们这不是在找证据吗?你急什么?”郭干事见她跟刘队长都一幅被冤枉的样子,反而有点信了,这种事她处理过很多次,当事人被点破时都装得道貌岸然,非等到证据出来才会认。
萨仁没好气地说:“找证据应该去问问查达的其他人,问我干什么?我说了你们也不信啊。”
冯主任就冷哼一声:“举报人说你们这儿的人都被你跟刘队长收买了,你们弄了药来猎獾,让大家省了不少事还赚了不少钱,大家肯定会替你们隐瞒。”
萨仁傻眼,这举报人还真够可以的,这都行?
刘队长一听这话,更气了:“我药獾是一心为了查达的人们,为了草原。我先弄来一堆烈性的□□,萨仁说了危害,她爷爷也带着人反对,为了草原这些药全浪费了,我没用那些药,钱还是我自己补上的。是萨仁说有秘方,可以药獾不伤草原,我用了,为这事让她来过支部几次,每次程支书都在,好像就有一次他出去了,我跟萨仁也说完事就各自去忙了!”
他痛心疾首地说着:“到底是谁心这么脏?萨仁跟知青们有没有事我不知道,我跟她绝对没有事。这个举报人一定是查达的,我自认脾气不好,固执己见,但我对查达的人绝对没二心,不管是牧民还是知青,我都一视同仁,只想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到底是谁要害我?”
刘队长确实很多缺点,但人也确实算不上坏,这次他是真伤了心了,差点就声泪俱下。
程支书听得心酸也帮着证明他跟萨仁没事。
萨仁却没再辩解,她十分无奈。这种事就是往你身上泼粪,不管能不能洗白,大家眼里的你已经是满身臭味了。
想到原身的下场,她突然觉得也许这世界真的有神灵,自己是穿到年代文里了,也许这本年代文有书神护体,所有走向都要照着小说里的来。
非得让她身败名裂,在草原上混不下去?
萨仁从来不认命,
这些事一想就火大。
她努力回忆着书里的情节,可自己跟那日闹翻已经脱离了原剧情,这次的举报她没在书里看过。
不过她突然想起刚才李红英心虚的表情,这事肯定跟她有关系,但她跟自己没仇,有仇的是那日。
所以应该是那日让李红英写的举报信?
萨仁冲出支部,跑去了知青点。
她出去时,冯主任还喊了句:“你要干什么?问话还没结束,不能畏罪潜逃!”
程支书忍不住说:“人家姑娘家脸皮薄受不了你这么问,你们一来我就说了这是诬陷,你们非不信,还说人家畏罪潜逃?她有什么罪?再说她不是干部更不是党员,本来就不归你们管。”
冯主任跟郭干事对视一眼,看来这个牧民姑娘人缘很好,很有狐狸精的潜质,连支书都不避嫌的替她说话。
萨仁可不知道这两位仅凭着经验行事,先就给她定了罪。
她想起来书里提到过华雪借了李红英的手抄本来看,因为没人会进女知青的蒙古包,所以她一直放在枕头边上,结果被廖正义看到,两人还为此争论过。
这时她干脆跑到女知青的蒙古包,拉拉门环:“华知青在吗?”
华雪利索的从里边出来:“萨仁?你找我?有事吗?”
看来她根本不知道支部发生了什么,萨仁就问:“李知青呢?我有点事问她。”
华雪更奇怪了,找李知青干嘛要先叫她?
这时萨仁已经听到了里边的静,应该是有人慌乱中踢到了水盆,她马上推开包门闯了进去:“李知青,你忙什么呢?”
华雪确实把手抄本放在了床头,萨仁先叫她出来,就是怕她反应过来把手抄本藏起来。
李红英一听是萨仁找她,忙跑过去想把手抄本藏起来,萨仁进来时,她正拿着书想往华雪被子下掖。
萨仁笑着过去把手抄本抢过来:“李知青,你这么爱学习的吗?在看什么书?”
她拿到手里念了出来:“《第二次握手》?名字很浪漫啊,我扫盲班都快毕业了,借我看看行不行?”
李红英胆子不大,又做了亏心事,面对萨仁的时候本来就心虚,又听她话里有话,就更怕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书?”
“好书啊,我听说你们知青都爱手抄这些书来看,说是精神食粮。不过我还听说有些书是禁书,不能看的,正好今天纪委的人来了,等我拿给他们看看这些书能不能看。”
李红英脸都白了:“萨仁,你放过我吧,我全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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