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发生的动静,王飞杰他们根本就没有听见。
应该说一躺到床上,很快就入睡了,而且睡得很沉,一夜好眠。
等翌日早晨五点半,段儒过来接宁秋的时候,这才转醒。
王飞杰还好,毕竟是个和宁秋关系不错的年轻仔,可高管家整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当管家几十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起得比主家还晚,也幸好宁秋并不在意这点小瑕疵,不然可是他职业生涯上的黑点啊。
似乎是为了弥补这份失误,在征得宁秋的同意之下,高管家发挥了毕生厨艺,做了炖丰富的早餐,得到宁秋夸奖时,这才松了口气。
满足了口腹之欲后,她擦了擦嘴,宁秋这才抬头,看向对面整夜忧心未眠,来到这里这才觉得饥肠辘辘,饿得正大快朵颐的段儒,浅声道:“段先生,我想请你帮我调查一件事,至于报酬…只要在我做到的范围,可以说出一个条件。”
这就变相的给了段儒一个重要人情,往后他完全可以用这份人情,来提出一些要求。
明白了其中意思,段儒眼前一亮,热情道:“大师快请说,段某必定会竭力而为。”
“帮我调查苏家,事无巨细。”宁秋虽然有原身的记忆,可原身只知道领养人家姓苏,以及自己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去了南城,其他的情况就不了解了,现在她自然也是不懂,而这种事情又不是能够推算出来的。
由此就可知,多个人手好办事,她在新圩镇时同意出手帮忙,很大程度上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段儒疑惑问道:“苏家?南城的苏家有不少,除了是苏家之外,还有什么其他附加条件吗。”
他段家在南城的地位,也是数一数二,要说苏家的话也知道有一家,就是不知道,这和大师所想调查的一致否。
宁秋也不避讳这件事,“他们曾经领养了一个女儿,取名为苏悦。”
“如此说来,我倒是能大概确定您说的苏家是哪家了。”段儒有些意外,他不懂宁秋为何突然对苏家发起调查,但不该问的也不会多嘴。
他看向高管家,说道:“高管家,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如果有什么行不通的,就报上我段儒的名义即可。”
宁秋也没有出声反对,她一开始就是打算让高管家去调查,可高管家毕竟是段儒的人,由他开口,比她说出来更有执行力度。
“先生,我明白了。”高管家了解地点了点头。
吃过了早餐,在六点的时候,他们准时出去,去往段儒的老家老祠堂。
车里,宁秋在问着段鸿一些当时的情况,这个对她很有用。
而昨晚被父亲告知了一切都段鸿,现在还是神情戚然,一副无法相信,又后怕的失神模样。
听见宁秋问话,他下意识紧张,先看向了段儒,得到点头示意,这才舒了口气,清瘦少年的声音有些嘶哑,“那天,是我朋友生日,我们在外面玩得挺晚的了,在回去的时候,路过一家用小推车卖牛杂的摊子,路边摊主是个很枯瘦的老人,我们看着挺可怜的,就各自点了一份牛杂,想要给老人家争些钱,可是谁能想到,回到家后第二天就…”
后面的话他有些说不出来,因为想到昨天吐出来的腐尸肉都是他曾经一口一口吃进去的食物,他的胃就是在抽搐,想吐。
枯瘦老人吗…宁秋想到了在镜子里看到的那个老家伙,只不过对方的身份,似乎有点值得考究。
看着段鸿脸色苍白想要吐的痛苦模样,段鸿连忙递过了开胃清神的柠檬水,看向宁秋,不解道:“宁大师,我虽然不是好人,可也不是什么坏人,与他人也不曾交恶,对方莫非是无意害人,只是阿鸿倒霉撞到脏东西了?”
他有听说过,一个人在时运最低的时候,确实会很容易招惹那些东西。否则又怎么解释,阿鸿和几个孩子一起吃了,可是唯独阿鸿出事,其他人依旧活蹦乱跳。
宁秋并未马上回答,她交叠着双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膝盖,垂眸陷入了深思,“段儒,跟我说说你们家的历史。”
对于宁秋的突然问题,段儒愣了一下,不过也没有隐瞒,如实说道:
“其实我现在打拼下这份产业,也并非是完完全全白手起家。我们段家曾经也算是皇宗之人,我曾祖爷爷就是一位亲王,只不过后面随着时代发展,变得没落并且销声匿迹起来,而到我爷爷那一代,则变成了被斗死的大地主,从此段家更是一蹶不振,我爸妈则成了毫不起眼的普通人,只不过世代相传的底蕴还是有的,所以我打拼下这份家业也是有不少家里支持。”
听到家里这段历史上的过往,段鸿还是愣愣的,连心头那不舒适感都消失了,现在只有震惊,他一直不知道他祖上居然还曾是亲王!
听完之后,宁秋轻声呢喃,“这也难怪了。”
瞧着宁秋的神情不太对劲,段儒着急问道:“大师,这和阿鸿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等到你家老祠堂,就知道了。”宁秋并未给确切答案,她只是有了猜测罢了。
只不过结合昨晚道士宋和,以及方才段儒的话,这个猜测她已经可以得到答案。
段家的老祠堂离市里并不算多远,只是在郊外罢了,开车的话一个多钟这样。
在这期间,王飞杰醒来,发现房子里就只剩下他一人,唯独有保温放好的早餐,以及高管家贴心的留言。
抓了抓像鸡窝般的头发,他吃了东西,又换上衣服,这才检查宁秋给的信封有没有放进背包里,确定无误后,这才斗志昂扬的出门。
一想到办成这件事,就能拿到华庭宴的卡,王飞杰就是激动得很,可是当出到门口,看着很幽静的别墅单元区,他就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下来,这附近可以坐什么车?
这片地区,距离公车地铁甚至共享电车都太远了,进进出出都是专用私家车,走路也不实际。
王飞杰叹了声气,只好拿出手机,叫了辆出租车。
等了大概有七八分钟,最近的出租车才姗姗来迟。
王飞杰还想赶在上班前,将人给堵到呢,他拉来后车门,报了昨天宁秋下车,发现小男孩的位置,他记得很清楚,那对面有新建的时代朝阳,这栋标志性建筑物。
要说,他也是挺幸运的,刚下车,就看见个身穿职业装的漂亮女子,正牵着个小男孩在匆匆迎面走来,看样子是赶在上班前将孩子送到幼儿园。
除了那个小男孩是昨天见到的那个之外,这名女子的容貌,和宁秋有六七分相似!
只不过一个明艳得像朵玫瑰,而一个则是像幽兰般冷清又神秘。
王飞杰清了清喉咙,让自己看起来不像坏人。
他大步流星走到了女子面前将人拦下,笑容阳光帅气,“这位女士,你好。”
苏悦:???
看着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陌生男人,要不是看在对方的颜值上,她都想给当成猥琐男揍一顿了。
“你是谁?”苏悦牵着小男孩的手,警惕性的往后退两步。
而她旁边的小男孩则是抬头,眼巴巴的看着王飞杰。
他认出了这是昨天那个姨姨身边的大哥哥,不过他和姨姨拉勾勾了,不能将秘密说出来,所以很聪明的没有出声。
王飞杰笑道:“是这样的,我有个长辈,让我来给苏悦女士带一句话。”
他也是有小心机的故意将名字说出来试探,看见对方下意识皱眉,神情更加戒备,却没有反驳,他就知道没有认错人了。
苏悦冷冷的看着王飞杰,已经将之归为是原身养父母还有那真千金故意派来找茬的坏家伙,这种情况之前也不是没有过。
“我不认识你,要是再敢来骚扰,就报警了!” 她紧紧牵着小男孩,将他护在旁边,苏悦刚想要急匆匆离开,可王飞杰的下句话,让她彻底愣住了。
“我家这位长辈说了,她是苏悦的亲生母亲,如今过来找她了,明天下午三点钟,华庭宴准时见面。”说着,王飞杰又拉开背包,将信封递给了苏悦,“她知道你会否认,所以叫我转交这封信给你,看完之后去不去,就由你做决定了。”
好似没看见完全怔住,不知该作何反应的苏悦,王飞杰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决定去赴约,到了华庭宴,报上宁秋的名字,就会有人带你进去。”
说完,他看了眼宁秋的外孙,这才转身离开。
他能够理解,任谁突然接到这个消息,一时半会都无法消化,更别说马上做决定了。
反正他的话已经带到,去,还是不去,全凭对方选择。
身为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他也不能强压着对方去?
苏悦看着王飞杰离开的背影,又垂眸看了眼有些烫手的信封,她心里一阵草泥马奔腾而过,剧情里别说原身身死了,就算到完结,也没有原身的亲生母亲出现过的戏份啊!
不会是因为她的穿书,而导致有什么漏洞?
想到这里,苏悦心中就是很紧张了,她现在所熟知的一切,都是依靠小说里的剧情,要是忽而被打乱,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察觉到苏悦的异样,小男孩晃了晃他们牵着的手,仰起头,奶声奶气道,“妈妈,你怎么了?”
他想要妈妈回来,可是这个妈妈对他也很好,不想看见这个妈妈难过。
苏悦回过神,低头看着被她养得从骨瘦嶙峋到现在终于有点白胖的小孩子,而且还在担心他,苏悦心中也是很温暖不已,摸了摸孩子的软发,笑道,“没什么,我们现在去幼儿园。”
将孩子送进小星星幼儿园,苏悦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她走了一段路,这才将信封拿出来打开来看。
触目之下是很好看的毛笔字,可她此刻无暇欣赏,因信封上的内容,已经让她浑身发冷,止不住的害怕,刚刚那点侥幸心里完全没有了。
苏悦咬着下唇,抱着手臂,无力靠在墙壁上,才能感觉到一点点安全感。
她眼神呆愣,出神的望着前方,远远看着就像是放在橱窗里的精致美人。
这位自称是原身的亲生母亲,居然知道她穿书前的所有信息…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从未想过就这样轻易被别人知道……这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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