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媚君心");
天花是个要命的东西。
康熙抿嘴看向一旁的钮祜禄氏,她约莫是吓到了,小脸苍白极了,侧眸望过来的样子,楚楚可怜。
“无事,你方才做的极好。”
他夸了一句,就肃容调度,这天花病毒得了,便九生一死,再难有往常的快活日子。
苏妩也急的跟什么似得,她对天花不太了解,毕竟在现代人来说,天花病毒已经灭绝了。
在这种情况下,她只好拉着医女不停的问,又翻阅大量医学典故,慢慢的品出味来。
胤礽出痘,看似惊险非常,但一切症状,都有些踩点了,比之常人来说,要缓一些,慢一些,并不像自己得天花那样,来势汹汹,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治无可治。
他的症状,在可控制的范围内。
旁人只觉得上天保佑,太子胤礽属于洪福齐天的锦鲤命。
但是她知道,这其中,必然有蹊跷。
苏妩抿了抿嘴,她没声张,接着叫人拿相关的医学典籍来,什么都不做了,直接尽数都看这些。
不光她整日里惦记着,就连康熙也不上朝了,叫人将折子之类,都送到内阁去,全心全意的在翊坤宫守着太子。
时下正值三藩之乱的紧要时刻,不过半日过去,他嘴角就起了几个大燎泡,火亮亮的。
一边是躺着高烧的胤礽,一边是怀着身孕还和天花病毒待在一起的钮祜禄妃。
心肝全都聚集在危险中,向来稳重的他,也终于扛不住了。
苏妩倒是没说什么,认真的呆在翊坤宫中,不能出门,她就好生的看脉案,不时的读书,关注一下太子住的偏殿需要什么,着人送进去。
可天花这东西,很是难好。
康熙心急如焚,最后没办法,只得光下英雄帖,叫人推荐治痘能手进宫。
苏妩查了这许久的资料,都在御医中询问调查许久,心里不禁有数了。
这一次太子遭难,她觉得也是面对她下的一步棋,对方想要把太子抢过去,再没有比这种方式更好的了。
康熙忙完了,来到正殿,就见苏妩正坐在窗前,手中执笔,写着什么。
窗外细雨绵绵,有潮湿的雾气蔓延。
“你感觉怎么样?”他问。
等闲暇下来,对她的担忧便溢于言表。
苏妩侧眸望过来,惊喜的笑开了,软声道:“近些日子心中烦忧,便多看看相关资料,不曾想,竟瞧出点眉目来。”
正说着,就听外头传来一声尖叫。
“啊~”
凄厉的尖叫声,短而急促,像是一只正在尖叫,却被掐住脖子的鸡。
听到声音传来的方向,苏妩和初桃对视一眼,两人心中便有数了。
但康熙不知道事情始末,他皱了皱眉,便大踏步走了出去,刚一出门,就见一个小宫女涕泗横流,连滚带爬的捧着手里的小白娃娃,那眼神活像见了鬼。
“天,天呀。”她看见康熙之后,双手六神无主的捧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苏妩看的叹为观止,很是想给这小宫女发一个奥斯卡小金人奖,演技这么好,不去演戏可惜了。
但转念一想,揭出巫蛊之祸,原就活不长久,说不得惊恐自己将死,也说不好。
康熙看见这巫蛊娃娃之后,面色登时黑沉下来,他冷厉的瞪了一眼小宫女,冷声道:“将事情始末都交代清楚了,仔细些莫有遗漏,要不然朕活剐了你。”
小宫女抖了抖,用袖子抹了一把鼻涕,这才颤抖着开口。
“奴婢原是洒扫宫女,就管偏殿这一块的,只近些日子身上有些不大爽利,故而有些懈怠,不曾认真的打扫,左右先前打扫的干净,也不怎么脏。”
“只这两日……”她目光闪烁了一瞬,咬着牙齿,轻轻说道:“娘娘素来仁善,若是瞧见纰漏,顶多叫人重新扫了便是,只这您来了,便想着要好生的打扫一遍。”
“不曾想,竟扫出这么个玩意儿来。”
小宫女说着说着,眼泪又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好像能够看到下一刻,自己嘎嘣一声就被康熙给踹死了一样。
不远处有一个嬷嬷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她扫了巫蛊娃娃一眼,登时捂着胸口就往下倒。
苏妩:……
这出戏,有些过了,不如小宫女自然流畅。
她很想捧着瓜子,但接下来的戏,她才是主要的受害人,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差池来。
康熙皱着剑眉,视线在宫女和嬷嬷之间来回扫视,对于他来说,宫中阴司事经历无数,贼喊捉贼,也不是什么新鲜手段。
全看谁的脸皮比较厚,更能抗罢了。
“怎的了?”康熙问。
奶母跪在地上,膝行往前,忍不住眼泪也往下掉。
“太子殿下好可怜,这会儿还昏的人事不知,却不曾想,是有人要害他。”
她点到为止,并不多说什么,只一个劲儿的垂首哭。
“奴婢不是个软弱性子,也不是想哭,就是忍不住,殿下好不容易从巴掌大奶这么大,奴才一直敬着宠着,如今竟有人要他的命呢。”
奶母在太子跟前,也算是有几分脸面,康熙便冷声回:“分明是出天花,如何就是旁人要他的命?”
这话一出,奶母登时大哭出声,她挥着帕子,压抑的快要抽过去。
一片爱子之心,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要不是太子确实还昏迷着,苏妩差点就压不住想要笑出来。
康熙也有些无语,他看着奶母,眸色深了深,这才低声问:“你说有人要害朕的太子,不如说说,是何人,用的何手段。”
苏妩猛然抬头,看向一旁的康熙,她是一早就知道这事儿,故而知道奶母是在演戏,可康熙却不知道,他却仍旧敏锐的发现其中不对。
他接戏接的太快,给奶母递话也递的好。
果然奶母直接哭天抢地的上前,夺过小宫女捧着的巫蛊娃娃,哭的格外惨。
“您瞧瞧,这般伤天害理的东西,竟然能够出现在翊坤宫,简直让人不能接受。”她只差明说,这翊坤宫钮祜禄妃,对太子不利。
苏妩听着,觉得有些没意思。
确实没意思的紧,这就跟狗咬你一口似得,你还不能咬回去,只能温声细语的劝狗,‘乖,你别咬,咬不死我,会要了你的命的。’
没意思。
苏妩不能笑,但是康熙可以。
他噗嗤一声笑出来,漫不经心道:“奶母老眼昏花,看不清楚字,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这么说完,他面色一收,冷笑道:“将奶母拖下去,暂时关押。”
苏妩看着奶母,心里突然有点数了,她猛然起身,回到内室来回翻阅。
原想着先处理巫蛊的事,但看着钮祜禄妃这样,康熙皱了皱眉,也跟着进了内室。
“您瞧瞧这里。”苏妩这些日子翻的比较多,她心里有数,因此快速的将几处都给翻出来。
“说是民间有言,但高手在民间,或许可一试。”
但她心里其实有数,太子这一回,定然是平安度过。
“最迟今儿下午,赫舍里家,便会推出一个南方的人,说自己和治痘相关经验。”
苏妩笃定。
这些脉案和病例,全都是南方的。
康熙猛然抬眸,目光如练的望着她,半晌才道:“是吗?”
苏妩点头,胸有成竹。
其实她也不愿意这样,但占了巫蛊娃娃这一点先机还不够,还需要更多的,这个事件实在是太过敏感,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的命。
在后宫行走,如同在悬崖边上跳舞,风吹大些,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下去。
康熙一边叫人去南方寻人,一边默默的等待。
打从心底,他是不大愿意钮祜禄妃说的事情会发生。
不曾想,等到下午的时候,果然等到了。
一个叫傅为格的候选知县,被赫舍里家推了出来。
所用的方式,和苏妩脉案上的一样。
康熙立在廊下,窗外是绵绵细雨,他的心头,也一样布满了阴霾。
钮祜禄妃将那些书都给他看了,字里行间都写着,此次胤礽见喜,乃是人为。
一个不能确定是否安全的种痘法,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人用在他的嫡子身上,简直放肆至极。
太子一日不醒,翊坤宫的气氛,就压抑极了。
然而见喜这样的事,着实急不得,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彻底的睁不开眼睛。
苏妩这些时日,孕期反应也慢慢的出来了,她闻见味儿就想吐,什么也吃不下,几日下来,就瘦了好几斤。
康熙瞧着心疼,便抱着她坐在软榻上,哄着她吃,就算前脚吃完后脚吐,康熙也很有耐心的哄着她。
雨连下好几日,好在今儿放晴了。
“出去走走。”康熙道。
胤礽仍旧昏睡着,偶尔会醒来那么片刻,能喂进去几口水,都要烧香拜佛了。
他一日重过一日,康熙看了也不好受。
苏妩也心疼的跟什么似得,前些日子还肉嘟嘟圆乎乎的小豆丁,现下面色蜡黄,瘦的下巴都尖了。
他是个可爱孩子,乖巧又知道疼人,那么小就懂事,偏偏遭了罪。
两人牵着手,在翊坤宫院子里晃悠了一圈,便赶紧的往内室去。
胤礽还在那躺着,现下身边新换了初酒在伺候,担心她照应不来,谁也不敢松懈。
原还在吃奶,现下把奶也断了,每日里粒米未进的,光是针灸、灌药,瞧着着实可怜。
苏妩叹了口气,摸着康熙毛茸茸的脑袋,满是怜惜道:“太子会好的,他是个有福气的。”
康熙轻轻嗯了一声,难得依恋的将头埋入她怀里,闷闷的应了一声。
他是真的有些累,三藩的事,悬而未决,正需要盯着的时候。
太子一直不醒,他也难受的紧。
钮祜禄妃怀着身孕,又没出过天花,却要跟太子圈在这宫里头,他想想也觉得心里难受。
苏妩学着他往常的样子,将他往怀里搂了搂,这才浅笑着道:“乖,都会好的。”
她温柔极了,身上带着好闻的玫瑰奶香味。
让康熙疲惫的大脑,登时放松些许,趴在她身上,昏昏欲睡。
苏妩搂着她,看着他原本埕亮的脑壳现在全是毛茸茸的头发,胡茬、黑眼圈,样样齐全。
看着有几分颓唐。
就算是帝王,在面对孩子的问题上,依旧是个操碎心的老父亲。
她叹口气,调整一个舒适的姿势,也跟着闭目养神。
这一闭,便直接睡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康熙仍旧一脸乖巧的躺在她怀里,睡颜酣甜,瞧着尚有几分可爱。
苏妩摸了摸他的脸颊,忍不住笑出声来。
平日里拽的二五八万,但是在她怀里的时候,却乖的跟胤礽这个小豆丁一样。
等康熙一觉睡醒的时候,天色已晚,天地间一片昏沉,他睁开眼,就对上苏妩一双晶灿的双眸。
“醒了?”她最近,越来越温柔了。
这种态度,很好的抚慰了他。
康熙哑着嗓嗯了一声,这才问:“什么时辰了?”
一边说,一边起身去喝水。
苏妩帮着他倒水,放杯子,这才低声道:“到晚膳的点了,直接叫他们摆膳。”
康熙就着她的手,先是洗漱过,这才来到膳厅。
两人都有些食不下咽,到底胤礽还昏睡着,他哪里吃的下。
而苏妩孕期难受,也是有些吃不下,这闻着味就想吐,着实有些艰难。
初桃叹了口气,这才愁云惨淡的收下碗碟,娘娘正是要养身子的时候,偏偏出了这样的事,简直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等忙活完之后,天色已经黑透了。
就听内室传来初酒温和的声音:“想要娘娘啊,奴婢给你叫,好不好”
说着她一脸惊喜的冲了出来,朗声道:“快来瞧瞧,太子殿下醒了。”
听到这话,苏妩心中一喜,拔腿就往内室冲。
而康熙也是面色一松,跟着往里面冲。
就见小家伙眼皮沉的跟抬不起来一样,努力的睁着眼,看清楚是娘娘之后,才软软的开口:“娘娘无事就好。”
说过这句话,他又无力的闭上眼睛。
苏妩的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
这小破孩子说的话,也太过钻心了。
康熙赶紧叫御医进来看诊,听见御医说,已有好转的时候,也忍不住跟着笑了。
“好好好,有赏。”他心情好了,这才牵着苏妩的手往外走。
“你身子重,可不许过去。”若是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苏妩知道传染的道理,但若是太子好不起来,她就算没有被传染,估摸着也是陪葬的份。
“嗯。”她应了一声,这才笑眯眯道:“明儿您也该剃头刮胡子了,要不然等小奶龙醒过来,瞧见皇阿玛这样,认不出来了,可如何是好。”
什么小奶龙,也太不尊重了。
“好。”他一口应下。
太子醒了,是个好消息。
但翊坤宫被封锁戒严,旁人完全接收不到信息,一时间宫中安静如鸡,都乖巧的待着,就怕失宠妃和爱子的康熙看谁不顺眼,便直接发难。
佟氏隔两日就要来问问,就算听不到具体消息,可有时候,没有消息,就代表着人还没事,她就放心了。
说句实话,她是真的喜欢钮祜禄妃,同为后宫妃嫔,理应斗的乌鸡眼似得,但听见她出事了,她愁的饭都吃不下。
不曾想这些时日,还清减了许多。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佟氏又在门口晃悠了,她闲闲的问门口守着的侍卫:“里头可有什么动静?”
侍卫不搭理她。
她也不恼,踮着脚尖往里看,恨不得能有双透视眼,让她看清楚所有才好。
佟氏晃悠着晃悠着,就碰上赫舍里氏,登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时下紧张,出来做什么?”
虽然没有说因为什么封锁翊坤宫,但这皇帝在里头,钮祜禄妃在里头,太子也在里头,谁都知道,定然是发生重大事件。
赫舍里氏强笑了笑,低眉顺眼道:“往日多受娘娘照拂,如今多日不见,心中着实惦念的紧,忍不住过来瞧瞧,若是有什么帮得上忙的,那岂不是正好。”
这话一出,佟庶妃看她的眼神更加不对了。
“你算老几。”她冷哼一声,挑剔的看了一眼赫舍里氏,就算大封,顶多是个嫔位罢了,如何能和钮祜禄氏成姐妹,不足为惧。
赫舍里氏看着她的背影,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上前跟侍卫搭话。
侍卫连佟氏都不敢理,对于赫舍里氏,那更是不敢说了。
什么也没问出来,她一脸忐忑的回去了。
这门口发生的事,转脸就会报给康熙,听到这两人的对话,康熙也有些不明所以。
他跟苏妩笑道:“还有真心惦念你的人,可见你素日里为人极好。”
这选皇后的规则,和选妃的规则是不一样的。
苏妩听罢挑了挑眉,想到佟庶妃那个性子,不禁想,她嘴上说着不要不要,心里却挺诚实的。
“承蒙厚爱。” 她骄矜的抬着下颌。
康熙瞧着她这模样,忍不住笑了笑,浅声道:“好在都过去了,只要你好好的,就成。”
两人一时又沉默下来,这一次的祸事,是人为。
等到病好了,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殿下醒了。”初酒一脸高兴的开门禀报,兴奋道:“要娘娘过来呢。”
苏妩听罢,便提着裙摆往内室走,到的时候,就见小豆丁有气无力的躺在软榻上,看见她来,眼睛亮了亮,想要起身,却只是略微动了动,又躺下了。
“娘娘,孤这是怎么了?”他奶声奶气的问。
苏妩笑眯眯道:“你知道鲤鱼跃龙门吗?”
见对方摇头,她又接着引导:“这鲤鱼跃龙门啊,是要变成小奶龙的,就像胤礽此刻,难受劲过去了,人就彻底的好了。”
“小奶龙?”胤礽乖巧道:“那孤快点变成小奶龙。”
他鼓着清瘦的脸颊,可怜巴巴道:“着实难受。”
苏妩有些怜惜,上前陪着他说了好一会儿话,看着他脸上的痘有点好了,不禁松了一口气。
能好就成,天花这一座大山,你要是越过去,这辈子都受益无穷。
康熙立在一旁,见两人甜甜蜜蜜,旁若无人,不禁清了清嗓子,示意自己的存在。
“皇父。”他说话又虚弱起来,细声细气的听不大清楚。
不过唤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但和前几日静静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粒米未经的模样比,现下已经是特别令人欣慰了。
苏妩和康熙蹑手蹑脚的往外走,在晶簾后头停下,看着他沉睡的模样,都有些心疼。
“快些好起来。”这么小的孩子,受这么大的罪。
醒来的时候,也不哭不闹的,先是问她好不好,焉能叫人心里不慰贴。
但能够好起来,着实好多了。
柴房。
奶母正在被关押着,她作为管领之妻,太子之奶母,地位相当的高,一般人还真不敢为难,就算现下犯了事,也是好饭好菜的供着,顶多拘在柴房中,不得自由罢了。
“说,那巫蛊娃娃是怎么回事。”
然而奶母抵死不认,这事儿完全不能认,若是认下,她一家子都完了。
她孩子也不过跟胤礽大了两个月,哪里舍得出星点差错。
见问不出什么来,梁九功也不恼,只好声好气的哄着:“不过例行问话罢了,杂家知道嬷嬷是无辜的。”
话是这么说,却不见他来给她松绑。
“你即知道,就该劝着万岁爷,将我放了,太子还等着吃奶呢。”奶母也不跟他硬顶,只软声回。
她知道现下跟之前不同,再不能飞扬跋扈了。
梁九功作为大总管,也是宫里头的人精,闻言笑了笑,低声道:“太子会长大的。”
现下这年岁,若是宠着的,确实抱在怀里不下地,又整日里吃奶,但万岁爷英明,宠着归宠着,爱着归爱着,但该会的一点不能少。
故而太子殿下对奶母的依赖并不深厚。
奶母白了脸,是了,殿下会长大的,再也不吃奶。
“说,巫蛊娃娃,到底是怎么回事?”梁九功和颜悦色的问。
手中却渐渐的拈起了细细的钢针,他温声道:“这和给殿下针灸的针比起来,也是差不了多少呢。”
那么小的孩子,头上身上别满了金针,漫说万岁爷瞧着心疼,就是他这个做奴才的,瞧着也疼。
针灸。
那么多金针别下去,原是极疼的,但昏迷中的人,连喊疼都不能,只是往外憋豆大的汗珠子。
梁九功手中执着钢针,笑眯眯的往嬷嬷处去,一边温声问:“不知道嬷嬷有没有什么要跟杂家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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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清穿之媚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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