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真很庆幸,多亏祖宗在关键时刻显灵,助他摆脱霜狼部的追杀。若非无意中闯进鬼谷里,他真不知道,自己和念奴已成强弩之末,该如何逃出生天。
虽说在阵里吃尽苦头,好在他获益匪浅,既治好全部伤势,又得知百目天王的秘密,这笔买卖绝对不亏。
两人在谷里休息了一上午,这次吸取教训,没敢再半夜赶路,而是趁着午后,继续南下赶往战歌部。
最后这段路程,已不算遥远,再加上昨夜在鬼谷里,姜戎等人亲眼目睹任真被大阵绞杀,以为他绝无幸理,也就不再大肆搜捕,所以这一路顺风,没有遇到阻拦。
黄昏时分,两人终于进入战歌部的地盘,总算安全了。
纵观任真此行,由北往南,贯穿八百里荒川,途中经历不少变故,险象环生,他差点把小命丢在路上。
进荒川伊始,他便碰上轩辕部内乱,轩辕破勾结影月部,试图杀死族长篡位,结果被他拦截,以龙喉部之名,趁机俘虏了念奴;
潜入赤蛇部领地后,他误打误撞,恰好赶上帝王花开,空骨部的长乐真人现身,让他察觉出曹春风的根基,并搏命斩杀长乐真人,收获硕果;
最后这段路,他又遭到霜狼部的追杀,走投无路,幸亏苍穹部的祖宗显灵,引他进入星辰大阵,得到了部落最后的传承。
荒族共有九大部落,这一路上,任真就跟其中之七产生交集。轩辕、影月、龙喉、赤蛇、空骨、霜狼、苍穹,无不跟他结下很深的恩怨,真的是不虚此行。
如今抵达战歌部,不必奔波劳顿,对他而言,考验不仅没有结束,恰恰才刚开始。
他和念奴走在大路上,不用再躲藏,前往腹地的村落。两人兜兜转转,快到深夜时,才找到战歌部驻扎的那座山丘。
然而诡异的是,从远处望去,村落里一片漆黑,看不到丁点亮光,仿佛无人居住一般。
“难道是大家都睡了?”
任真站在村头,挠了挠头,觉得很古怪。
念奴一路提心吊胆,有点被吓怕了,警惕地道:“就算半夜休息,我们部落也会派人巡逻放哨,战歌部不可能这么大意。村里该不会藏着凶险吧?”
任真闻言,皱眉说道:“不管怎样,进去看看再说。”
说罢,他走向村里。
念奴紧跟身后,环顾四周黑暗,手心攥着冷汗,“我有股很不好的预感,战歌部是不是出事了?”
她随任真走到现在,已经看出来了,任真不仅不是龙喉部的人,还是战歌部的朋友,之所以报龙喉部的名头,是故意给敌方惹祸树敌。
任真默不作声,早想到这点,心道:“战歌部以一敌二,形势严峻,后来又有白云城插手,更是凶多吉少。早知如此,我就该多给牧野一些兵马……”
他有点后悔,当初的决定太轻敌了。
两人还没走进胡同里,忽然,路边那棵老槐树上,一道黑影激射而出,迎面朝任真袭来。
“受死吧!”
任真见状,不慌不忙,没等那人近前,便纵身后退,飘然落在十余丈之外,远远避开对方的攻击。
“停手,是自己人!”
他以为这是护村的暗哨,误会他擅闯战歌部落。
孰料那人冷笑一声,并不买账,挥刀再次袭来,“哼,自己人可不会来这里!”
在任真眼里,他的动作太缓慢,明显不是自己的对手,但还是一退再退,不想跟他动武。这里面一定是有误会。
“这里不是战歌部么?我是牧野的朋友!”
那人听到这话,才收住身形,打量着任真和念奴,迟疑地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说假话?”
任真哑然一笑,“这还不容易,你进村把牧野叫出来对质,我的身份就一目了然。”
那人沉默,黑夜里看不清面容,冷冷答道:“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牧野不在村里,战歌部已经转移了,你赶紧离开吧!”
任真一愣,“战歌部不在这里?那你又是谁?”
他听糊涂了。
那人仔细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想起某种可能,试探道:“你是哪里人?”
任真毫不犹豫,答道:“唐人。”
那人身躯明显一震,收到走到任真面前,情绪有些激动,“你真是阿野的朋友!”
任真报以微笑,这才看清,对方是个年轻人,“兄弟如何称呼?”
青年抱拳答道:“我叫牧宾,你可以叫我阿宾。这个村落,确实已被我们舍弃,我今夜回这里,是取走落下的东西,不想正好遇见你!”
任真疑惑道:“好好的村落,怎么就舍弃了?”
阿宾沉声道:“我就是看你不知情,才猜到你是外地人。龙喉霜狼两部联手入侵,他们势力太大,曾杀到这里,我们抵挡不住,只好转移避祸。”
任真闻言,转身看向念奴。
念奴摊手,无辜地道:“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们部落生活在北边,跟战歌部井水不犯河水,也懒得打听他们的事,不知情很正常啊。”
任真释然,说道:“那你带我去找大家吧!”
阿宾歉意一笑,“别怪我多疑,咱们部落藏身之地,是秘密,我不能带外人进去。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就去叫阿野来接你!”
他很警惕,跑出数十丈后,又转身看一眼,担心任真尾随他。
任真看在眼里,心道,难怪刚才他攻击我,原来是把我当成敌人的探子了。
两人坐在村头,足足等了两个时辰。
阿宾再次返回时,不止带着牧野,还带着数名壮汉,气势剽悍,显然充当牧野的保镖,以防其中有诈。
牧野举着火把,走到任真跟前,看清他的面容后,大惊失色,慌忙跪地行礼,“侯……先生,您怎么亲自来了!”
在路上,听说北唐派人来找他,他心潮澎湃,总算盼到救星了。他以为来的是哪位将军,或者是大宗师,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吹水侯本人。
孤身赴险,万里来援,这个面子算是给足了。
见牧野如此激动,其他人也看得出,应该是来了大人物,就要跟着跪地。
任真连忙搀起他,笑道:“我这条命是你救的,这次来你家做客,既是自己兄弟,用不着这么客气吧?”
确实,他当初中蛊垂危,对亏牧野带他去找丹绝,才化险为夷。他亲自来报恩,是理所应当的情分。
牧野起身,笑容憨厚,拉着任真走向村外。
“先生肯把我当兄弟,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走,回去杀羊宰牛,给你设宴接风!”
任真被一群人簇拥着,有说有笑,感觉浑身温暖。这种朴实热情,是他以前从没体验过的。
两人寒暄一会儿,眼见道路越走越窄,前面来到一座幽深山谷,他忍不住问道:“这是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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