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抱歉。”弗兰急忙起身道歉。
“没事。”利夏从口袋里拿出了洁白色绣着蓝色花纹的手帕,擦拭起了自己脸上的水渍。
——不知为何弗兰心灵发生了悸。这一幕,似乎.......似曾相识,在模糊的记忆中搜寻那细微的碎片,但没有找到。
“看呆了呢~”一片的艾尔小声地嘀咕着。
“......诶,我的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利夏慌乱地问道。
“哦.......没没没......没东西。”弗兰收回了目光,暗自瞪了一旁的艾尔一眼。
艾尔撇了撇嘴,双手往脑袋后面一搭,躺下继续睡起了觉,越是接近家乡,心灵就愈发平静,长久以来内心和身体的疲惫感在此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摇晃的牛车停了下来。艾尔睁开了眼睛,跳下车看着那久别的希尔波特城镇,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希尔波特还是和自己离开时一般,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如此的熟悉。
“走吧。”艾尔在前面带着路,而今天的城镇好像要比平时安静不少安静。
走进村子时,居然没有遇见一个人,就连平时整日叮呤哐啷的铁匠铺也没有工作。
“人呢?”就在艾尔发出此等疑问之时,三个小孩子跑了出来。
“哟!这不是小威廉吗?你怎么还没长高啊?”艾尔十分熟络的打起了招呼,顺势摸了摸那个小男孩的头。
“呜~哇~鬼啊!”三个小孩发出了尖叫声,随后便一溜烟的跑了。
“喂!干什么啊?给我解释一下啊。”艾尔立马迈开步子在后面追着,就这样在一片鬼哭狼嚎中那四个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弗兰的视野之中。
“艾尔少尉他平时有那么活泼的吗?”利夏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他本身就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屁孩,这不很正常吗?”弗兰毫不客气地吐槽着。
“噗呲~我觉得上尉也很像个小孩子呢。”利夏看着一旁弗兰说道,很明显他还在为刚才车上事情生气。
“哈?别拿我和那种小孩子比,还有你也不也才十九岁吗?小屁孩。”弗兰嘀嘀咕咕地说完后,一手提着一个行李箱就往城镇深处走去了。
“啊!爸爸,有鬼啊
。”威廉跑进房躲在了一名健壮大叔的身后。
“喂,你小子.........”艾尔话还没说完,便愣住了。
“这不是我家吗?这是怎么回事?”艾尔看着四周的白色花束和村里那些人身上全黑的西装。
“难道......难道是。”艾尔笔直的冲进了房子的大厅,大厅之内放着一口木棺,周围铺满了花朵,两侧坐着的亲友也是一脸悲痛,而母亲看到艾尔的一瞬间直接昏厥了过去。
“不是吧,不是吧,怎么会这样。”艾尔大喊着,冲向了那口木棺。
“老爸!你.......你怎么就,啊......”艾尔哽咽了起来。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闪出,一只脚死死地悍在了艾尔胸口,艾尔直接贴着地面倒飞了出去。
艾尔看着眼前的男子,一头和艾尔一眼的金色长发,身材十分健壮,五官棱角分明,一张无可挑剔的大叔脸,就是胡子没刮显得有些邋遢。这人正是自己父亲西法斯.圣.里格。
看着西法斯艾尔立马起身又扑了上去,艾尔声泪俱下,大喊道:
“老.....老爸.......孩儿不孝,惹您以这样的方式也要教训我一顿,如果这样能让你好生安息,请随意的揍我吧。”
“你小子。”西法斯双拳紧握,指关节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一手直接抓住了艾尔的衣领,如同揪小鸡一般将艾尔提了起来,直接一个上投后又是一直拳。
“咳咳,不愧是老爸,还是这么厉害。”
“所以请安息吧。”艾尔双手合十,微微低首,做出了一个默哀的作。
“啊,你小子找死吧。”西法斯大骂着,将外套脱了下来,一步步向着艾尔逼近了过去。
“艾尔哥哥,你......你还活着啊。”修特拉从一旁的房间里跑了出来,一下子扑到了艾尔怀中,眼泪啪嗒啪嗒的滴落了下来。
“修特拉你让开,让我揍这小子一顿。”就在此刻西法斯脸色一沉,身体慢慢前倾瘫倒在了地上,而身后则是带着温柔的笑容的母亲,不过那手刀看着不是那么温柔就是了。
“你们慢慢叙旧,我去做饭。”母亲说着一只手拖着西法斯就向着一旁走了去。
现场的人看着这一幕,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了,死而复活的艾尔?一个手刀干倒一个一米八几的壮汉的妇
女?
当然对于这种事情艾尔早已习惯了,毕竟母亲一直都是家里的武力顶点,听母亲说当初父亲是被自己一顿揍,然后强迫着到自己父母面前去提婚的。
“好了,好了,不哭了。”艾尔轻轻抚摸着修特拉的头,温柔地说道。
“哦哟,这里是谁的葬礼啊?”弗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环顾着四周没心没肺的说道。
“哦,对哦,这是谁的葬礼啊?”艾尔也是同样问道。
“看来是个熟人啊。可以大吃一顿了。”弗兰从灵台之上拿起了一张照片,而照片上面的人正是艾尔。
“啊?这是怎么回事?”艾尔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哦.........昨天好像有军队的人交给了叔叔一封信,而那封信和我放在布莱斯叔叔那里的一模一样,所以..........”修特拉抬起了头说道。
“那个老爹!”艾尔咬牙切齿地说着。
气冲冲地走进了一旁的房间,看着沙发上的西法斯一把揪住了其衣领。
“喂!老爹,这是怎么回事?”艾尔指着那葬礼质问道。
“哦,给你安排的啊,很不错吧?是如此的隆重。”西法斯不遑多让一把揪住了艾尔的衣领,两人之间距离越拉越近,完全一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感觉,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父子关系。
“信呢?信给我。”
“哦?怎么和你爹说话呢?”
艾尔力量终究是比不过西法斯,被西法斯再次从地面上提了起来。
“现在可不是争吵的时候。”母亲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西法斯再次瘫倒了下去。
“真的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还总是和孩子闹脾气。”母亲说着从父亲口袋里拿出了那一封信,信封上面没有署名,只是写着这里的地址,而用的纸封和自己所用的一模一样,这也难怪修特拉会认错了。
不过,这封信虽然已经很皱了,但却没有被拆开,看来即便是父亲也一直没有勇气拆开那封信。
“这........这不是真的吧,怎.........怎么............怎么会这样。”
这封书信,是一封遗书,是那名被自己所托付送家书的士兵的遗书,他自杀了。
至书:
艾尔少尉虽然不知道你是否能看见这封信。
首先我先向你道歉了,真是十分抱歉,我没有完成
你交予我的任务。但是我已经无法坚持下去了,那些家书仿佛在审判我,我像是一个罪人一般。
我时常在想,我到底是不是一名英勇的士兵,因为我没有家人,所以我想我是不是最应该死在战场之上的那个人,至少那样我还是一名英雄。
当我见到收到家书那些战友亲属的哭声,眼泪时,我确定了我才是最应该死在战场上的人,他们的哭声,眼泪仿佛在责问着我,为什么你可以活下去,而我的儿子,女儿,丈夫,爸爸,妈妈就死在了战场之上。
虽然他们并没有对我那么说,但我总是能听见那责问我的声音,可能是我太过于软弱了吧。
我已经送出了一半的家书,剩下的我实在是无法继续了,请见谅。
加曼·梅尔
读完书信的艾尔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手中紧握着那封遗书,内心发出疼痛感,痛到有些难以呼吸。
作为士兵的他,死于了压力,自杀了。
“是.........是我害死了他............我..........我...........我是罪人。”艾尔沉声说道,语气中夹带着无尽的自责。
最后这场葬礼变为了加曼·梅尔下士的葬礼,将他与那一份遗书永久的埋葬在了波尔希特。
坐在墓碑之前,艾尔献上了一束鲜花,天空中下起了小雨,雨中还夹带着片片白色细小的雪花。
“还真是一场看场合的雨呢。”
西法斯站在艾尔身后,为艾尔撑起了雨伞。
“父亲,可以收掉雨伞吗?”艾尔抬头仰视着那挡住天空的黑色雨伞说道。
西法斯移开了雨伞,那灰蒙蒙的天空显露了出来。
“父亲,这雨.........真大呢。”
眼泪从艾尔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了湿润的土地中和雨水融为了一体。
“是的。”西法斯同样仰视着天空,应道。
许久过后,天空中雨水渐少,雪花变得多了起来。
“父亲,我想要去新都,将那自己未完成的任务完成。”
“嗯,去吧。”
看着艾尔离去的背影,西法斯收起雨伞,伸手接过了一片雪花,雪花在手中溶解很快便化为了冰冷的水珠。
作为父亲的西法斯,其实并不愿意自己孩子再次远去,但在这样的国家与世道之中,每个人都有着必须要行走的路程,如同这雪花一般并不是自认为的温柔就可以使其存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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