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云中岛后, 林嫂看到二人下车后,竟然半天反应不过来。
楚梨也觉得像做梦一样。
林嫂也知道他?们四年多都没见,肯定有很多话想要对彼此说, 便将时间可空间都留给他?们二人。
他?上楼的时候,本来以为四年过去, 房间里肯定会?留下一些不一样的痕迹。
可是推开门的时候,所有的一切, 都还是他走后的样子。
楚梨从来都没有刻意地等他?, 她只知道, 他?总有一天会回来, 时间便就这样过去。
他?早上才回来, 楚梨将窗帘拉上,让他休息一会?倒时差, 然后问他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等会?她去做, 这?回来的第一顿饭,托林嫂去做似乎不太好。
薄臣野去更衣室转了一圈,他?的睡衣与睡袍仍然在原处挂着。
薄臣野去了浴室——
浴室里?也仍然如此,他?的牙刷与她的放在一起,好像四年只不过是弹指一瞬。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醒来后,他?的她仍在那里。
出来的时候, 楚梨正拿着手机站在窗帘的旁边。
厚羊绒的窗帘掩上, 房间里的光线顿时黯淡下来。
她手机屏幕下的浅光映着她的脸, 落上一层淡淡的辉光。
楚梨在回信息。
每年的4月26日,她总是格外的沉默,江茵和林景澄都知道是为什么, 于是想办法在这一天给她找点事情做,要么带她出去吃饭要么带她出门泡温泉。
而?今年不一样了。
【我?要在家过结婚纪念日了。】楚梨认认真真地在群里?发。
江茵:?
林景澄:怎么,又要开始孟姜女哭长城了?
楚梨:他?回来啦。
林景澄:天还没黑呢姐姐。
楚梨正要敲字解释,潮湿熟悉的气息拢近,一双手揽在她腰间,他?靠近,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温热的气息拂在耳畔。
他?嗅了嗅她身上的气息,如同贪恋一样,这?样熟悉的气息,他?想了四年。
他?的头发没擦干,一滴水珠滴在她的锁骨上,水珠顺着滑落,潮湿微凉。
“去吹干,会?感冒的。”
楚梨推推他,她将手机收起来,薄臣野只嗯一声,却并没有去做。
“陪
我睡会。”
他?揽着她的腰,声音擦过耳畔,熟悉的沐浴露的气息,如同干涸已久的藤蔓逢了春雨,在一寸寸苏醒过来。
他?的拥抱,她渴盼已久,其实有很多话想问他,但她还是选择了珍惜这?片刻的温柔时光。
薄臣野不肯去擦头发,只在身后抱着她,楚梨去浴室拿了块毛巾,被他圈在怀中,他?躬身凑近,任由她擦着。
在这样昏暗的光中,她无意看到他的眼睛,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像是在仔仔细细地看着她。
他?的眼睛依然很好看,一双桃花眼,睫毛浓而?长,他?看她的时候,眸光专注而温柔,楚梨很难以抗拒他?这?样的目光。
“有什么好看的?”她低笑一声,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
“还是这么漂亮。”
薄臣野看着她,手臂揽着她的腰,声线低低,性感好听。
楚梨将毛巾随手搭在了桌上,薄臣野躬身凑近,吻落在她的唇上,她自然而然地回应,双手环着他?的脖颈。
她没有闭上眼睛,像是要将他?的脸孔刻入脑海。
阔别已久,当思念有了形,一定是亲密与占有。
吻逐渐变深,她的回应也有些颤抖。
于她来说,他?离开的那四年,心上如多了一道伤口,每逢思念上涌时,回忆就像一阵风,从那道伤口中涌入,让她一夜难安,甚至夜不能寐。
她是沉默固执的,像是在这段感情里?维护着自己的最后一丝自尊和倔强,他?走时,她便不死缠烂打,也不会?一次次主去找他。
她像是在赌博,赌他?会?回来,赌她的喜欢没有错付。
而?现在,当他?的吻落下时一如记忆中缠绵,当他?眸光一如记忆中深邃缱绻地望向她时,褪去那些渐深的情-欲,只剩一片清明澄澈的爱意。
楚梨就知道自己赢了。
后来,楚梨倚靠在他的怀中,他?也毫无睡意,窗帘仍然掩着,透过一丝缝隙,隐约看到外面的天色淡了不少。
楚梨的手越过他?,轻轻地触碰着他?的左手。
“影响生活吗?”她靠在他身旁,脸枕在他的怀中。
“不影响。”
“我?看看。”
薄臣野将左手从被子中抽出来,他?的手依然
好看,他?摘掉了那只常常戴在手腕上的腕表,腕骨仍然分明好看,只是那里也有一块抹不掉的疤痕。
看到,便想起了应宴说的,那燃烧的木梁砸在了他?的手上。
像是安慰她似的,他?了手指。
“只偶尔有点不舒服而?已。”他?说。
楚梨心里?挺难过的。
她靠在他身边,跟他?说起了自己在湖光檀境住了很久,说起自己后来知道了那房子根本就不是一百多万,说后来来走程序的销售员说漏了嘴,那别墅分明就价值上千万。
薄臣野却笑笑,手指穿插过她的发丝,她的感觉令她上瘾。
“那你破产了,我?想想,湖光檀境的房子卖掉应该值不少钱,现在那边发展的很好,那边新开了商场,有个学校的校区还搬到了那附近,而?且那边还多了一条地铁线路……估计要翻很多倍了。”
楚梨算计着,她隐约想到那栋在市中心的玻璃建筑,现在那里的总裁是谁她也不关心了,这?男人花钱一向大手大脚,现在跟薄家划清了关系,估计也没几个钱了。
楚梨又在脑子里?想着自己卡里有多少钱——
不想还没事,一想楚梨更郁闷了,自己的画应当全都是被他?买走了!
“我?还能沦落到卖房子的地步?”薄臣野听她说这些,懒懒地轻笑一声,“放心,我?破产了也能让你吃香喝辣。”
“靠做梦吗?”楚梨翻了个白眼,“你有几个钱啊薄少爷?”
像是为了让她安心,他?还真细想了想。
云中岛是他的,湖光檀境的房子是他们的,他?还有不少车。
楚梨这么一想,要是他真破产了,以后他们靠变卖家产好像也能过上不错的生活?
最重要的是——
“你老?公我有的是本事。”他?最后落下点评。
楚梨无语,“意思就是以后我们要过上靠变卖家产致富的生活了。”
“也不全是。”薄臣野说。
还能不全是?
楚梨也没想薄臣野真会?对她解释。
原来从薄仲一去世后,薄家的产业确实四分五裂,但是毕竟曾经的根基在,一时半会?也不会?完全地消失。
比如临江市那栋玻璃大楼,那里分管着薄家的投资和房地产
,应宴的母亲再婚后也有些地位,算是为应宴争取到了些家产,而?应宴厌烦在英国的一切,他?也无心处理这?些商业的事情,便自己挂个名字,将公司交给了薄臣野打理。
如果他?一无所有,他?确实对钱财不在意,但他?还有楚梨,他?和她还要有一个家,所以后来律师按照法律分割家产的时候,他?只拿了他?该有的一部分。
楚梨便在他旁边安安静静地听着。
“那……薄修筠呢?”楚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其实犹豫了一会?,这?个名字对他而?言应当是人生里?最不愉快的记忆。
“终身监·禁。”
楚梨松了口气。
薄臣野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后你专心画我好了。”
“你有什么好画的。”
“那你不是画了这?么多年?”
“……”
是这么个道理。
楚梨靠在他身边,她将被子拉上来,“睡一会?吧,等会?起来吃饭。”
“不困,”薄臣野的声音闲散,他?探手从抽屉里?拿出遥控器,只是作并不是那么地利落,楚梨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沉默地看着他?,心里?却多了些打算。
他?打开投影的时候,投影的浅光落在对面的墙壁上。
那正好是恋恋笔记本的某一幕。
还是四年前,他?陪她一起看的。
爱丽质问他,我?等了你七年,你为什么不给我?写信?现在太晚了,已经结束了。
诺亚说,我?每天都写,写了365封,当时没有结束,现在也没有结束。
四年前,她因为太困了,便靠在他怀里?睡着了,于是电影的画面就停留在这,他?关掉投影,拥着她入睡。
而?四年后,重新打开投影,电影又在这一刻继续。
诺亚和爱丽在雨中拥吻,后面就是电影中一段经典镜头——激情的床·戏。
与他在这样的环境中看这?样的一幕是个不太好的选择。
她枕在他的右臂上,他?的右手绕过她的肩膀,无意识地勾着她的发丝,一圈圈地缠在手上,指腹偶尔擦过她的肩,痒痒的,热热的。
直到爱丽说了一句——
“我?等了你七年,就这么一次就结束了?再来一次。”
下一瞬,身旁的
人翻身压下吻,投影仪中的电影仍然在播放,楚梨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拒绝又被没入夜色。
后来,薄臣野懒洋洋说了一句——
“回家的感觉真好。”
楚梨在被子下踢了他?一脚,“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上。”
薄臣野“嘶”了一声,然后转头看她,眼神里?分明挑着一点趣味,“长本事了?都会踹人了,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少贫,”楚梨捞过手机,看到了一条成功预约的短信,然后跟他?说,“明早跟我?去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开始番外是二更合一,每天早6:00定时更新。感谢在2021-05-17 05:05:31~2021-05-18 05:38: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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