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梨的脑子“嗡”地一声。
脚步都钉在了原地,动不了分毫。
“楚小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佣人刚打扫完卫生,看到站在电视前的楚梨,手忙脚乱地去关电视。
她刚刚只是偷懒看了个电视剧,怎么会突然插播新闻……
楚梨呆站在客厅里。
这次,她又拿起了手机给陶静姗打电话。
陶静姗却正好发来了一条微信——
【小梨,这两天你先在家好好休息,你爸爸没什么事情,我们会处理好。】
楚梨看着这条短信,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肯定没这么简单。
现在电视上也在报道,她打开手机一看,果不其然,今天的推送热一就是“楚良翰蓄意伤人”。
下面网友们的评论更是。
从维护到质疑。
楚梨在原地呆滞着,手机又一次震动起来。
这次不是陶静姗的电话。
而是一条短信。
一串陌生的号码,嚣张的号码,尾号一串8。
楚梨的右眼皮跳了跳,然后点开了短信,上面的内容很简洁——
【出门,云中岛T8。】
楚梨心里已经猜到了是谁。
她站在客厅里,一阵风从客厅的窗户里飘进来,突然一股冷意从脚底蔓延。
楚梨想忽略,而彼时,一声车喇叭声从别墅的门外传来。
“外面有人?”
那个佣人在默不作声地擦着花瓶,楚梨没头脑问了一句。
“啊,我去看看。”
女佣吓了一跳,走到了窗边,拉开窗帘。
楚梨也转头去看,只见客厅正对门口的窗户外,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正停在院子的树下。
她盯着那暗处,蓦地,白天薄臣野的那句话突然在耳边响起来——
楚梨,你会来求我的。
他的声音低沉,危险,势在必得。
像一张网,紧紧地将她收拢。
会是薄臣野的报复吗?
楚梨深吸了口气,上楼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她换了一条牛仔长裤,上身一件白色的T恤和薄衬衫。
脚上也特意换了一双运动鞋。
“小姐,您要出去吗?”女佣看时间都不早了,就问了一句。
“嗯,晚点回来,”楚梨点头,走了
两步又想起来什么,“承泽问起来……你让他打我电话。”
“好,小姐您注意安全。”
楚梨点了点头,拉开门出去,那辆隐匿在黑暗中的车子“咔哒”一声,后门开了。
楚梨没急着上车,她站在外面,问了一声,“是薄臣野让你来的吗?”
“是。”
干脆利落。
声音有些熟悉。
楚梨上车后,从前视镜看了一眼,司机寸头,短袖,看起来很冷酷,话也不多。
他的右臂上有一个纹身。
是他。
那天的出租车司机。
“我叫周丞,楚小姐您可以直接叫我名字,”他开车很稳,察觉到了楚梨的目光,便简单地介绍,“我是薄总的助理。”
楚梨没吭声。
周丞也没再讲话。
云中岛。
楚梨听说过这个地方。
听说是前几年临江市重点开发的高端住宅项目,整个地界临海临山,风景极佳,旁边的白玉沙滩更是全国上下最知名的海滩。
那边陆续有些高端的度假区。
当时说开发这个楼盘的时候,全市都在关注,但是突然有一天,新闻说云中岛整个楼盘被一个神秘人买了下来,并将其打造成了私家庄园。
当时楚梨看到了这个新闻,也没太放在心上。
而现在……
原来,云中岛是被薄臣野买了下来。
楚梨倚靠着车窗,不知自己即将面对什么,她紧紧地攥着手心,纵然心里有万分抵触,也仍然要保持冷静。
车子远离市区,驶入立交桥
。
立交桥拐下,是一条直通云中岛的环山路,静谧极了,偶有些骑行的年轻人。
楚梨无意识地攥着衣角,紧张写满了脸上。
周丞从前视镜看了一眼。
终于抵达,外面一道欧式铁门,保安核实了身份后开门,许是因为夜晚的天气不太好,路旁有些袅袅云雾,两旁种着茂密的玫瑰花。
车子又开了一会,终于看到了那栋别墅。
极具现代设计感的别墅,透明的玻璃墙,门前一个巨大的泳池,泛着粼粼波光。
别墅前的路灯长亮。
楚梨下了车,别墅的门没关,她推门进去,别墅内的设计清冷,黑白灰色调。
“您就是楚小姐?薄先生在二楼书房。”
这时,一个
中年女人走出来,整齐利落的装束,眼角有鱼尾纹,头发都整洁的盘在脑后。
“谢谢。”
楚梨点点头,上了楼梯。
这里可能没几个人,别墅里安静的连针落地都可以听得见。
二楼的尽头就是书房。
楚梨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这扇厚重的雕花门,心也仿佛坠入了湖底。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无数次,正要敲门。
“咔哒”一声,门从里面开了。
楚梨抬起头来看,书房很大,落地窗,房间里没有开灯,对面就是临江市的海景。
甚至还可以看到远处的跨海大桥。
璀璨夜景。
男人坐在窗前,长腿懒散交叠,他背着光,依稀可以看到线条分明的轮廓。
楚梨不动,也能感觉到那双危险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甚至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看。
“不进来,等我去请你?”
薄臣野抬手,纤长的手拿起红酒瓶,倒了一杯。
楚梨走得很慢,走过去的时候,他身上的味道无限的放大,有淡淡的松柏香,还有一股清淡的烟味。
呵。
薄臣野唇角微勾,目光放肆地在楚梨身上打量。
一双长腿被修身的牛仔裤包裹着,看起来更加纤细笔直。
楚梨讨厌这样的目光——赤\\裸、肆无忌惮。
有一种极度的危险。
“是你做的吗?”
楚梨在离他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了脚步,戒备都写在了脸上。
“哪件?”
薄臣野修长的手晃着红酒杯,那潋滟的液体撞过杯壁,细碎的声音被放大。
像一把小小的锤子,敲着楚梨敏感的神经。
“你说的哪件?”薄臣野漆黑的眸子盯着她,唇边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爸入狱?还是订婚宴砸了?还是前一阵子医院的医闹?”
楚梨只觉得浑身发冷。
“你在报复吗?”
楚梨站在原地,本应该愤怒的,可蓦地想到了几年前的新闻,那股怒就这样无声息地熄灭了。
是她欠他的。
当初他那样信任她。
薄臣野盯着她看,唇边的笑容逐渐消散,“啪”杯子搁在了桌子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他抬起脚步朝她走来,薄臣野比她高了许多,房间里没开灯,只有落地窗外的月光和灯光映进来,
让楚梨没来由的觉得发冷。
月光没有温度,身前的人也是。
楚梨抬眸对视他的眼睛,“当初的事情不是我做的。”
薄臣野站在她的面前,依旧是那样直直地看着她。
这样幽深又冷冽的目光。
楚梨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薄臣野懒懒提起脚步逼近。
“是当年的媒体乱写的,我从来都没有说过那些……”
“那我说今天的事情不是我做的,你信么?”
薄臣野讥讽冷笑,不重不轻说了这么一句。
不是他做的?
爸爸行医几十年,从没有得罪过人。
反倒是……
昨天,薄臣野突然回来,将她掳到海边别墅,还落下了一身痕迹……
今天,他还威胁说,会来求他的。
楚梨怎么敢信?
她心里明白,薄臣野不信她的话。
“去洗澡,浴室在右边。”
薄臣野看她不说话,心下了然,他冷冷扫了她一眼,重新走回窗边的贵妃榻上。
“你什么意思?”
楚梨听到这句话,人顿时戒备起来。
薄臣野的脚步顿住,他转过身,眼底的笑意一片冰冷,“你说什么意思?”
“……”
楚梨后悔来这里。
孤男寡女,他也不是曾经的陈嘉砚。
他到底变成了什么样,楚梨也不知道。
她能够感觉到的,只有危险和难以猜测。
她往后面退,薄臣野就懒懒地站在原地,楚梨走到书房门口,伸手拧动门把手,但纹丝不动。
薄臣野笑了一声。
楚梨再也没办法冷静,说不怕是假的,她站在门口,像一只被逼到悬崖的羊。
薄臣野已经走到了贵妃榻上坐下,长腿交叠着,他拿起了酒杯啜了一口,悠闲地看着现在略有慌乱的她。
楚梨深吸了口气,大步地走过去,她抬起手拿下了薄臣野手里的酒杯。
薄臣野的眸光更凉。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楚梨竭力地让自己的声音稳住。
“那你又怎么会嫁给别人呢?”薄臣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边的笑容更深。
一句话,把楚梨堵死。
坦白来说,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这样跟他重逢。
这样狼狈、猝不及防。
——要是以后不能跟你结婚,我要一直跟你谈恋爱。
楚梨心口猛地一酸。
“放过我爸爸。”
楚梨沉默了几秒,重新开口,嗓音干涩,这样诡异的话题,让楚梨情不自禁地想要逃避。
“你是在求我么?”
“是。”
“楚小姐,求我可不能这么求。”
他坐在那,口吻嘲弄、不可一世。
“那你想我怎么求?”
楚梨平静了许多,既然薄臣野想要报复,又怎么会这样轻而易举被打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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