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生甩开她的胳膊,微缩着深不见底的瞳孔,“你对谁都这么动手动脚的?”
“当然不是,”乔画老老实实与他并肩前行,“只对你一个人这样。”
“为什么?”江生脸上的红润度不由自主开始升级,从水蜜桃变成了红苹果的程度。
他想,乔画这么擅长和男孩子拉扯,感情经历应该很丰富。跟她比起来,自己迟早要认输。
乔画心想,这人不愧是金刚石直男,这种话题还要摊开了聊?
面对这种直男,不说点直白的都怕他转不过弯。所以她选择不加修饰地实话实说:“因为我对你很感兴趣,想多多了解你。问你你又不说实话,就只能自食其力想想其他办法这样子。”
乔画说完就等着他回答,上挑的眼尾莫名含情脉脉。
江生对上她的目光,她好像看谁都是这样,温柔又充满耐性。
虽然这个队伍组织起来的时间不长,但大家对她的印象都很好,就连高扬这样的刺头都愿意听她多说几句。
她明知道救援队赶来的几率微乎其微,还是承担着压力,保持着乐观向上的心态带给众人活下去的希望,活力四射像个小太阳。
小太阳身上有光,江生就站在被光照耀过的地方。
过了半晌,他闷闷的应了一声“哦”。
乔画:……就这?
敢情她刚刚那番掏心窝子的话,就说了个寂寞?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迟钝到这种程度的?
乔画翻了个白眼,拿着测温仪追上宫野佑二,“来,复查一下温度。”
江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只当是乔画性格跳脱,他跟在乔画身后走过去,听到测温仪“叮”一声后,报出温度:“38.2℃。”
还处于发烧状态,不过这个温度不至于让宫野佑二再度昏迷。
“应该是之前的退烧药起了作用。”江生说。
“晕不晕?”乔画对宫野佑二道,“晕的话就走慢点。”
南歌他们已经到了裂谷边缘,应该暂时不会再往前走。
可能是心电感应,乔画刚想到南歌,南歌的声音就从通讯器里传出来:【你们走出胡杨林了吗?】
乔画看着越来越稀松的树木:【应该快了。】
南歌:【我们在西南方向,上风口处。你们出了林子应该就能看到我们。】
乔画问:【找到过夜的地方了吗?】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南歌凝重的声音:【你们……还是先出来再说。】
直觉告诉乔画,那头一定发生了什么难以描述的事情。
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儿女情长,乔画正经地拍拍宫野佑二的肩膀,“走,我觉得你能行!”
被特别鼓舞过的宫野佑二瞬间打满鸡血,雄赳赳气昂昂地跟在乔画身后,两个人走出了一个连队的架势。
江生摇摇头,没察觉到自己的嘴角正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前方的胡杨树越来越少,只剩下零星几颗生命力比较顽强的还扎根在沙地里。被风沙掩盖后的树桩像倔强的老将军,被腐朽的树根缠绕成无比扭曲的形状。
失去的树叶遮挡的天空像是被一块深灰色的幕布盖住,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乔画不经意间抬头,借着黄昏的天光,看见了一个黑白混杂的山顶。
“是积雪吗?”乔画指着遥远的山顶问江生,总觉得见多识广的他能够给自己一个正确答案。
江生微眯着眼睛打量片刻,太弱的光线阻碍了他的判断,但直觉告诉他,那不是普通的雪山。
他往前走了几步,遵从自己的直觉,拿下防疫面罩。
空气里刺鼻的气味似洪水猛兽一样汹涌而至,冲击着他的五感。他被强烈的臭味熏得不受控制地弯腰干呕了一声。
“你干吗?!”乔画冲过去,帮他扣好防疫面罩。
江生扶着她的肩膀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是雪山,”他十分肯定地看着乔画说,“我们选错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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