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衡陪着小朋友吃苹果, 一直在打赵骋怀电话。
然而,坏弟弟就跟生气了离家出走似的,电话根本不接。
“爸爸, 你们怎么啦?”南宫狰好奇得睁大眼睛。
在他心里, 坏哥哥对待虞衡, 从来都是百依百顺,他还没见过坏哥哥神情阴沉的摔门而去。
小朋友湛蓝眼眸里的小心翼翼, 足够说明赵骋走的时候怀表情有多恐怖。
虞衡摸了摸崽崽的脑袋, 叹息一声说道:“狰狰,以后一定要听人把话说完,千万不要冲动。”
南宫狰:?
“不然就会像坏哥哥一样, 一个人傻乎乎的生闷气。”
南宫狰眼睛瞪得斗大。
这就是爸爸眼中的坏哥哥吗?
傻乎乎、生闷气,为什么形容得这么可爱,根本和他心目中热衷冷笑嘲讽的恶魔哥哥对不上号,小朋友都觉得不可思议。
无论有多不可思议,赵骋怀都没有回来。
虞衡算是知道,赵氏父子关系有多差了。
他一边收拾象棋, 一边催促南宫狰早点睡觉。
等躺在床上,虞衡才开始思考, 怎么用简洁的语言, 描述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可惜, 他手指敲在消息框, 还是变成了道歉。
“对不起啊, 弟弟, 我不知道你跟你爸关系差到这种地步。”
“消气了就回来, 我们好好谈谈。没消气也快回来, 晚上外面多冷清, 不要生闷气。”
“我绝对没有站在你爸那边,如果你不打算原谅他,好歹也该原谅一无所知的我。”
无辜的虞衡,发着消息都忍不住在心里回放这可怜兮兮的语气。
仿佛南宫小崽苦苦哀求,又或者深闺怨妇哭哭啼啼。
虞衡边发送,边皱眉。
他安慰自己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挽回好弟弟的心意,姿态稍稍低点也没关系。
最后,他还没忘记加上一条——
“坏坏,快回来吧,多晚我都等你。”
真诚恳切,虞衡看了都要被自己的诚意感动。
然而,十几分钟过去,赵骋怀仍旧没回。
电话不接、消息不回、短信不看的坏弟弟,就跟人间蒸发似的失联。
虞衡反复点开消息框,见到沉默的Alex先生,跟他最后的对话,依然是南宫狰充实快乐的暑假。
有下棋输得一塌糊涂的狰狰,有围绕别墅区慢跑累得要死的狰狰。
比起九岁小朋友,赵骋怀自己也是个半大孩子。
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虞衡能够从每一则视频,看出拍摄者的愉快心情。
可惜,半大孩子生气,比狰狰更气更固执。
别人离家出走都是为了求得原谅、占据上风,怎么坏弟弟真的就了无音讯,简直这辈子都不想搭理他了似的。
热心的正义使者觉得自己好冤枉。
弟弟居然连查漏补缺的机会都不给,虞衡翻着视频都想问——
我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对,你说我改!
沉默的夜晚,在虞衡单方面翻看聊天记录中度过。
凌晨三点,他没能等到赵骋怀回信回电回家,只好放弃的扔开手机选择睡觉。
如果明天赵骋怀还不回来……
虞衡忧虑的入睡,他还真不知道去哪里能找到这位温柔贤惠的二少爷。
熬过夜的梦境,不会睡得安稳。
虞衡竟然梦到了白天和赵复利的碰面。
狮子大开口要了七百万美金之后,赵爹不仅不犹豫,马上爽快的表示成交。
对于黑星集团来说,这笔钱好像一笔普通寻常的买卖,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虞衡说:“赵先生,你这种态度,恐怕永远没办法得到赵骋怀的原谅。”
梦里的赵复利,没有了当时的困扰痛苦,笑得一脸畅快,说道:“不,只要你离开他,花多少钱都没有问题。”
虞衡笑道:“你儿子不肯见你,又不是因为我。”
“当然是因为你。”赵复利一改白天的慈父,仿佛一个追究责任的资本家,“他竟然跟我说要和你过一辈子,但是你开口要钱,已经让我儿子认清了你的真面目。”
什么真面目?
“他还找到了一位美丽温柔的妻子。”
虞衡:???
梦境进展太快,虞衡十分诧异。
片刻,赵骋怀在梦里出现,一如既往笑容温柔灿烂,容貌俊美得危险。
他说:“虞衡,我不会和你继续下去了。”
“虽然你没有收下我父亲的七百万美金,但是我也认清了你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家伙。七百万美金我收到了,现在,我要带着我的心上人,远走高飞。”
赵骋怀修长手臂往旁边轻轻一带,俏丽妩媚的身影转了个优雅的圈,出现在他面前。
粉红色蓬蓬裙、粉红色鲨鱼。
狰狰?!
虞衡睁开眼,简直是被梦境吓醒的。
赵骋怀就算要报复他,也不能跟他儿子结婚!
更何况他儿子还穿着一身粉红色女装呢,这实在是太女主角了,他承受不了。
虞衡瞬间就理解了赵复利为什么会误会他和赵骋怀的关系。
原来,是老父亲的通病!
虞衡还没感叹一番,忽然发现手腕没法自由活动。
“嗯?”
虞衡眯着眼,转头去看,发现手腕缠着长长的丝绸,顺着床的边沿,延展到他视线遮挡的地方。
不仅仅是右手,还有左手、双脚,都以一种敞开献祭般的方式,大躺在床上。
虞衡四肢失去自由,短衣短裤之外的手腕脚踝,缠在柔和微凉的丝绸布料里,固定得像只案板鱼。
“虞衡,早上好。”
赵骋怀的声音,轻柔低沉,如清澈醇香的美酒,带着他特有的笑意。
虞衡视线稍稍转,就见到了坐在床边沙发上的坏弟弟。
一时之间,他竟然松了一口气。
好歹,人回来了。
“早上好。”他说着,看了看两边支棱起来的丝绸,弯了弯手腕。
这挣脱不开的束缚,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这是什么意思?”虞衡挑起眉,问道。
房间沙发轻微响动,赵骋怀慢慢踱步过来。
他嘴角笑意温柔,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俯视虞衡。
“赵复利用七百万美金买我,你用七百万美金买引擎,我拿七百万美金买你。”
赵骋怀的简单算式,直接等于了现状。
他手指落在手腕的丝绸上,轻微滑动的动静,牵动了虞衡的脉搏,一跳一跳的,直到指尖落在虞衡的右手腕。
他笑着说:“七百万,你得陪我玩好久。”
虞衡眼神定定的凝视赵骋怀,仍是熟悉的笑意,仍是低沉的嗓音。
那双眼眸深邃藏笑,他见过无数次,此时却觉得自己没有睡醒。
“弟弟……”虞衡往下压了压自己的手腕,躲开赵骋怀的指尖,“你昨晚没听完就跑了,我没收你爸的七百万。”
他声音无辜又可怜,“我以为你爸真心悔改,所以叫他把钱打给你,让你决定要不要收。”
“打给我?”赵骋怀站在那里,静静看他。
虞衡修长的四肢,大张开的固定在床沿,并没有花费多少力气。
一晚上,他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
床边有一整套手术刀,在不需要麻醉的情况下,先割掉虞衡的舌头,然后慢慢在虞衡的惶恐颤抖之中,拆掉这个拿他做交易的混蛋。
他根本没有想过,会有其他可能性。
因为,虞衡看重游戏,看重儿子,只有他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生活助理,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
七百万,廉价又划算。
他无法思考这是什么交易方式,微微皱眉问道:“打给我干什么?”
“补偿你。”虞衡无奈的晃了晃不得自由的脚,“我跟你爸要的钱,你爸答应得太果断了,我就说,他并不在乎你这个儿子,怎么可能外人要钱就给,根本不尊重你的意见。”
那是一场神奇的商谈,虞衡面对一位父亲,而那位父亲以为他和赵骋怀浓情蜜意,宛如情侣。
希望砸钱让他们分手,让性向异常的儿子回归正途。
虞衡晃了晃手上紧紧缠绕的丝绸,哪有情侣这样的?
一声不吭,绑人了事。
如果他没猜错,坏弟弟又想砍指头砍腿,掂量着从哪里对他下手了。
他说:“我是做父亲的,你父亲那么恳切的求我,我总不能一口回绝。”
“可能我比较庸俗,觉得这七百万美金他愿意拿来补偿你,换你回家陪陪他,也算是一种中年人笨拙的诚意。”
“当然,到底你陪他还是不陪,收钱还是不收,我都没有帮你做主。”
虞衡躺在床上,心思和他的姿势一样单纯,“我只希望你过得开心,所以,我还是想给你放一段时间的假,我们也当了了一位老父亲的心愿,暂时分开一下。”
卧室气氛格外沉默。
赵骋怀盯着虞衡,听着这番拿钱试探赵复利心意的计谋,只觉得虞衡反倒是中了赵复利的诡计。
他挑起眉,笑着问:“难道不是你要这七百万美金买游戏引擎?”
虞衡笑得,“如果你愿意拿钱给我买引擎,我一定不拒绝。但是你爸给我,我肯定不要。”
理直气壮,好像还很有原则,仿佛完全没有算计过这七百万。
只不过恰好七百万罢了。
赵骋怀嗤笑一声。
他清楚虞衡永不吃亏,当着虞衡的面,拨通了张玉明的电话。
“张玉明,查一下赵复利转账七百万美金的收款账户。”
昨天给他传递消息的下属,很快给了回复,“因为预约转账的对方账户,属于海外保密账户,所以没法查询到收款方。”
“嗯。”赵骋怀挂得果断,漂亮的眼睛垂眸盯着一脸真诚的案板鱼。
那是他的账户,赵复利作为西伯利亚七君主之一,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虞衡没有保密账户那种的东西。
干干净净的账户开设,所有信息都在赵骋怀眼下形同透明。
就像现在双手双脚敞开了的虞衡,毫无保留。
“你是希望赵复利把钱打给我,然后我拿钱给你?”
赵骋怀低声问他。
虞衡笑出声,“我是希望,你能感受到你爸的努力。”
感受到了。
赵复利故意预约了七百万美金的转账,目的就是要告诉他:我已经照虞衡要求的做了,请帮帮你的哥哥。
信息传递无误,只可惜过程曲折了一点。
以至于赵骋怀沉默的盯着虞衡,思考着到底该从哪里下手,才能叫这个狂妄的家伙,明白自己到底干了什么蠢事。
可惜,他的沉默引发了虞衡的误会。
虞衡还以为他心存愧疚,被自己感动,徘徊在要不要道歉要不要放手的挣扎之中。
“解开吧。”可怜兮兮的案板鱼,晃了晃手腕的温柔丝绸,“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你非要切掉我的脚趾手指,再来后悔没人陪你玩游戏吗?”
赵骋怀视线缓缓他端详着此时弱势的虞衡。
一直以来,虞衡的傲慢、嚣张、桀骜,都因为转换了视角,变得有些……
楚楚可怜。
绝不可能在一个成年男人身上使用的词语,却无比贴合现在的虞衡。
他黑色短发凌乱得散落在枕头上,睡醒之后朦胧氤氲的眼眸,专注的凝视,带着一丝丝弱势的祈求,连带着手腕上柔韧的丝绸,都变成了一种漂亮的装饰物。
他睡觉穿着的黑色短袖,衬得浑身闲散慵懒,短裤之下的笔直长腿,被迫打开成屈辱的姿势。
赵骋怀的审视,变为了欣赏艺术品般的悠闲。
他浅浅笑意,意味深长的说道:“我舍不得解开了怎么办?”
虞衡就知道坏弟弟恶趣味不少。
他白了赵骋怀一眼,说:“虽然我是有几分姿色,但我儿子都那么大了,你才十八,找个年轻帅气的有什么不好。”
“你还挺开明。”赵骋怀走到床脚,伸手就捏住虞衡的右脚踝,“可惜,再年轻帅气的人,都没有你的脚踝让我满意。”
指尖的体温,温暖落在虞衡右脚踝。
轻轻一捉,提醒着虞衡不忍回忆的黑历史。
虞衡气到了。
这是嘲讽他打羽毛球还崴脚吗?
他没好气的蹬了蹬腿,扯得丝绸绷直了,“我没收七百万你还动手动脚,我还不如收了呢!”
“你要是敢收他的钱,我就把你宰了。”
赵骋怀回答得极快,仿佛在赌气,手指顺着虞衡不让他捉的脚踝,慢慢摸上小腿。
“昨天晚上我就考虑好了,从你的小腿开始下刀子,直接挑开你的后腿肌肉,顺着这里划出一道S线条,挖出你的大腿肉——”
他掌心微微用力,温热的掌心抚过大腿。
那一瞬间,虞衡的动静比赵骋怀戳他手腕、捉他脚踝反应都要大。
低声变调的轻哼,传进赵骋怀耳畔,使他肆无忌惮的掌心凝在了半路。
掌心紧绷的肌肉,带起了一阵强烈的颤抖。
虞衡脸颊霎时嫣红,以一种羞愤欲绝的神情,梗着脖子恶狠狠的盯着他。
然而,他眼角泛着湿意,实在是毫无威慑力。
成年男人,一觉醒来,四肢大开,还被摸到了自己都不知道的条件反射区。
他就算想克制,也没有办法止住正常的生理现象。
两个人坦然的凝视,一时气氛沉默。
虞衡大腿触感陌生发痒,牵连了他整个肢体不受控制的反应,但气势绝对不会输给十八岁的小朋友。
他挑起眉,红着脸颊眼角,抖了抖腿根,挑衅说道:“看什么看,羡慕哥哥的大啊?”
赵骋怀视线一挑,又见到了虞衡惯常的嚣张跋扈。
都这样了,还敢不示弱的挑衅。
他勾起恶劣笑意,收紧指尖,挠在虞衡不为人知的敏感点。
“嗯,我看看还能不能更大。”
“喂!”
虞衡杀人的心都有了,整个人扑腾起来,四肢绑紧了都想努力的夹紧膝盖,“赵骋怀,别摸了!”
“为什么不?”赵骋怀嗓音按捺着兴奋,此时无可奈何的虞衡,完全受到他的掌控,“你说不如收了钱让我动手动脚,那我也可以给你七百万。”
坏弟弟的眼眸漂亮得危险。
好像发现了新的玩具,多少钱都愿意花钱买下来。
虞衡是真的玩不过年轻人了,他骂道:“你给我七百万,还不如你卖给我算了!”
赵骋怀指尖落在虞衡裤腰,激烈的反抗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这一声骂却勾起了他新的兴趣。
他眼前的虞衡显然气得神志不清,红着耳根,可怜得语无伦次。
坏弟弟捏着劲瘦的腰线,作出扒光底裤的姿势,微笑问道:“虞衡,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虞衡如果实现脚部自由,现在就要踹死他,“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叮咚——叮咚——”
“放开我!快点!来人了!”
虞衡脸色由红转白,愤怒的抖脚抖手,简直想打死赵骋怀。
幸好,在疯狂的门铃声中,赵骋怀选择做人,伸手拆了死死绑住虞衡手腕的丝绸。
手上的丝绸一松,虞衡迫不及待的从床上蹦起来,当场就想把赵骋怀摁在墙上揍一顿。
但是,他温柔灿烂的弟弟,视线似笑非笑的往下一瞟,勾起兴致盎然的笑容。
草。
虞衡抓过宽松的睡裤,赶紧穿起来。
小孩子的玩法太刺激了,整个老年人都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吓得脸红脖子粗。
他穿好裤子,头也不回的往外跑。
救命的门铃,也不知道是谁按响的,虞衡心里升起感谢,发誓不管是叶少扬还是叶振南,他都要给一个救命恩人般的拥抱。
然而,门一打开。
一位金发蓝眼、神情严肃冷厉的男人站在门外,身边还跟着几位随行者。
虞衡以为自己见到了二十六岁的南宫先生,穿越时空来谴责他欺压孩童。
“虞先生,我是安德烈.格鲁斯。”
他说着流利的英语,旁边站着那位下属,还认认真真的帮他翻译成中文。
安德烈傲慢的说道:“我现在来带走我的亲生儿子南宫狰。”
虞衡抬手止住翻译员的努力,说道:“不用翻译,我听得懂。”
他英语极好,收回手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南宫狰的亲生父亲是吧?”
安德烈高傲的点点头,还没享受到虞衡的敬仰,脸颊狠狠挨了一拳!
“啊!”
他重心不稳,猛然往侧面倒去,如果不是随行者扶住他,西伯利亚君主上门接崽惨遭殴打摔倒在地的丑闻必定会成为现实。
安德烈震惊诧异的捂着脸,愤怒的看向虞衡。
只见虞衡捏了捏撞得生疼的拳头,发泄了大清早压抑的火气。
他冷笑着,一字一顿鄙夷道:
“带、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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