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有人抬上来八面石碑。
只见那裴独寂甩开上衣,大喝一声,凝神蓄力,一阵爆豆般的响声里,胸腹肩臂如皮筏充气般暴涨。
暗色青筋混在条条分明的筋肉线条里更让人感觉煞气逼人。
几式开筋骨的拳脚过后,那大汉吐气扬声,行步如风,借跨步错腰之力闪电般连发八拳,将那八块石碑齐齐打断。
顿时碎石飞溅,惊呼鹊起。
那大汉又打了一套收式,轻吁一口气,虽然额头带汗,面露红光,但神色自然,呼吸不乱,又博了一阵满堂彩。
人群里有人已经在窃窃议论着,“好刚猛的外家功夫!看来这师教一职是非他莫属了吧。”
广陵王元羽相貌清癯,目光锐利,看上去很是干练,虽说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却并没有印象里皇家的奢靡做派。
只见他微微颔首,微笑着对刘承武道,“宋王府在江湖上果然一呼百应。这等奇人异士,连选拔拓跋金甲亲卫怕是都请不动啊。有宋王匡我大魏,实在是拓跋氏之福。”
“广陵王,你这话不对啊!魏帝亲令,我拓跋氏已经改称元氏,怎么还一口一个拓跋。”这元法僧虽然被称为小龙王,其实已经四十好几了。
但是他的气质与那名号颇为相符,一直是长不大的心性。
在他心中,只有父亲那样的英雄人物才配得上拓跋的姓氏,现今的皇族啊,还没有谁配承受小爷的尊敬。
所以即便面对元羽这样的亲王,也没有丝毫的敬畏。
“小龙王说得是,小王常念及祖辈英姿,总是难以改口。元氏能有小龙王,自然也足以光耀后世。”今魏帝元宏迁都易姓的南化举措,在宗族內其实是颇有争议的。很多拓跋族人,还顾念旧制故土,即便是元羽这样的心腹重臣,也没法做到心无芥蒂。
正中软榻上的少年一副病殃殃的样子,被四个剑奴簇拥着,此时见二人言辞针对,急忙圆场,“大魏皇家人才济济,菁英辈出。这些江湖草莽,也就是身子骨强健些。既为大魏子民,皇族若有所需,自然恭候差遣。小龙王,不知对裴师傅可还满意?”
庆云偷偷捅了捅采亭,“师姐,这几个人说话怎么都阴阳怪气的?夸不像夸,损不像损,北方人说话都这么累么?”
采亭纤手清扬,拍在庆云后脑,“什么北方南方,第一次出门就别乱说话。那是他们王爷世子间的勾心斗角,你这个呆子听不懂,和地域有什么关系?姐姐今天教你个道理,一天到晚拿地域说事儿的都是没见识的!以后得改啊!”
两人正嘀咕间,场上又是嘭的一声巨响。
那小龙王不知何时已是长身离席,向那裴独寂拍出一掌,后者忙举掌去架。
双掌交错发出一声闷响,小龙王已借力弹回原位。
再看那裴独寂,右手小臂肿如河豚,一片黑紫,显然是臂骨已被击碎,将四周横练的肌肉翻起。
如此骨肉互绞,比常人断臂的疼痛更甚数倍。
裴独寂一脸愤懑,心知技不如人,但也不愿屈服,虽然全身青筋暴起,冷汗直流,依然一声不吭直立在那里。
“是条汉子,”小龙王由衷赞道,“可惜指导我还不够。来人,给他上好的伤药,另赐黄金百两,好生遣退。”
裁判台后立时走出十数人,将裴独寂扶将下去,收拾残碎的碑石,清理开场地。不到盏茶的功夫,便料理停当。
刘承武微微扬了扬手,尖了嗓音但毫无中气地喝道,“下一个!”
一名玄衣老者上前,将一双黝黑枯瘦的鬼爪抱在一处,“泗水毒叟凌未风,这厢献拙了。”
左右有人提来两个鸡笼,里面各装了十余只公鸡。
元羽眉头微皱,“先生这是何意?在这人群中打个鸡飞狗跳,恐怕不太雅观吧。”
凌未风干笑几声,“王爷宽心,老朽自有分寸,断不会闹得一地鸡毛。”话音刚落便双手齐扬,击散了鸡笼顶盖。
几十只公鸡一起卜楞着翅膀,争自笼中逃出。
这些公鸡叫声宏亮,只只脖颈高扬,一看就是壮年健鸡,跃屋上瓦,飞檐渡溪,那都是小菜一碟。
此时若群鸡一起涌出,又安能不闹个一地鸡毛?
元羽疑惑地望着那老者。
只见他双手快速地互搓了几下,大喝一声,双掌翻飞,将那些鸡尽数拦在笼中,但并未触及其中任何一只。
雄鸡本都跃跃欲试想要冲出牢笼,但对凌未风的掌风却甚为忌惮,齐齐将头埋起向远端的角落挤去。
初时还间或能听到几声咯咯的哀叫,但很快鸡群就彻底安静下来。
众人再看时,所有的鸡都耷拉着脑袋,满嘴白沫,眼珠突出,如死鱼般僵卧在各自笼中一隅。
小龙王心下大奇,正要去探看,却被刘承武身边的一名剑奴拦住。
宋王世子轻咳了一声,聚了些气力,扬声道,“泗水毒叟的阴煞掌夹带剧毒。练习此功需日日用尸毒浸润双手,再内服毒草与尸毒制衡以免遭反噬。其途虽然凶险,但一旦功成,霸道异常,殊可匹敌。小王爷还是待毒气散去些再去查看不迟。”
凌未风把脸上的皱纹和枯痂挤在一处,拼出一个仿佛是笑脸的表情,“斩蛇山庄少庄主果然名不虚传。老朽这些微末之技乃是秘法单传,不著于江湖。不想少庄主居然识得,还能道破修炼之法。看来剑宗尽知江湖事的传言非虚啊。”
“此功虽然霸道,但修习不雅,凶险异常,有失王室之仪。小龙王,我看……”巫毒一道,实乃皇家禁忌。元羽唯恐小龙王心性不坚,为这奇功断送前程,不免出言相劝。
却闻元法僧一声冷哼,“此功霸道?却也未必!且看我徒手破之!”
话音起处,一片黄影振袂而起。
元法僧在空中连翻了几次手印,小臂充血暴涨,掌心泛出诡异的红光。
这一掌拍出,声势比之刚才击溃裴独寂的一掌仿佛弱了很多,但恰是这种诡异的静默让人感觉这一掌仿佛并非出自血肉的物理打击,而是近乎妖冶的魔力。
凌未风的瞳孔忽然收缩,就像是老狐狸在山崩前的第六感应,忽然间就察觉到了不妙。
虽然他不知道哪里不妙,但就是不妙。
他双掌交错,想用毒瘴拖慢对手速度,力凝腰腿,飞一般地后退。
避开这一击的锋芒,再谋对策。
狐狸永远比老虎难缠,就是因为他们永远能做出最精准的应对。
可惜他这次碰到的不是老虎,是龙王!
一声低沉的龙吟送入凌未风的耳鼓。
此间熙熙众人,只有他听见了这个声音,因为这声龙吟并非自空气中传来,而是源自他自己骨骼的共振。
他不够快,毒瘴的效果也没有想象中好,但体内的毒血确实延缓了神经的传递,所以疼痛会发生得比龙吟更晚些。
然而凌未风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在那之前他已经先晕了过去,任何人在一条手臂被击碎的时候,都会是同样的结果。
此时的凌未风比方才的裴独寂显然还要更惨一些,他掌上的尸毒和内服的毒素在开放的血管中直接融合。
只见他一双眼睛如死鱼般翻起,肤色死灰,唇舌紫黑,嘴角挂出一串白沫,也不知三魂七魄还剩了几缕游丝。
“还有救吗?”
“不知道,救回来怕是也废了吧?”人群中满是窃窃私语。
“恭喜小龙王,能将秃发氏的大手印练到这个地步的,在斩蛇江湖录中,都未有记载。”刘世子在剑奴的搀扶下,恭恭敬敬地对着元法僧一揖到地。
“是么?”小龙王捡起飘落的头巾,重新戴起,遮住了没有一根毛发的头顶,冷冷答道,“那你记好了,北魏龙骧将军,小龙王元法僧,依亡父遗篇习得中原失传的秃发氏大手印,大成。但仍不及先父拓跋钟馗盛年万一。记住,拓跋钟馗,这姓氏万不可写错了!”
世子身旁一个剑奴抽剑转腕,剑尖在身侧一块木板上龙游蛇舞,却是在作文字记录,自小龙王发声而动,又随其音而止,片刻无差。今日场中种种,事无巨细,也都未有遗漏。
此时的元羽却面色阴沉,似乎在反复琢磨元法僧话中深意。后者仿佛亦有所察觉,一声冷哼,对刘世子道,“还是看下一个吧。”
第三位应征者身着青衫,貌不惊人,背插一口长剑,看上去约莫只有二十岁出头,比元法僧的年纪还轻许多。
裁判席上的三人不由同时皱了皱眉头。
那人却不慌忙,抱拳朗声道,“河朔独…,刘赢,前来应征。”他声音干脆,中气十足,却不知何故在报名字的时候略作迟疑。
刘承武随口问道,“壮士有何绝学?”
“剑。”
“剑?在斩蛇山庄面前论剑,真是班门弄斧啊。”四下围观的人群已开始哗然。
“剑?你可知他是何人?”元羽指着刘承武问道。
“斩蛇山庄少庄主。”
“那你有何资历在此论剑?”
“在下二十岁仗剑河朔已无敌手,此番正是听说斩蛇山庄选拔高手,才有意一试。井底之蛙,欲知天下之大,还望成全。”他自比井蛙,语气虽然谦恭,但一脸傲然的神色似乎对斩蛇山庄也并无忌惮。
元法僧将手伸入头巾,挠了挠光头,“纵横河朔,我似乎听说过,难道你就是那个…”
“今上已有诏令,鲜卑姓氏均易汉姓。在下刘赢。”
“哈哈哈,对对对!作为剑客,还是刘姓适合你,不过有些人可能就没那么高兴了。”元法僧知道对方也是和自己一样心思,爱武及乌,为了融入中原更广阔的江湖,对易姓毫无芥蒂。
刘承武脸色果然有些不大好看,只见他向身边一位剑奴挥了挥手,“庚七,去试试。”
那剑奴深揖领命,转身下场。“斩蛇山庄天干剑奴庚七,领教公子高招。”
斩蛇山庄之所以在江湖声望无可比拟,就是因为宋王借南北两朝人脉豢养了一批死士,以为剑奴。
有些是犯了事的江洋大盗,
有些是得罪了仇家无处容身的剑士,
有些是贪图王府高薪后赠的武师,
也有些纯是为寻找一个切磋剑术的环境。
他们来了这里,都弃用本名,只以代号相称,以剑术论高下。
强者可夺四凶十干十二支廿八宿的名号,余者皆只能以数字相称。
前些年有一位大盗,犯下了连环命案,北魏官府都无奈何之,却因得罪了东宗的高手,欲投靠斩蛇山庄,却只得了个数字编号。
倍感屈辱之下,如此悍匪自然勃然大怒,起意闹事。
结果竟被在场的宿奴奎木狼一剑斩杀,震动江湖!
以此推断,山庄宿奴都有为一方巨擘的实力,那凶干支三个等级的剑奴,又会是怎样一种存在?
可惜江湖并无人敢主动揭开这个答案。
今日为一个毛头小子竟然引得天干剑奴下场,四下看客不免都瞪圆了眼睛。
就连元羽也疑惑道,“只是个少年,需要这么大排场吗?”
“天下凡用剑者,我斩蛇山庄均略知底细。他能入围此次师教选拔,我们自然对他有所调查。斩蛇山庄宿奴室火猪、心月狐,几年前曾与他交手,都未能取胜。”
元法僧拍了拍脑袋,“这他娘的还有点意思!年纪不是问题,先看看有没有货。”
那刘赢见有干奴下场,双目异芒闪烁,道了声有僭,便拔剑出鞘,拉开了架势。
剑奴庚七一声冷哼,“剑宗起手式,你还不配!”一道青光循声而起,直砸刘赢面门。
所谓刀走白,剑走黑,这样劈头盖脸的剑招,根本不是任何一派所有,而是彻头彻尾地挑衅。这时在场看得懂门道的都明白,那庚七根本没有将对手放在眼里。
刘赢见状,却不以为忤,微一躬身,剑尖上扬迎了过去。这一招在礼数上是与前辈切磋,前辈让先时后辈的起手礼,此时用来谦而不卑,倒是颇为得体。
庚七想来也是有身份的前辈,见对方礼让,便也不过分卖狂。当下剑锋一转,横里扫出。
他手中的剑不过寸许粗细,但这一扫的声势却如狂风乍起,那剑光在风中飘忽无定,仿佛无论高低,均在其笼罩之中。
剑光下的刘赢,衣衫如枯叶般飘摆,眼看就要被这劲风绞得粉碎。
祖暅之见多识广,轻声解说道,“这庚七是剑宗的高手。大风,腾蛇两套剑诀只有宗主亲传的内堂弟子才有缘修习。能把大风剑诀用到这种地步的,不过数人而已。”
刘赢自然也识得厉害,脸色凝重,将腕部的力气略松了松,缓缓将手中长剑递出。
腕不着力,那剑影便如游丝般在劲风中飘摆,在那游丝荡起的一瞬间,刘赢居然做了一件让全场骇然的举动。
“他居然敢闭眼?如此小觑天奴?”元羽看得一脸疑惑。
“有些意思,此人学的是剑宗法门,但并非得艺宗支,所以对大风诀并不了解。
但他对本门顾应法的理解却颇为深刻。
世人因蜀先主擅雌雄剑,常误以为顾应法是双剑顾应之意。
其实本门单剑亦用此法,顾是指首尾相顾剑意连绵,杀手不轻出;应是指窥敌破绽,后发制人。
他此时闭上眼睛是为了把注意力集中在手腕上,从剑风里感知大风诀的变化,以做出应对。”对局的两人用的都是剑宗剑法,那么剑宗少主的讲解自然是绝对权威。
果然场中两人已交换数招,
刘赢虽然目不视人,但手腕旦有探知旋即弹腕发剑,每每击中对方剑身,且次次都如击在灵蛇三寸,封锁了对方进击的能力。
一阵叮琮之声里,庚七的剑意尽数被挡在刘赢两尺开外。
狂风遇坚壁,进退两难,激荡的杀气随着庚七的步步进逼回旋腾起,宛如龙卷,蓄势待发。
“少主,你看要不要……”刘承武身边的一个剑奴紧握剑柄,不无忧虑地请示道。
“不必,他们两个都不像是轻易能被干掉的人。”世子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略沉吟了一下,又道,“穷奇,护住两位王爷。混沌,饕餮,留意一下观战人群。梼杌,继续记录。”
四凶奴称喏散开,除了在作现场记录的梼杌,另三人均手握剑柄,望定场中,防止场面失控。
“要出人命了!”瓠采亭侧过身,仿佛已做好准备随时藏在庆云身后,想来有些不忍心看下去。
眼下的局面只有两个结果,
要么堤溃洪泄,刘赢被怒涛撕成碎片,
要么龙旋反卷,庚七为万剑所噬。
无论哪个结果,输掉的那个都会死得很惨,很难看。
死局终于生了变化!
天地间寒光一闪,一道逆雷仰天卷起。
方才进退不得的剑气漩涡,随之怒冲霄汉,势若腾蛇。
“哼,腾蛇诀。这老骨头果然谨慎,不敢和小辈赌命啊。”方才请示少主的凶奴穷奇对庚七的应对显然颇为不屑。
元羽见庚七将积蓄的剑气尽数卷起,作势下击,局势大好,便解围道,“庚七想来是胜券在握,不愿犯险。”
一旁的元法僧却把头摇成拨浪鼓,“那刘赢本来被逼得自弃双目尽处守势,虽然还有最后一搏生死的机会,但胜算终是渺茫。庚七畏死换招,虽然声势不小,但刘赢危局已解。如果刘赢继续用生死局步步紧逼,而庚七仍不敢应战,局面很快就会逆转。”
穷奇嘴角轻扬,望了小王爷一眼,目光颇似嘉许。
场中刘赢也未停歇,感知对手挟风雷之势腾身而起,于是双目怒张,也是一个纵身,尾随而上。
刘赢人剑一线,去势奇快。庚七处境反而尴尬,若没有拉开足够的距离换招下击,自己的下盘便成了命门。
随着自己上冲的势头放缓,对手的剑已然逼近。庚七一咬牙,双手握剑,直插下来。霎时风云倒卷,如雷公挥锤,虽然发力距离有限,但足以将迎上来的刘赢钉入黄土三分。
刘赢的一剑却未受丝毫干扰,依旧傲然昂立,只是避开了强大的气旋,向动能已尽,将坠未坠的庚七腰间直刺过去。
对手搏全力于一点,而庚七苦无回避的力气。纵然已成必杀之势,自己也必遭青锋贯肠,生死难卜。
庚七果然还是惜命,转念间剑势已偏,撩向了刘赢势在必得的一剑。
招式借力越多,声势越大,变招就越为不易。
庚七换劈为撩,几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额头冷汗直流,这才铛的一声将手中长剑甩在对手剑身之上。
他也欲借这一击之力从僵局中脱身。
就在二人双剑相交,身形相错的一霎那。
庚七看到了刘赢嘴角的冷笑,和剑光映射里自己扭曲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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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章的时候,我们提到了南宋的概念。
当然,按照今日的俗称提法,南宋,指的是赵氏宋朝南渡后的政权。但在此前,南宋自然指的是今日所谓“刘宋”。北魏南宋,是南北朝时期的一个对峙时期。
其实无论是春秋宋国,刘宋,赵宋,他们的国号都是“宋”,国人自称均只称“宋”,前面的加字是今人用作区分的。东汉西汉自称都是汉,南宋北宋自称都是宋,前秦后秦自称都是秦,习惯称谓也随时代改变。东汉西汉,有时称作汉与后汉。唐与南唐曾称唐与后唐。曹魏与拓跋北魏,在隋唐时也称魏与后魏。一些中将今人对相同国号的区分法套用到古代,其实是常识性错误。
也许在提及南北对峙的话题,为了强化地理位置,会在当时出现北魏南宋的说法。但是在本国朝议,所称必是大魏大宋。
国号的取字,自元明以前都是地名(封国名)。要么是君王起事之地,出生之地,要么是封地。虽然也有极少数,比如刘渊称汉是为了盗用祖宗,但是他很快就发觉行不通,还是将国号改成了赵。
国号也是会说话的,述说的同样是历史。如果大家有兴趣可以从里面读出华夏大多数政权的龙兴源头,也许会对中华的文化和历史有一层新的理解。
周(陕西汉水流域),秦(陕西),汉(陕西汉水流域),晋(山西),隋(即随,山西汾河流域),唐(山西汾河流域),赵(封国本以山西为中心,逐渐东移,跨河南河北,与燕共为北屏),魏(封国本在山西芮城,后逐渐东移),韩(山西韩城),这些国号的元始封国都在黄河中上游地区。包括华(华山)与夏(安邑),他们最早在地理上的含义也都在陕,晋,陇地区。
如果我们不教条地守着华夏源发中原的史观,其实现代在河西的考古发现(比如神木古城,仰韶文化群)已经足够为中国失去的夏前文化正名了。将所谓的埃及早王朝文物和仰韶文化群的考古出土物做横向比较的话,也不过如此嘛。
人类从穴居生活进化到农耕,溯至远古都是从山中走出来的。我们用终点来定义自己祖先迁徙的起点,可不就是自折历史数千年么?古埃及人是从努比亚山区走向尼罗河平原,古巴比伦人是从高加索山区走向两河,古印度孔雀王朝是从兴都库什山脚下发源,可是我们无视泱泱华夏出昆仑,偏要用自己的平原农耕史去PK别人的进化史,自绝于前农耕文明,岂不荒谬?拼命的将上古记载一股脑儿地与龙山文化对接,是在继续几千年来那些腐儒犯下的错误。关于远古之事,是本系列后续作品的内容。届时我们再用基因学,气候学,地理学,考古学,文字语言的发展等学科的现代发现来补足正史记载,还原出一个有逻辑的上古史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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